正文  第七十一章:惊天阴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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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暷!”胤禛与兮兮惊声呼唤。
    朱子复提剑步步紧逼上来。
    “什么?”朱子复疑声问道。
    顾三叔见状,忙厉促道:“少主!快,手刃狗贼!”
    兮兮突然冲上前去,朱子复的剑竟没有向她刺去。兮兮抱住朱子复的身子,凄声哭道:“弘暷,你果真是弘暷么?额娘总算找到你了啊——弘暷,我的儿子——”
    朱子复大受震撼,一把推开兮兮,剑尖指向她,厉声喝道:“佞妇休要胡言乱语!”
    顾三叔冷笑道:“少主,这佞妇实在阴险至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欺诱少主,少主断不可将她再多留一刻在世上!”
    胤禛上前将兮兮揽回怀中,怒声回护道:“姓顾的,你敢!”尔后,胤禛又转向朱子复,目光焦灼道:“朱公子,你的生辰可是康熙三十八年正月初五么?”
    朱子复万般惊愕,不可置信地望着胤禛:“你……你怎么……”
    顾三叔与杨大哥齐声呼道:“少主!”
    “狗贼碰了巧,抑或是曾派人查访过少主……”杨大哥慌忙解释道。
    “没错!”顾三叔急道:“少主只消快些杀了这满狗,免得被他夫妇二人蒙骗!”
    胤禛阴沉地瞧着顾三叔与杨大哥,瞧的他二人身上冒起了一阵寒意。胤禛冷笑一声:“朱公子,这串念珠你可是从小便带上身上的么?”
    朱子复看着腕上的念珠,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胤禛瞧了他的面色,叹道:“你便是我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骨肉,我的第三子,爱新觉罗•弘暷……”
    朱子复惊惶之下,顿觉如五雷轰顶,错愕地后退了几步,手中利剑掉在地上,发出“咣铛”一声震响,久鸣耳旁。
    “你便是我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骨肉,我的第三子,爱新觉罗•弘暷……”
    “你是我们朱家所剩的唯一皇室血脉,此生必要以杀尽爱新觉罗子孙为己任,终身奉行……”
    “你的生辰可是康熙三十八年正月初五么?”
    “这串念珠你可是从小便带上身上的么?”
    “你便是我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骨肉,我的第三子,爱新觉罗•弘暷……”
    电光火石之间,朱子复脑中闪过一张张印在心上的脸,一句句刻在心头的话,交错盘旋,猛烈地撞击着。
    “弘暷,我的儿子……”兮兮伸出双臂,眼中含泪,殷殷地呼唤着。
    朱子复头晕目眩,恍惚之间,见到兮兮向他走来,伸出双臂,敞开胸怀,那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呼唤。
    “你是我们朱家所剩的唯一皇室血脉,此生必要以杀尽爱新觉罗子孙为己任,终身奉行……”
    “你便是我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骨肉,我的第三子,爱新觉罗•弘暷……”
    “啊——”朱子复双手抱头,仰天厉啸:“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少主!”顾三叔上前喝道。
    “顾三叔!”朱子复红着眼睛,满腔愤懑,重重地问道:“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
    杨大哥面上一阵仓惶,顾三叔此番却面不改色,笃定道:“少主当然姓朱,乃正宗明室后裔,朱氏子孙,您的祖父便是朱三太子,曾祖父乃是崇祯皇上,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汉人,怎么会是满狗鞑子的儿子?您姓朱,名子复,难道还不明白三太子与主上对您的一片期望么……”
    “你住口!”胤禛愤然喝止,起身道:“若他真是朱氏子孙,你们为何又不与他隐姓埋名,反面唤做朱子复这般招人耳目?你主子自己又敢光明正大的姓朱么?”说完,胤禛又转向朱子复:“弘暷,你若不信,我这便与你滴血认亲……”
    “满狗受死——”顾三叔不待胤禛说完,已红着双眼,提剑向胤禛刺去。
    “胤禛!”兮兮惊呼。
    胤禛见状,恐兮兮再乱动,以身维护自己,遂将她紧紧锢在怀中,闪身欲避开剑尖,奈何剑招来势汹猛,眼看已经躲闪不及。
    刹那间,一声厉响,顾三叔的剑脱手而出,刺入石壁缝中。
    正是朱子复!
    千钧一发之即,朱子复抡起剑来将顾三叔手中的利剑击飞。
    顾三叔震惊之下恼道:“少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朱子复面无表情,怔怔扔下手中的剑,喃喃道:“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少主被满狗夫妇魔障了!”顾三叔厉声道:“杨兄弟,快与我一同杀了满狗!”
    朱子复倏而仰天大笑:“哈哈,满狗,说的好,满狗!原来,我也是一条满狗!”说完,朱子复便抬手向脖颈间撕扯,斗然间竟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那面具之下,是一张苍白清秀的脸,细细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天庭,下巴上淡淡隐有一颗痣。
    胤禛失神地摸上了自己的下巴,就在同一位置,那里有着同样的印记。
    眼前的朱子复,竟像是二十多年前的胤禛。
    是弘暷,他一定是弘暷,是我的弘暷没错,兮兮欣喜若狂。
    朱子复颠笑道:“顾三叔,你方才问我想做什么?如今我也要问问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顾三叔与杨大哥相觑无言。
    朱子复身子一瘫,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摇头苦笑道:“初一见这雍亲王,我心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似乎与我有种说不出的关连,没想到……没想到……我竟会是满人的儿子,我竟会是姓爱新觉罗……”
    朱子复笑着,哭着,痴痴狂狂大叫道:“我怎么竟会是姓爱新觉罗——”
    “姓爱新觉罗难道对不起你么?”胤禛怒道。
    “你不要这样跟儿子说话!”兮兮顶撞上来:“他从小被姓朱的养大,以反清以己任,以爱新觉罗氏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你突然让他知道,亲人竟是仇人,仇人才是亲人,瞬息巨变之下,你要他如何能够坦然接受?”
    朱子复跪在地上,目光滞滞地问道:“刚才你们说,我叫什么?”
    “弘暷,你叫弘暷,爱新觉罗•弘暷。”兮兮温声呼唤:“孩子,我是你额娘,来,到额娘这儿来好吗?”
    “弘暷……”朱子复喃喃着:“原来,我叫弘暷……”
    “少主!”顾三叔气的要拿剑去劈胤禛。
    弘暷急忙伸臂相阻,顾三叔收手不及,已将弘暷的臂膀刺的鲜血淋淋。
    “弘暷!”
    “少主!”
    胤禛与兮兮,顾三叔与杨大哥齐声奔上前来,查看他的伤势。
    “我的孩子,额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额娘再不会让你离开了……”兮兮将弘暷紧紧搂在怀里。
    胤禛扶上兮兮的肩头,轻声道:“你先放开,快给儿子止血。”
    兮兮泪眼婆娑地点着头,放开了弘暷。胤禛抬起了弘暷的胳膊,弘暷呆呆望了他一眼,挣脱开来。
    胤禛面上一怔,心中酸涩开来,他终是不愿认我做父亲么?
    兮兮瞧在眼里,也是百般得痛彻心扉。
    杨大哥见状,急忙掏出金创药,蹲下为弘暷敷药、包扎,弘暷没有拒绝。
    弘暷定定地瞧着顾三叔与杨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我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却被祖父与父亲抚养长大?为什么——”
    杨大哥面上现出不忍之色:“少主,当年……”
    顾三叔冲上前来狠狠抽了杨大哥一个耳光:“姓杨的,你要对主上不忠么?”
    杨大哥挨了这一巴掌,面上指印清晰,半边脸倾刻间肿了起来,他摸了下脸,并不瞧向顾三叔一眼,只是淡道:“少主才是我现在的主子……”
    “你——”顾三叔又欲抬手打来。
    弘暷伸手向顾三叔胸前一指,顾三叔当即便动弹不得,瞪大了两只充满血丝的愤不可遏的眼睛。
    “他——”兮兮吓的钻进了胤禛怀里。
    胤禛搂紧兮兮道:“莫怕,儿子点了他的穴道。”
    原来,这便是点穴,可顾三叔面上此番神态,瞧起来竟是这般吓人。
    弘暷低首叹了口气:“杨大哥……”
    杨大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呼道:“少主——”
    弘暷扶起杨大哥,坐在地上,满是悲戚之色,凝视着杨大哥:“当年……”
    “当年……”杨大哥面含愧色,哀声道:“当年,我也只有八岁。有一天,主上突然会见了两个蒙古人,那蒙古人怀中便抱着少主。蒙古人是从当年的四贝勒府中掳来的少主,他们憎恨康熙灭掉了噶尔丹,便发誓要为噶尔丹报仇,给康熙,给爱新觉罗氏酿下惨剧。于是,他们利用长期混迹于丐帮中的脉络,久经辗转,结识反清义士,终于寻访到了主上,并将少主交于主上,说少主乃是当今康熙皇帝四阿哥的亲生子,若能抚养长大,将来再让少主去亲手杀掉那四阿哥,待四阿哥死,就将一切真相告知于少主,让少主知道自己竟然手弑亲父,看您到时究竟是会痛不欲生还是引颈自刎,那情景,岂不是世上最痛快的妙事……”
    胤禛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兮兮恨恨地骂道:“简直没有人性!”
    杨大哥低了低头,叹了口气,继续道来:“主上确定了那两个蒙古人与少主的身份后,心下喜不堪言,遂又将此事禀告了三太子。老主子与主上一番商议后,便于当晚酒菜间,毒死了那两个蒙古人,好叫这世上再无人知道这惊天秘密。尔后,老主子与主上便将少主当做朱氏嫡出子孙来抚养,教您读书、习武、治国之道,更加不能忘记对爱新觉罗的仇恨。直到有一年,主上外出回来,突然让少主从此戴上人皮具,再不可摘下……那是,那是因为主上去了京城,在人群远处瞧见了雍亲王一眼,而少主,却是越长越像雍亲王……”
    “所以父亲怕我见到我生父雍亲王时会生疑,就让我戴上了人皮面具,再不可摘下?”弘暷眼眶含泪,苦笑道:“父亲,真的很疼我……”
    “我才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阿玛。”胤禛目光殷切地望着弘暷。
    弘暷低首,双手抱头,瞧不见他面上的神色,但可以想象他心中那比汪洋更深的悲凉,他心中,定有着无数利刃在剜骨、在割肉、在凌迟。
    杨大哥接着说道:“少主终于不负重望,于同龄少年之中最为出类拔萃,是谓人中龙凤,也对爱新觉罗氏有着彻骨的仇恨。表面上,您是一个湖南儒商的儿子,实际上,却是主上寄予全部希望的爱子。一切,都按照着计划在发展……可到了四十七年,老主子与主上却被康熙皇帝捕获,并押赴京师斩首,主上拼尽全力保住了我与顾三叔,并将这惊天秘密告知与我,而顾三叔,却是早就知道的。从此,我们就带着少主离开湖南,四处游历,并坚守着主上的命令,只待少主杀掉雍亲王,便将少主的身世说出来……”
    弘暷凄然笑道:“那杨大哥为何没有向顾三叔一般坚守父亲的命令到最后?”
    杨大哥重重跪下道:“少主!我从小就受尽欺凌与白眼,唯有少主待我恩如山,视作亲人。顾三叔动辄对我出言辱骂或施以拳脚,少主也必定护着我,少主是将我真真正正当作人来看待。我从小便没有名字,主上给我赐了名,可他们也还是叫我杨杂种,只有少主,只有少主才会真心实意的叫我一声杨大哥……少主,我不配,我不配少主多年来那一声声杨大哥,少主,我对不起你啊——”
    杨大哥哭着爬到弘暷脚边,抓着他的裤角,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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