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少年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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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很是失落抑郁的兮兮本欲邀李氏一同去逛街散心,无奈那拉氏卧病在床,李氏代福晋入宫请安,兮兮只得携了小囡,主仆二人出得府来。
正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左顾右盼之即,兮兮突然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小石子打中后背,力道还不轻,疼得她龇牙咧嘴,差点便要破口大骂。
小囡忙扶上兮兮,探询道:“没事吧,格格,您可千万别伤着了,否则爷饶不了奴婢呢。这是哪个不长眼的?”
兮兮反手抚了下后背,说了声:“没事。”想想又觉恼火,便张口嚷道:“哪个不要脸的暗中偷袭?有种就快快现身!”
“你说谁不要脸!”一个盛怒的声音从人群中喝然而出,竟是胤禵!那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老十四?”兮兮疑惑道:“好哇,你逃课!”
“爷……爷哪里逃课了?”胤禵狡辩道:“爷这是微服办差!”
兮兮见胤禵一副跟自己有仇的样子,却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尊菩萨,便挺身问道:“你干什么偷袭我?”
“哼!你干什么骂爷不要脸?”胤禵一说起来也是大为光火,普天之下,可是从未有人这般骂过他,父皇不会骂,别的人不敢骂。
“你若不偷袭我,我会这么无聊么?”兮兮也是一肚子气,你从小就自大又霸道,如今都结了婚了也不成熟点。皇阿哥就了不起吗?我老公将来可是皇帝!
如此一想,兮兮便觉底气又足了一层,扬声道:“我若实在无聊,便去东城大街看耍猴,也没兴趣找你十四爷的碴儿!”
“你莫要含沙射影!你说谁是猴?”胤禵窜了上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兮兮,不可一世般怒道。
“干嘛?个子高就了不起吗,我老公个子比你还高!”兮兮仰视着胤禵,顶道:“你攥拳头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啊?”
“你把爷惹急了,看爷敢不敢!”
“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我跟你有仇啊!”
两人两对大眼睛四目圆瞪,仿佛能喷出火来。
胤禵把拳头抬到前胸,挥舞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爷被九哥他们叫了……叫了整整六年的团——团——”
“啥?”兮兮恍然大悟,随即又鄙视道:“就为这个?你也忒小家子气了吧,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如何?”兮兮鼓足力气连声道:“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
“你欺人太甚了——”胤禵额头青筋毕露,另人想到了咆哮教主马景涛。这时,不知围观的人群中是谁不小心推了一把,胤禵一下没站稳跌了个踉跄,拳头也着着实实地落在了兮兮身上。
“好啊——”兮兮被他挥倒在地,直瞪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几欲休克般怒道:“你竟然真敢打我——”
“我——”胤禵满腹委屈,已是不知所措,却又不甘解释。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小叔子竟然动手打嫂子……”小囡已是呜呜哭了起来了。
本来她身为奴婢,是万般不敢得罪胤禵的,但兮兮待她情同姐妹,从不将她看做下人,指手划脚,呼三喝四,她心中也当兮兮为最亲最近之人。此番见她受这等委屈,心下实在忍不过,只恨方才挨打的不是自己,这会儿便是豁出性命也不顾了,定要为主子讨声公道。
“啊?是啊……哪有小叔子动手打嫂子的……这也太不像话了……这家老爷子干什么吃的……怎么管教儿子的……”围观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胤禵听到竟有人骂到老爷子头上,已是气得快要爆炸,吼道:“滚——全都给爷滚——否则——爷杀了你全家——哎呀——”
人群本就拥挤,此刻又是一阵骚动,慌乱之中,胤禵又被人推了一下,又是一个踉跄,一脚踢向兮兮。
兮兮本已打算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正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走人,没成想又被胤禵一脚踢倒,这会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扑上胤禵怒道:“我跟你拼了——”
两人就这样当街扭打在一起。胤禵虽然人高马大,又少年气盛,却也不至于真的殴打嫂嫂,多半都是挡护防卫。
而兮兮承受了莫大的委屈,情绪失控之下,又抓又掐又拧,又踩又踹又踢,连着弘晖离世,钮祜禄入府,寻不到儿女的诸多怨气全都一并发泄。偏生胤禵只是招架,并不还手,一通发泄下来,好不解气!
“打够了吧?小四嫂!”胤禵双手撑坐在地上,望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兮兮,戏谑道。
“怎么——现在知道叫四嫂了——”兮兮喘息着,正欲再挖苦胤禵两句,却望见人群还在围观议论,不由又是一阵气上心来,遂嚷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人家打架啊?全都散了去——”
“再不散,信不信爷把你们全抓到顺天府大牢去!”胤禵又一声恐吓,人群这才慢慢稀疏开来,四散而尽。
兮兮坐在地上,瞧见胤禵被抓的满脸指甲印,身上衣衫数处被撕成了布条,发辫更是松乱不堪,活活狼狈的如同街头乞丐一般,却又不由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胤禵嗔道:“哼!今儿这梁子算是结大了,爷这一生从未受过这般委屈,竟让女人给打了!”
“如何?你可是还要再打回来么?”兮兮抬颌道。
“这件事,若要让人知道了,爷跟你没完!”胤禵立起身来,整整衣襟。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的,都成布条了,遂又狠瞪兮兮一眼,道:“哼,这辈子都没完!”话毕,将发辫向后一甩,扬长而去。
“都成叫花子了,还这么横啊!”目送胤禵离去,兮兮也站起身来,拍拍灰尘,叮嘱小囡道:“千万不能让爷知道,否则,非活剥了咱姐俩儿不可!”
“奴婢明白。”那一声“咱姐俩儿”更是深深地印入了小囡的心中,让她情愿舍生忘死。
如此这般闹了一场,兮兮便也没有心劲逛街了,与小囡当即打道回府,不想正巧在门口遇上李氏。
李氏见兮兮一身蒙尘,发丝松散,遂疑问道:“妹妹怎么逛街逛成这般模样?”
“呃……看耍猴的人太多了,不小摔了一跤。”
“妹妹可要小心才是,若要摔出个好歹来,爷又得多出一番心疼了。”李氏谆谆道。
“妹妹记下了,咱们进去吧。”兮兮挽上李氏,双双进府。心中直叹万幸不是撞上胤禛,他疑心重,心又细,简直就是吃猴脑长大的,要想骗他,简直比让王朔不骂人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