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了好久。
    “蓉蓉，你在练什么功呢？还是下巴脱臼了？”我忍俊不禁地问她。
    “看来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还好巧不巧地正好砸到了安真你的头上。”蓉蓉重新运动起她的嘴巴，视线也终于从我的合同上移开。
    “是啊，你没看到我当时拿到合同后的表情，我人都傻了，一直觉得是我自己眼花呢。”我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然后呢？然后呢？”蓉蓉追问。
    “然后，我就跟被拴上线的木偶一样，肖如峰一拉线，我就跟着点头。”我倒了一杯水递给蓉蓉。
    “那肖如峰要是把你卖了，你是不是也会一边点头一边帮他数钞票啊？”蓉蓉边喝着水，边做着她的“合理推想”。
    我很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那个肖如峰不会是真的对你有意思吧？”蓉蓉继续她的“推想”。
    “我想不会吧！我们那次面试的时间也不是很久，而且他也没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不过……而且……”
    “不过什么？而且什么？别光说些没用的关联转折词。”蓉蓉翻了我一个白眼。
    “不过他的眼神挺深沉的，偶尔会给我一种我们过去曾有过某种交集的感觉。”不只是面试那次，还包括后来的几次。
    “你们才见过几次啊？他怎么就让你有了这些感觉了？”蓉蓉把空杯子递给我，示意我再给她倒一杯水。
    “这个星期我每天白天都去酒吧练习跟乐队的配合，而肖如峰每次都在场。他从来不会打扰我们，就是坐在角落里望着我们，但这样，反而把我搞得更紧张。可怜的乐队，到最后得反过来配合我。”我握着水杯回想着，没有马上站起身去倒水。
    “可疑！你确定你以前没见过他？他多大了？帅不帅？是不是拖家带口啊？”蓉蓉对我做了一个要喝水的手势。
    “你查户口啊？我怎么知道他拖着几家带着几口！我既不三八，又不花痴，才不会刚认识人家一个星期就追着问这些问题，何况人家还是我的新老板。你应该去问尹捷，那答案还来得快些。而且我真不记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他。”我翻了蓉蓉一个白眼，起身去给她倒了第二杯水。
    “哼，到时候我自己去侦查。安真，你是从星期日开始工作吧？我去给你捧场，顺便帮你刺探军情。”蓉蓉冲我眨了眨眼睛。
    “拜托，蓉蓉同学，别说得那么暧昧，好不好？”我把水杯放到她手里，顺便又翻她一个白眼。
    “我这不是在帮你留意第二春，好让你快点儿走出袁天的阴影吗？”蓉蓉撇撇嘴。
    “只要你不提袁天，我就没事儿了。”我耸耸肩说道。
    “等我什么时候提他你也没事儿，那你就真没事儿了。”
    “或许吧！”我轻声说道。
    我知道该过去的，早晚都会过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现在心里难受，可是一年后，甚至半年后，更甚至一个月后，我可能就会痊愈，而那些跟袁天有关的一切也会终将模糊起来。
    就像张艾嘉唱道的：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