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夜探太平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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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麒麟滚出床底,借着昏黄的灯光,他打量这个怪人的房间。凌乱而肮脏的小房间,居然有画架,画架上有画夹,画夹上面画着一幅画,画中人是一个蒙面人,只露出水汪汪的、女人才能有的大眼睛。画中人的这双眼睛被搬尸人画得很传神,惟妙惟肖,眼中激喷着令男人失魂丧魄的妩媚,但这种妩媚不是那种淫贱庸俗的妩媚,是一种令男人情不自禁产生要把她拥抱入怀温存和精心呵护的妩媚。搬尸人绘画的功底非常深厚,连画中人妩媚的眼神中折射出淡淡的忧郁也能精准地画出来。画架下胡乱堆放着几幅画,梁麒麟粗略看看,都是蒙面露眼的画。画中人的眼睛都栩栩如生,虽然每一幅画表现了女人不同的眼神,但梁麒麟判断画家画的是同一个人。
梁麒麟看看自己的手,手上满是粘稠的颜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不是亲眼目睹,敲破梁麒麟的脑袋也不相信这样一个猥琐、肮脏的搬尸人竟然有如此精湛的绘画技艺。
梁麒麟用敬佩的目光瞅瞅这个不得志的落魄画家,发现桌面上有一个一本册子,刚才这个落魄的画家就在这个册子上写着什么。梁麒麟拿过来一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尸体登记处就在这个瘸子的宝贝“行宫”里。梁麒麟拿起那个登记本,找到两个军统特工的编号,放下本子几个滚动就已经滚出这间可以当作是“停尸间”的房子。
他的动作轻灵得像灵狐,快捷得像猎豹一样,不要说瘸子喝高了睡觉,即使瘸子没喝酒,在睡梦中也根本不能发觉梁麒麟曾经“检阅”过这间房子。
梁麒麟调整呼吸,呼吸平缓下来,小心翼翼地迈向太平间。他的呼吸和步伐已经很自然地融为一体,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但又保持警戒状态。
这是他神秘的师父教给他的方法,可以通过走路调节呼吸,使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表面上肌肉处于放松状态,其实肌肉却还处于最佳的战斗状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快捷的反应。
如果精神和神经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超过它的承受能力,弦是会绷断的。而肌肉长时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在放松后,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虚脱的感觉,如果在这个时候遇到危险,反应肯定会慢起来。
如果神经接二连三地紧张,然后放松,那么即使最强的神经也会崩溃,这时候,你的生命已经捏在别人的手上了。
这个太平间和所有太平间都一样,弥漫着一股怪怪的、令人极不舒服的味道,还有就是阴冷阴冷的寒气。在梁麒麟的眼中,太平间真正是死水一潭,一点风浪也没有。太平间是个装尸体的地方,尸体本来就不会动,所以太平间的死寂原本就应该是在人们脑海里的正常意识,要是太平间里反而显得生气昂然,那才是让人无法承受呢!
可是不知怎的,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除了弥漫着怪味儿,还有浓浓的鲜血味道,应该是瘸子所说的新加入“太平间俱乐部”两个新成员发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