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错阳差 第97章 波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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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冥执那惨白的脸。此时,外面的台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冥执闻音冷哼了一声,笔直地坐起身子,等待着来者的出现。
“主人,”镜儿惊呼道,这些天,主人终于过来了。
意扬依旧带着白鬼面具,他的身边飘着朦胧的影子——婉清。“娘亲,这个老匹夫,就交给你处置了。”意扬不带感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这些天,他翻遍了崖下的每个角落,却始终不见她的影踪。他知道她一定还在人世,因为他们俩早已命运相连,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只要他还在人世,那雪也一定存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带着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慢着。”镜儿抬起头,缓缓说道:“主人,爷爷做了那么多错事,确实当罚,可他已经心神俱碎,撑不了多久。主人若是还记得飞鹰对你的忠心,那就让飞鹰代爷爷受惩罚吧。”
意扬冷淡的眼神扫过了镜儿一眼,接着问婉清道:“娘亲,你意下如何?”
“这小丫头,倒是蛮有恩义的。”婉清瞥了瞥冥执,眼中的恨已经不复往日:“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她爷爷造孽,就没必要去为难这个小娃。”
“飞鹰,你背着本座,眼睁睁地看着银月换走夫人。在新婚那日,又将夫人放入地道里,害得她如今生死未卜。这个人,你也不会陌生。”说完,意扬拍拍手,一个瘦小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男人婆。”男子扫了眼前面的人,在看到镜儿后,不由得高兴的喊了起来。
镜儿不安地看着被带进来的飞鼠,其实落雪被换走的那日,她并不是故意放纵银月那样做的。那日,她见意扬离开,于是便偷偷进了地牢,救出了飞鼠并放他离开。然而,待她回去后,银月已经换走了夫人并伪装成夫人的样子。在日后的相处中,镜儿不是没有感到那个假夫人的不对劲,可她在暗月教生活了十几年,也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于是,她保持了沉默,除了那次给意扬的一点儿提示外。至于将落雪放入暗道里的事,说实话,她并不知道那床的下面是条地道,更不想会有人从那地道里带走落雪。哎,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啊。
镜儿给了飞鼠一个勿再说话的眼神,可后者还是大咧咧地说了起来:“男人婆,你把我扔在那个鬼院子里真是害死我了。那地方没有水,没有食物,我饿着肚子出来,却又被你这主子抓回来。喂,别捆得那么紧吗,好歹给我点东西吃,我可是好久没吃过饱饭了。”飞鼠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意扬不耐烦的将飞鼠推到地下,并从怀中掏出三个瓶子,对着镜儿说道:“这三个瓶子,其中两瓶添了药粉,你可以从中选一瓶喝下去。此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暗月教无关。”
冥执闻言,笔直的身子仿佛颤抖了一下,他那混浊的双眼,偷偷地打量起那三只瓶子。而镜儿望了望意扬,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瓶子,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泽,她缓缓走到意扬的脚边,双膝跪道:“主人在上,飞鹰曾宣誓生死效忠主人,主人要飞鹰是生是死,全看主人一句话。今日莫说两瓶毒药,就是二十瓶,飞鹰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只是,主人可否看在飞鹰为主人出生入死十几年的份儿上,放了我爷爷与飞鼠?”
意扬的眼盯着镜儿,深邃的眼中埋藏着他内心的情感。镜儿伸出手,从意扬手中拿过了一个瓶子,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男人婆,你,你快吐出来。”飞鼠见状,急忙大喊道。他倒在地上,碍于被绑住的手脚,只得匍匐着靠向镜儿。
镜儿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她望向意扬,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终于结束了,她对意扬十几年的执着,爷爷与意扬母子的爱恨情仇,就在她逝去的瞬间消散了吧。
冥执笔直的身体再也坐不住了,他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镜儿的身体。这个孙女,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当初,他将她安插在意扬那里,为的就是看住意扬,谁想,她竟然做了意扬的暗卫,甚至成了他的首席杀手。如今,她竟为救自己而死,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哈哈哈。”冥执发出一阵儿大笑,凄厉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着,如同噩梦曲。他错了,错了,想自己机关算尽,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连唯一的亲人都不在这世上,他争来争去,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冥执倒是释然了。他看向意扬身旁的婉清,低喃道:“倒是扯平了。”随即伸手打向自己的天灵盖。一代长老,就这样孤独的倒在了地牢中。
意扬冷眼看着冥执的尸体,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而飞鼠则爬到镜儿的身旁,正要为她大哭一场时,几个大汉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抬起镜儿与他的身体,齐齐向外走去。
待他们转了几个弯儿后,飞鼠与镜儿被塞上了辆马车。那马车被封的严严实实,其中一个大汉狠狠刺了一下马身,受了刺激的马儿嘶鸣着,驾着马车呼呼地向着山外驶去。在走了一段儿后,马车停下了,飞鼠已经解开了身上捆绑的绳子,他掀开帘子向外面一看,只见外面是一片秀美的山林,下面是一片墨绿的草地,马儿已经低头大快朵颐了,唯独不见了驾车的人。飞鼠顾不得狐疑,他抱起镜儿是身体,抹了把眼泪道:“男人婆,你真够仗义。你放心,我飞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一定会厚葬你的。”
听了这话,镜儿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她被放到了地上。飞鼠用衣服擦了把眼泪,急忙就地挖起坑来。想当初,这个男人婆把自己藏到林子里,可他醒来后,却被意扬的手下抓到。关在牢中的那些日子,若不是男人婆暗暗关照他,恐怕他是挨不过多久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人竟然要拿他祭凶兽。上古四凶兽啊,被他们吃掉的人会永不得超生的。想到这里,他的身上仍起出鸡皮疙瘩。如果不是男人婆放走了他,他已经在凶兽的口中了吧。这个男人婆,看着那么凶,对他可真够哥们了。
飞鼠挖呀挖呀,终于挖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坑儿。飞鼠擦了把汗,待抬起头时,太阳已经沉了下去,满天的星子,如细碎的银锭,挂在夜幕上。飞鼠走过去,抱起镜儿道:“男人婆,这个地方有山有水,风水挺不错的。但愿下辈子,你能投胎到好人家。”
说完,他将镜儿放到坑里,流着眼泪向坑里填土。突然间,飞鼠朦胧的泪眼看到镜儿的身体动了一下,紧接着,镜儿睁开了一双眼,狠狠地看向自己。
死不瞑目……这四个字立刻飞现在飞鼠的脑海中,男人婆,竟然诈尸了。飞鼠吓得向后退了几步,结果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哭喊道:“男人婆,我飞鼠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德,可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要是想报仇,马车还在那儿,你可以坐着去找他们报仇啊。”
镜儿刚从坑里爬出来,听了这话,差点没栽回到坑里。“胆小鬼。”她不由得咒骂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飞鼠听到了。不是吧,死人还会说话?飞鼠狐疑的看向镜儿,只见镜儿嘴角还残余着血迹,但那双眼睛却是有神的,看向他时还是满眼的鄙夷。
“男人婆,你没死。”飞鼠惊讶道,心中一阵狂喜。
“废话。”镜儿白了他一眼:“还不快拉我出来,否则我就真诈尸给你看。”
飞鼠闻言,急忙从坑中拉出镜儿,镜儿一身都沾了土,嘴角还带着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倒也蛮像刚诈尸出来的般。
“男人婆,你喝的那瓶没有加毒?”飞鼠问道。
镜儿无力的坐下,其实,主人给她喝的药水,里面加的是散功的药粉,服药者会被侵蚀内力,功力一点点被化去,可这却无伤性命的。主人,果然不想要她的命啊。可惜,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暗月教的人了。
“我们走吧。”镜儿对着飞鼠说道,随后添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喂野兽的话。”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狼的嚎叫。飞鼠望了望四周寂静的林子,浑身不免发冷了起来。他扶起镜儿,一步步地向着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