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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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滨台高中对私立樱院,带着他们迈向全国大赛——国立竞技场的梦想……现在,比赛开始!”全县大赛总决赛在观众欢呼声中拉开帷幕。
对手是去年全县大赛的冠军,今年他们的实力依然被看好。场上为樱院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给了高滨台不小的压力。
泉双脚踏上球场的绿茵。前方就是通往国立竞技场的道路……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赢不能输!
比赛一开始,就见对方四个球员直直地朝泉的方向跑去。原来,樱院竟派了四个人专门负责盯着泉。泉被死死围在中间,根本连碰到球的机会都没有!
“好过份!根本黏得紧紧的,寸步不离。”克巳吃惊地说。
樱院不愧是常胜的球队,队员从一开始就毫不松懈。他们知道泉这次大赛中一人独得15分,是全队的心脏。只要守得住泉,其他对手就不足为惧。如此一来,几乎只依赖泉一人的高滨台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高滨台的其他球员左突右突,好不容易终于抢到球。
“把球交给泉!”他们喊道。泉就在对方禁区附近,这是他们入球的大好机会!
“千万别让泉拿到球!”对方球员互相提醒着,“不管从哪边来都要拦下!”
四名球员紧紧围着泉,高滨台的球员强行把球踢到泉身边。晃司的心都快吊到嗓眼了。泉拼命突围,眼看着就要碰到球了,没想到对方四人竟然同时起脚,硬是把泉搁倒在地上。
芹香和优吾气得直跳:“过份!什么意思!”
好激烈的抄截,樱院明显是犯规了。裁判吹响了哨子。
樱院的球员拦下球后,默契地笑了笑。这些家伙,竟然不惜犯规也要阻挡泉!
“可恶……”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趁他们不备冲出去,樱院四个球员风势又立刻围了上来。按作战计划,他们不用参加任何进攻,只要专心看住泉,不让他碰到球就可以。
泉气急地站定,然后趁四人猜不透他的下一个动作,他猛地往前冲,打算靠速度甩掉他们,脚突然不受控制地一软。原来刚刚樱院抄截时,竟然把他的脚踝踩伤了!
球场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泉和对方对峙着。高滨台其他的球员实力不足,传球都被抄截。泉被守住后,他们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泉能突破防守杀出一条路来,还是会被逼得一定要把球传出去。如果没有实力相当的球员接应,根本就没有胜算。
泉学园的小孩不安地看着,拓人哥哥一直碰不到球,会输么?
“混帐……”泉咒骂着,寻找突破口。脚踝的伤不算严重,可还是拉慢了他的速度。但是,他怎么能输!只要拿到球……只要能拿到球……
“他妈的……”晃司死死咬着嘴唇,浑身发抖,眼神犹如要杀人一般,“让我这个门外汉上场也比那些废柴好……!”他就近在咫尺,但却什么也不能做……!眼看着下半场开始不久,对方轻轻松松地进了第五个球,晃司再也坐不住了。
“呃……喂!晃司!”克巳惊叫道,“你要到哪里去?”
晃司拨开人群冲下阶梯,跨过围栏跑到球场边上,冲着高滨台的球员大叫:“把球传给泉啊!给泉进攻的话一定会进的!你们还呆在那里干嘛!一点用也没有!”
高滨台的球员好像被骂醒般,踢出一记长射。球落在泉附近,被守着泉的球员拦下。
泉瞅准了对方准备传球的瞬间,重心一沉,滑身铲下对方的球,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起身,追上足球,一个人带球冲出重重包围!4、5、6……连过9个人!泉的盘球非常漂亮,简直超过高中水准!他向着球门飞奔,铺天盖地的气势如海啸般,瞬间冲破了对方防线!
场上暴出热烈的呼声。
泉起脚射门,球直射向球门左上角。樱院守门员慌忙应战,已经来不及扑救,球应声入网!
这一球完全在樱院的意料之外,他们疯了一样地喊着:“守死泉——!守死泉啊——!”接下来的比赛,他们更加警惕地盯紧泉,再没给他任何机会接触到球。比赛就这样耗到结束——
到目前为止,活了这16年间,晃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如此不甘心过……而泉,在球场上伫立了好久好久,他把眼睛睁得好大,全身直打哆嗦……憾恨的血,顺着紧抿的唇角,缓缓地流下来……在当时,谁也不敢出声喊他……
傍晚,泉回到公寓门口,小狗呜呜叫着迎上来。泉有些奇怪,他记得早上有把小狗关回房间里才走的。爬上楼梯一看,他的行李全被搬到了门外。原来,他们被房东赶出来了。
小狗耷拉着耳朵,似乎有百般委屈。泉摸摸它的头说:“乖、乖……这又不是你的错呀……晃司。”
背后传来脚步声,晃司慢慢地爬上楼梯。泉回过头看着他,两道眼光在空中交汇。
“啊……”晃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是……我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跟你说……现在不说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就是……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敬佩你。只要是对你有用的事,我什么都愿意做!也许这是很自以为是的说辞,但我并不是基于弥补,或是对不起你的心理才这么说的。只要是为了你……我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
晃司努力地搜刮着词汇。平时花言巧语,到了心爱的人面前却词穷了,只觉怎样也表达不清他此时的心情。对于什么事都无能为力的自己,他觉得他已经没出息到愈来愈不正常了。他不愿意再这样继续下去!
“我今天早上听说了。你每个月都汇3万块钱给学园。你存起来的那些钱,不就都不能动用了吗?你是不是打算,等钱存够以后就要把你弟妹领回来?所以你才会连想要用来练习足球的时间,都拿去打工……”
内心被看穿,泉脸上一热,带着些许惊诧和尴尬转过脸去。这个男人总能猜透他的心事,甚至比他自己还更早发觉他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觉间,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了太多秘密。他的存在令他不安。
“要不要再来一场,射门的练习?”晃司打破沉默。他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像这样去爱一个人了。他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向神明祈祷,直到筋疲力尽……
天色差不多完全暗下来。从远处看,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两个人在球门前进行一对一的练习。
克巳倚在晃司大楼阳台的栏杆上,看着他们不停地射门,扑球,不禁感叹:“唉——又开始了,我就不相信看得到球。这样不好吧……晃司。你这样,不会幸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