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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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摆了一道。”克巳和小高急冲冲地把晃司拉进公司办公室,摊开一份月刊说,“这是明早出刊的F杂志,我们不是才叮咛你说要自律一点的吗?你他妈真的是讲不听的家伙,还是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你想被高滨台退学吗?我不是早告诉你,要你乖一点的吗?你这家伙真是不断给我们找麻烦!”克巳激动得气喘吁吁。
晃司象征性地瞟了一眼,杂志上面分别印着他和南本两姐妹幽会的照片。事情再明白不过了。
——“南条晃司16岁,玩得过火的恋爱游戏?这回的恋爱对象是?”
——“新人奖No。1侯选人,出道一年的‘绯闻之男’,与目前人气绝顶的南本姐妹!”
——“一周前才重新恢复学生身份,依然有严厉的批判声!”
杂志毫不留情地抨击晃司的行为,克巳知道,晃司把事情闹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要闹绯闻,也别选这种对象啊!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目前超人气的青春玉女,总瞒不过她们两位的支持者吧!目前为止……虽然说这样多少也算符合你形象的卖点,但如果没弄好的话,恐怕会带来反效果……你这次玩得太过火啦,希望事情不会闹得太大——”
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晃司唇边掠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克巳愣了一下,莫非他想错了?晃司这样做另有目的?
这样一想,克巳憣然醒悟:“小子……难道你是故意……是故意搞成这样的……”他激动地一拍桌子,关节震得发麻。
晃司回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女演员和青春玉女,你在利用她们,对不对——”克巳不敢置信地说,硬生生倒抽了一口气。
一直没出声的小高越听越糊涂,急出了一身汗:“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明一下好不好?说明一下!”
克巳已经混乱得顾不上解释给小高听:“不敢相信——你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好差劲!太卑鄙了!”克巳是何等聪明,他立刻猜透晃司的用意,“只要有热闹的绯闻倾巢而出,媒体的焦点就会完全转到这上面。不用说,跟这种事比起来,泉兄妹他们那件事,当然就会无声无息了。变成反效果也好,人气因此下滑也不在乎,反正你就是想要这样对不对——?别的事怎样都无所谓对不对——!太差劲了!你是来真的吗?”
克巳完全没料到过,晃司会为了泉做到这个地步。他一直以为,晃司不过是跟过去任何一次交往一样,玩玩而已,新鲜感一消失,就会和对方撇得干干净净,不想再和对方有一丝瓜葛。他想错了。这一次,晃司非但没有抽身,还反而越陷越深……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为了要保护泉拓人吗?克巳不禁震慑不已。
杂志出刊后,相关的几人都迅速召开记者招待会。
由佳因为一直走清纯路线,受到的攻击最多。招待会上,记者说:“晃司最近的行为,越来越乖张了呀!”
由佳不停地擦着眼泪:“嗯……我已经被问得好烦哦。他好任性妄为……”
“这是尺度问题吧?”记者不留情地指责道,语气有如拷问犯人。由佳哭哭啼啼,这回她可是形象严重滑落。
晃司开完记者招待会,回到学校上课。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才打响,泉找上他说:“喂!我有话要说。赏个脸!”
找了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泉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不是喜欢芹香?”
“太……冒昧了吧……”晃司说。
“芹香跟我说过……她喜欢你。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这么在意我吗?”晃司不动声色。
“你肩膀骨折,还有转学来的原因,难道不都是为了芹香吗?”泉大声质问,“还是……那本杂志上写的那个女演员?青春玉女?那底谁才是你真正喜欢的女人?”
晃司觉得心脏一阵揪疼,喉结艰难地咽了一下,嗫嚅道:“我喜欢……的女人……?”
“你要是敢伤害芹香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泉加重了语气,脸上也现出愤怒,“我要你现在就在这里给我说清楚!”
晃司被泉的气势震得一滞,胸口阵阵发闷。喜欢的人明明近在眼前,他却不能对他说!
“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咄咄逼人的追问让晃司紧紧地闭上眼睛,紧握的双拳不停颤抖:“我……我……我喜欢的是……!”晃司猛地紧紧抱住泉,拼命咽下快到嘴边的话,在内心狂乱地呐喊:“其实是你啊!泉!”
他把下巴靠在泉的肩膀上,胸口紧贴着泉的胸口,深深感受着泉的气息。心脏有力地撞击胸腔,晃司无暇去区分是自己的还是泉的。
泉僵直着身体,任晃司抱着,半天才回过神来:“你……”
晃司低着头不出声,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泉大叫。
晃司从他身上慢慢滑下,用小得快听不到的声音说:“——保健室……”
“吓?”
“我不舒服……想吐……是贫血,头好晕……”晃司抓着泉的肩膀,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滑,糊弄得泉一愣一愣的。
“不……不要闹了!”泉红着脸喊道,“我是认真的——!”
晃司蹲在地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泉的帆布鞋:“我也是认真的……我有个,喜欢得要命的人。不是你妹,不是青春玉女,也不是女演员……怎么说——我喜欢那个人,喜欢到都快崩溃了——”晃司抬眼偷望泉的反应。他好想大声告诉泉,他喜欢的人是他!可是,他真的不能说……
半晌,泉有点蹒跚地挪动步子:“既……既然这样,不是芹香的话,我就不准你动她的歪主意。她不是那种可以跟你玩爱情游戏的女孩子!”泉难堪地说完,转身离开。
“啊——你不愿意……送我去保健室?可爱的学弟都这么痛苦了……啊,好想吐……快控制不住了!我快崩溃了……!”晃司保持蹲着的姿势,内脏撕裂一般地疼痛着,仿佛快要爆炸了!
他用力握着手腕,紧闭双眼,想缓解这种疼痛。这份禁忌的感情藏在心里,无处可去,他已经濒临崩溃!这份心情,他好想斩断!那感情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欲望的利刃。要趁还没伤害到泉之前,把这份感情一刀斩断掉!
泉是第一个让他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护的人。他不想被他讨厌。晃司想清楚了。这份真正的心意藏在心坎就好。只要能做朋友,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得把这份感情一刀斩断掉!趁这份无法抑遏的激情,将泉的整个身心撕裂之前,把它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