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同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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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角楼叫做“冥室”,四周墙壁皆是以特殊材料制成,篆有咒文,是蓝家招魂专用的建筑。当角楼上钟声自发大作之时,便说明发生了一件事:在里面进行招魂仪式的人,出了意外。
    角楼之外,围过来的蓝家子弟与门生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进入。冥室的门是一扇漆黑的木门,牢牢锁住,只能从里面打开。从外部暴力破坏不仅困难,也违反禁忌。招魂仪式出了意外,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召来什么东西,冒冒失失闯入又会发生什么。而自从冥室建立以来,几乎从来没出现过招魂失败的情况,这就更让人心中惴惴了。
    魏无羡看着角楼四周都笼罩了一层怨气,心中顿时明了,那果然招魂失败了激发了鬼手的怨气,导致怨气四散。。。。。,突然,黑门被砰的撞开,一名白衣门生被冲撞了出来,跌倒在地后猛吐了一口血,冥室的门随即自动关上,掀起了一阵阴风,还带着一股血腥味,里面有人受伤了。
    “不该招的。。。。不该招的!”那名弟子被人扶起后都腿软跌落在地,带着哭腔抓着人道。
    “含光君在不在里面?”魏无羡疾步过去抓着那名弟子问道。
    “含光君,让我逃。。。。。。”话没说完,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一涌而出,魏无羡把这名弟子塞进蓝思追怀里,对着冥室的大门,用手中的小扇结了个印,画出符文,对着冥室的大门拍去,大喝:“开!”
    冥室大门张嘴狂笑一般,霍然开启。魏无羡旋即闪身入内。大门紧跟在他身后合上。几名门生大惊,也跟着冲上去,那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一名客卿扑在门上,又惊又怒,脱口而出:“刚才这个究竟是什么人?!”
    蓝思追扶着那名弟子犯难:“无羡公子修为了的,进去应无事,快来帮我,他七窍流血了。”
    魏无羡一进冥室,便感觉一阵压抑的黑色混杂着阴风扑面而来,压得胸口郁闷,这黑气已在冥室四散开,夹杂这怨气和暴戾的罡风,魏无羡祭出小扇出口格挡,运气灵力使劲一扇,黑气顿时一退,藏进鬼手中依然蠢蠢欲动,而在鬼手旁边,还倒着一具干瘪的尸体,四肢尽断,及其骇人,也同鬼手一般散发着阵阵怨气,细细看来,这具尸体的四肢竟渐渐自主向躯干靠拢,隐隐有再次接回起尸之势,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魏无羡还从未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凶尸,除了鬼将军以外。
    参与招魂仪式的人逃的逃、倒的倒,只有东首主席之方位上的蓝忘机还正襟危坐,他身侧横着一张七弦古琴,手指并未放在琴伤,但琴身依旧自颤嗡鸣不止,双眼紧闭,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察觉有人闯入,睁开双眼抬首向那人看去,见是魏无羡,稍稍放下心来。
    魏无羡见他受伤时也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也暗自佩服这人的定力,而冥室其他招魂的弟子都已东倒西歪的倒在一旁,皆是神智尽失,七窍流血,魏无羡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祭出玉笛,先对着鬼手,吹奏安息之曲,既然招魂不成,镇压为上,眼神示意蓝忘机,对方了然,琴声相和,一串清澈的笛音混着潺潺琴响,使人耳清目明,逐渐净化了鬼手的怨气,使得暴动的鬼手慢慢的平静了。
    而那具凶尸,竟趁着二人镇压鬼手之时已重新接回了四肢,暴涨怨气向二人袭来,凶尸戾气怨气极重,四肢尽断竟还能自我修复再度起尸攻击,这真是棘手了。
    魏无羡:“蓝湛,你继续压制鬼手,这只凶尸我来对付!”
    蓝忘机:“嗯!小心”。
    魏无羡说完就祭出小扇,手上红光刺眼,小扇幻化出一柄长剑,剑身包裹着一层淡红色灵力,剑柄处刻着一朵红色彼岸花符文,焱银注身,流光婉转,魏无羡用剑对着凶尸一抹,以似蹁转碧落般削去凶尸的手臂,凶尸好似感知道了疼痛,怨气暴涨,失去了双手也要往魏无羡这边攻击,魏无羡手上不停,再运转灵力以彼岸花灵之威对着凶尸的脑袋削下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凶尸打得魂飞魄散,尸身也消散在冥室的怨气里。
    魏无羡将手中的剑重新幻化为小扇,回头见蓝忘机在镇压鬼手,半退至蓝忘机身后替他护法。
    蓝忘机以琴声压制着鬼手,并施以灵力,泠泠的琴声倾泻而出,手中琴弦阵阵弦丝发出银白光芒对着鬼手攻去,净化着鬼手的怨气,随着最后一声弦响,鬼手终于被成功镇压,须臾,冥室大门打开,日光照射进来将冥室内最后的一丝怨气打散,守在冥室外的弟子蜂拥而入,一片都在叫“含光君”。
    蓝忘机收起琴,起身前去半扶起蓝启仁替他把脉,其他人也纷纷将在冥室内七窍流血的弟子放平探脉,施诊送药,另一拨门生则抬来了一尊铜钟,打算将那只手臂罩在里面。现场虽忙碌,却井然有序,且轻声细语,没有任何人发出喧哗聒噪之声。
    几人忧虑道:“含光君,丹药和施针都无效,这该如何是好?”
    蓝忘机三指仍放在蓝启仁脉上,凝眉不语。蓝启仁主持过的招魂仪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不乏厉鬼凶灵,连他都被怨气反扑所伤,可见这只鬼手怨气有多骇人,简直前所未见。
    魏无羡将玉笛收起,俯身查看鬼手,用刚刚弟子搬进来的符咒金钟将鬼手镇压,打量着这只鬼手,心中回想着刚才那具凶尸,这两者都有超乎寻常的怨气,如果不是死的特别凄惨,就是有人加以炼制,以活人炼制激发活人最大的怨气时再杀死,这么残忍的手段,而自己自从出现在莫家庄,就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东西,到底是巧合呢?还是。。。。。。。
    魏无羡:“蓝湛,刚刚那具凶尸是什么来路?看样子,这具凶尸及其灵活,在怨气下还会自愈,如果不是刚刚我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了,指不定现在还在和它纠缠呢”
    蓝忘机:“大梵山上带回,此凶尸会使剑。”
    魏无羡:“什么!”
    魏无羡这几年在碧幽宗山下遇到过无数的凶尸厉鬼,凶尸也是有分等级的,普通凶尸为走尸,少量怨气就能行走但行动缓慢,攻击力低,一般百姓都可对付,再者为怨气走尸,可循人生气攻击,食人精气,这种走尸会因吸食的精气多少导致怨气成长,而刚才那一种,才可称为凶尸,不仅怨气逼人,还能自愈使剑,看来此人在生前是个修士,修士被练为凶尸,还是及其痛苦的情况下死去的,怨气极大,想来便是如此了。
    魏无羡还想再惊讶一下便看到蓝思追面露黯然之色,便道:“怎么了?”
    蓝思追知晓他修为甚高非为等闲之辈,略一迟疑,低声道:“有些愧疚罢了,这只鬼手,是冲着我们来的。”
    魏无羡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蓝思追道:“不同的不同品级的召阴旗,有不同的画法和威力。当初我们在莫家庄画的那几面召阴旗,作用范围只有方圆五里。可这只鬼手,杀气很重,以人骨肉血气为食。如果它一开始就在那作用范围之内,以其凶残程度,莫家庄早血流成河了。可是,它是在我们抵达之后才突然出现的……即是说,它一定是被心怀恶意之人,故意在那个时间,投放到那个地点的。”
    魏无羡道:“你说的有理,分析的不错。”
    蓝思追低头道:“如此,莫家庄那几条人命,我们怕是……也要负责任……而且如今,还累得蓝先生他们也昏迷不醒……”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对他道:“你刚刚分析的不错,但是,这并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如果硬要说冲着谁来的,那。。。。。”魏无羡顿了顿,想起了在莫家庄那个为了召唤厉鬼邪神夷陵老祖不惜以自身血肉魂魄为代价的莫玄羽,“这具鬼手,是冲着夷陵老祖来的!”
    魏无羡话音刚落,蓝忘机震惊的握住了魏无羡的手腕,用力程度几乎将手腕捏碎,肃然开口:“为何?”
    魏无羡奋力挣脱,蓝忘机自知自己失态,放开了魏无羡,魏无羡揉揉手腕后退两步,一脸愤然的对蓝忘机说道:“我说蓝湛,含光君,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抓我的手腕了,我这手腕从见着你到现在就一直多灾多难。”又正正神色说道:“我在莫家庄时,刚好看到一个人,也就是莫家庄的莫玄羽正在使用禁术,也就是用自身血肉魂魄为代价,召唤死者亡魂回归现世的献舍禁术,而他召唤的人,就是夷陵老祖。”
    魏无羡继续道:“但是,莫玄羽失败了,而就在莫玄羽失败的当天晚上,鬼手出现了,听闻夷陵老祖精通鬼道术法,而对于鬼手这类的怨气邪物自当驾轻就熟,如果真正的夷陵老祖归来,肯定是要把这鬼手调查一番的,但是,千算万算,因为献舍失败夷陵老祖并未回归,所以,幕后之人的计划落空了,必定会再起算计。”
    “含光君,你以为如何?”
    “追本朔源。”
    魏无羡说完即对着蓝忘机望了一眼,双方均获得一个了然的眼神,道:“不错,找到这只鬼手的全尸,弄清楚它的身份,幕后之人必会再次现身,或者,还会一路跟着我们呢。”说完,对着蓝忘机眨眨眼。
    蓝忘机依然面无表情,但是细看之下,耳尖竟泛出了点点红色,扭过头握拳捂嘴轻咳一下。
    “你说的简单,这无法招魂,又闹成这个样子,上哪儿找啊!”蓝景仪虽知道魏无羡修为高,但是这不正经的语句,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忍不住出声谴责。
    蓝忘机道:“西北方。”
    蓝思追奇道:“西北?含光君,为何是西北方?”
    魏无羡道:“不是已经指出来给你们看了吗?”
    蓝景仪疑惑:“指给我看?谁?谁指的?含光君没指啊?”
    魏无羡指着鬼手道:“它啊!鬼手定定的指向一个方向,这等怨气的鬼物,要么会对着自己的其他部位产生共鸣,相互指引回到部位身边,要么。。。。。。!”魏无羡顿了顿声音故作低沉道:“他在指把他变成这样的凶手!!!”
    闻言,几个刚好站在西北方的少年赶紧躲开。蓝忘机看他一眼,缓缓起身,对诸名门生道:“安置好叔父。”
    蓝忘机简单交代一番,就带着魏无羡下山了,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带着小辈不妥,还有一层原因,就是魏无羡在,蓝忘机并不愿意其他人去分散魏无羡的注意力,这点小心思深深的隐藏在心里,却不会告诉那个人。
    ————
    循着那只左手的指引,二人一路往西北而去。每日合奏一曲《安息》,用以临时缓和它的怒意和杀气。行至清河一带附近,这只手臂维持了许久的指路姿势忽然改变了,收回了食指,五指成拳。
    已至清河,恰逢中秋,及其热闹,魏无羡最爱热闹,虽然在碧幽宗偶尔也会去山下镇子采买玩耍,但是,毕竟宗门偏僻,距离镇子又远,御剑来回也逛不到什么好玩的,见清河如此繁华,高楼危榭,行人熙攘,魏无羡兴高采烈的拉着蓝忘机向大街奔去。
    蓝忘机为了避免魏无羡这张脸太过招摇引来麻烦,还是给他披上了他原本的黑色大披风,带上兜帽,把身形藏的严严实实的才给他出门,虽然魏无羡本身并不在意,但是蓝湛坚持,自己也就随他去了,确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再次遇到像遇到江澄那样的人,也很麻烦。
    “蓝湛,像你这种仙门世家出来的仙首,应该不曾逛过这种集会吧?”魏无羡刚从一个小摊上拿来两串糖葫芦,还未来得及付钱,蓝忘机已经递了银子给了商贩,魏无羡也不计较,嘴里含着一颗糖葫芦口齿不清的对着蓝忘机说道,另一串递给蓝忘机。
    “来过,家母尚在时,兄长与我每逢庙会,便会下山买些小物捎于她,如今已多年未来过了。”蓝忘机答。
    云深不知处家规虽严,但每逢节庆也会准许门中弟子下山,小蓝湛本不喜嘈杂,但不得踏入龙胆小筑的母亲却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若当天节庆,定会拉着两个孩子问山下有趣的见闻,极为向往,于是小蓝湛便会牵着兄长,由负责照看他们的门生引着,在熙攘热闹的大街走着,像背诵功课一般细细记下入眼的一切。
    商贩淳朴,见这两个极为相像的两位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极为喜爱,都热情把自己摊上有趣的小玩意儿往他们手里塞,小蓝湛端端正正的一一谢礼接过,又用脆嫩的奶音一本正经的问是否有女子喜爱的物件,而后用自己的零花钱全部买下,最后一趟庙会逛下来,小蓝湛总是钱袋空空,少不得被兄长打趣两句。
    后来,蓝目病逝,小蓝湛仍然执拗的在年节时下山,在每月固定的日子里把自己买来的小玩意儿一样一样的在龙胆小筑的门前一一摆开,钗环触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击得蓝焕和蓝启仁心也跟着颤动。
    再后来,小蓝湛了解了死亡的含义,这等热闹的地方却再也没去过了,直到遇到了魏无羡,再次走过他走过的路,做他做过的事,然而,这个人也像母亲一样,离开了自己,自己默默的等了十三年,等了十三年的人,回来了。
    魏无羡极快的从蓝湛的话语中读出了“母亲不便出门”和“幼年失恃”两层含义,握着糖葫芦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喃喃道:“抱歉啊,蓝湛。。。。”
    “无妨,已是旧事。”蓝忘机说道,握着他拿着糖葫芦的手,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细嚼慢咽的仿佛在品尝美味佳肴,等他吞下后,轻道:“好吃。”
    手背上尚有余温,魏无羡顿时心如擂鼓。
    这时,旁边有人喊道“夷陵老祖镇恶图,五文一张,十文三张!”
    魏无羡回了神:“谁?”这倒是有意思了,听说了这么久的夷陵老祖,还未曾见过,这下倒要看看这夷陵老祖的庐山真面目。
    他赶忙转过去,走近一看,是一名江湖郎中假道士,拿着一沓凶神恶煞赛门神的贴纸,喋喋地道:“五文一张十文三张,这个价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三张好。一张贴大门一张贴大厅,最后一张贴床头。煞气重邪气浓,以恶制恶以毒攻毒,保证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魏无羡翻了翻那沓“夷陵老祖镇恶图”,实在不能接受这画中这个青面獠牙、凸目暴筋的人,不是说我和他很像?怎么画成这样?
    魏无羡据理力争,道:“不是说魏无羡是一个六艺俱全,风神俊朗的美男子吗?你这画的是什么啊!没见过真人,就不要乱画,误人子弟!”
    那郎中正待说话,魏无羡忽然感觉背后有风袭来,闪身一躲。
    他是躲过了,这江湖郎中却被人掀了出去,砸倒了街边人家的风车摊,扶的扶捡的捡,一片手忙脚乱。这郎中本来要骂,一见踢他的是个浑身金光乱闪的小公子,非富即贵,气势先下去半截;再一看,对方胸口绣的是金星雪浪白牡丹,彻底没气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平白无故受一脚,弱弱地道:“你为什么踢我?”
    那小公子正是金凌,他抱着手,冷冷地道:“踢你?你把魏无羡画的这么丑,我不杀他他就该跪下感恩戴德了,你还当街鬼吼鬼叫。找死!”
    魏无羡没想到金凌会出现在这里,上次在大梵山受了伤按理说也该在家休养几月才是,怎么这么快又跑出来了,还戾气这么大,眼见他气还没撒尽,又要动作时,赶紧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金凌!”
    那郎中不敢作声,目光里尽是千恩万谢。金凌果然看向了魏无羡:“又是你!你拦着我做什么,再拦着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魏无羡笑道:“哎哟,真不知道上次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是谁啊是谁啊?”
    他魏无羡万万没想到,自己十几年来自诩风流倜傥,竟然有朝一日也会再一群大姑娘小媳妇面前丢脸丢成这样!尤其还是在蓝湛面前!!!
    金凌嗤笑一声,吹了声短哨。魏无羡本不解其意,可片刻之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呵嗤呵嗤粗重的兽类喘息之声。
    魏无羡听见有狗子呵嗤呵嗤的喘气声时,觉得自己快一命呜呼了,脚软的同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蓝湛!!蓝忘机!!含光君!!救我!!呜呜呜!!!有狗!!”无比大声还带着哭腔对着蓝忘机那边大喊,拔腿就向着蓝忘机的方向奔过去。
    魏无羡一头扎进蓝忘机臂下,钻到了他背后,恨不得整个人顺着他这根身长玉立的杆子往上爬、爬上天才好。蓝忘机被他双手一圈,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伸手抱住魏无羡,护着魏无羡在怀里对着金凌的狗子狠瞪一眼,挥手赶走,随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不怕,我帮你赶走了!”
    金凌追到此处,一见蓝忘机,大惊失色:“这人怎么和含光君在一起?!”蓝忘机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仙门之中连不少平辈见了他都心里犯怵,遑论这些小辈。其恐吓力比当年的蓝启仁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条狗受过严训,并非凡品,甚通灵性,也仿佛知道这个人面前不能撒野,嗷呜嗷呜叫了几嗓子,夹着尾巴,反躲到了金凌身后。
    这条黑鬃灵犬是金光瑶送给金凌的珍种。寻常人但凡听说是敛芳尊送的,哪敢怠慢,奈何蓝忘机偏偏不是寻常人。他可不管赠送者是谁、纵犬者是谁,该怎么治怎么治,严惩不贷。金凌纵犬当街追人被他逮住,心都凉了,暗道:“死定了,他非把我这好不容易训成的灵犬杀了、再狠狠教训我一顿不可!”
    金凌看着蓝忘机的视线一直在魏无羡的身上,还在温柔的安慰那人,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金凌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忽然觉得好像自家的猪要丢了?仔细一想?为什么是自家的猪?我和这只猪并没有关系,呸!呸!呸!什么猪!!趁此机会,金凌又是两声短哨,携着他的黑鬃灵犬落荒而逃。
    魏无羡听见狗的声音没了,终于从蓝忘机的怀里露出一个小眼睛,往外面望了望,确实没有见着狗,才从蓝忘机的怀里出来,想着刚才蓝忘机把自己抱进怀里细声安慰,自己真是又丢脸丢大发了,怎么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丢脸,稳了稳心神才对蓝忘机道:“那个。。。。蓝湛,刚才谢谢你了,帮我赶狗!我最怕狗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怕狗!”
    蓝忘机道:“不必,以后。。。。以后若是有狗,我帮你赶。”
    魏无羡道:“那在下就先在这里谢谢含光君了。”说完还向蓝忘机举手拱身行了个礼,抬头朝着蓝忘机狡黠一笑。
    蓝忘机看着这人又不正经,瞪了他一眼,道:“站好。”
    一旁地上那个假道士挣扎着站起,心有余悸道:“世风日下,如今的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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