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时候韩忆零的消息来了，陆云哲转过头，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zero］：在吗？
    ［zero］：先关上灯再聊天。
    他停住了，林千漠也凑了过去，他在男人耳边问：“怎么不回消息啊？”
    “你来回。”陆云哲顿了顿，有些犹豫，“我。。。。。。打字的话，聊天聊到天亮都不一定能聊完。”
    “呵~”他压低了的轻笑，吐息喷在他的脖颈，痒的过分。
    林千漠借着笔记本屏幕发出的荧光，看着眼前白净的脖子，凸起的喉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萌发了想咬一口的冲动。
    他手插进头发，好半天才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单手打字给韩忆零回复着消息。
    [千影]：这边OK了。
    很快，对面发来一句很奇怪的话。
    [zero]：问下陆云哲，他是想听故事，还是故事？
    “什么东西？”他看着屏幕，一脸懵，“这有区别吗？”
    “区别还是有的。”林千漠若有所思，“故事故事，有的时候，”事”也许念四声。”
    他愣住了，房间里立马安静的出奇。
    几分钟之后，他用手指绕着头发玩，漫不经心地说到：“故事吧，”事”四声那个。”
    林千漠给个她答案，接着一条信息立刻过来了，像是提前编辑好的。
    [zero]：多年之前，一个很热的中午，我遇见了一群人，从中挑出来了四个，相依为命。
    两人都在等她接下来的话，等了十来分钟，对话框里才弹出一条信息。
    [zero]：这边网不好，你们早点睡觉，不讲了，记住明天还有事情，睡素的。
    “靠！”陆云哲骂了一句，“我怎么感觉我们被耍了？”
    “自信点，把”我怎么感觉”去掉。”林千漠看着“睡素的”三个字，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幸好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暗网这玩意，靠的不是网络，简单来说，就算没网也不影响照常聊天。”
    “白期待半天。”他一头钻进被子里，蒙住脑袋，“睡觉！”
    林千漠合上笔记本，随手放在床旁边的凳子上，一切如常。
    半夜三点多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吵醒了睡眠本来就浅的陆云哲，窗户还是敞开的，微风带进泥土的味道。
    他没仔细看韩忆零发来的最后一句话，可他能感觉到到身边人的变化，尤其是情绪上的，林千漠看到最后那条消息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他感觉到，那时的林千漠突然脱去了冰冷的外壳，虽然两人在接触过程中，那个人并没有刻意保持高冷，却还是有所保留的。
    雨渐渐大了，虽然是夏天，晚上也凉，在加上淅淅沥沥的雨，更是往凉里面添进去几分潮湿，湿凉湿凉，他不由自主往被子里缩了缩，往后面靠了靠，靠在一片温暖上再次入睡。
    这一回，他睡得很安稳，没有被吵醒或者冻醒，等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身边空空如也，早饭的香气从餐厅飘来。
    一个上午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等陆云哲回过神，已经是坐在飞往油城的飞机上了。
    透过小小的机窗，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云朵，不知道为什么，从起床到现在，他的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整个人就像飘在空中一般，四周都是虚的。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他只感觉自己靠在了什么东西上，舒舒服服又睡着了，进入梦乡前，他想起来，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熬夜后遗症，只是他从前熬通宵都没这么严重，现在身体真的不如从前了。
    林千漠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的男人，轻叹一口气，问空姐要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即使是睡着，陆云哲嘴角依旧微微上翘，似乎笑容已经成了本能，伪装到了能骗过自己的境界。
    回想整个上午，林千漠不论是收拾行李还是检查东西，他都靠在墙边静静的看，双眼失神，笑容照旧。
    飞机预计6个小时到达安西迪化，转机再花一个小时飞往油城，到地方估计也都晚上七八点了，按当地时间两个小时的时差算，应该是刚吃晚饭，也不算太晚。
    闲来无事，林千漠随手打开一小瓶装在背包里的药膏，瓶子上不知道是谁的狗爬手写体写着创伤药，淡黄色的药膏晶莹剔透，他闻见一股淡淡花香，很熟悉，又是荼蘼花。
    他呆住了。
    好半天，林千漠才缓缓转头，看向靠在自己肩头的男人，他把鼻子凑近，味道同样。
    也许是因为喷在耳根边，带着温度的呼吸让陆云哲不太舒服，他扭了扭身子，荼蘼花的味道更清晰了，林千漠盖上药膏瓶盖，心跳加速，又诞生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下午三点的时候，陆睡神醒了，睁开眼就是林千漠递过来的果汁，他笑着接过来，没看见男人复杂的目光，或者说，装作没看见。
    直到他喝完果汁，林千漠都没有问题缠绕在他心头的问题，不过也幸好没问，不然他可能会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毕竟他还是忘了，第一次闻见陆云哲身上香气是在赌场门口。
    晚上六点，到达安西迪化，休息二十分钟紧接着就是飞往油城。
    一下飞机，感觉瞬间不一样了，安西也很热，和滨城不同的是，这里又热又干燥，风吹过来都带着刀子。
    “果然是边疆啊！”陆云哲感叹一句，迪化作为一个省的省会，大致看一眼就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和滨城真的不能比。
    “饿不饿，要不买点东西吃？”林千漠拉着行李箱，环顾四周。
    “按当地的饭点走，不然到时候时差倒不过来。”他懒洋洋靠在候机厅的椅子上，“好久都没坐过这么长途的飞机咯！”
    “累不累？”林千漠揉着他头发，随口问着。
    “是飞机飞，又不是我飞，累什么累。”他翻了个白眼，“油城的地图我看过了，好小一个地方，开车从最西头走到最东头，路上堵死都不会超过一小时，最多四十分钟。”
    “小地方也好，找人方便。”
    说着，人群涌动，广播开始提示，登机时间到了。
    “前往油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074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LadiesandGentlemen。。。。。。”
    “走吧。”陆云哲笑笑，往林千漠嘴里塞了一粒薄荷糖，晃着闪瞎眼的发型排队登机去了。
    他舌尖抵着糖，没有说话，拉着行李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班滨城机场起飞的飞机上，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相貌平平，不俗的气质却让她能在众人之中格外亮眼，陆云哲或者林千漠看见，绝对能认出来，这个长的跟饭店服务员一样的人是谁。
    她手里把玩着肖魅的身份证，两指发力，清脆的一声后，身份证断成了两截，接着她借上厕所的机会，和一位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的女孩擦肩而过，衣袖掩护，手腕极快地一翻，上衣口袋便多出来一样物品，所有一切，不过刹那。
    韩忆零坐在马桶上，指尖摩挲着身份证，正面姓名写着寂无华，性别居然写着男。
    她笑了，开机手机在地狱微信群里编辑了一段话，然后立马关机，冲厕所走人，悄无声息改变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