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犹豫了，看看陆云哲，又看看林千漠，接着看看三位面试官。
    “你回答就好，这是总裁特助，过来把关的。”夏迟也不是普通人，年纪虽小，眼色可不差。
    “我来千哲应聘是因为提前打听过，你们还没有保安队，就想来碰碰运气。”
    “你年级也不大，怎么就退伍了？”
    “执行任务受伤了呗！”男人提到这，眼底划过一抹悲伤，“和我一同退伍的还有7、8个兄弟，实力不差，就是都有些暗伤。”
    “退伍转业费应该不会少到让你们来一个新公司应聘吧？”陆云哲闲聊似得问。
    “训练久了，现在也闲不住，我们倒不是为了那点钱，就想找点事做。”
    陆云哲转头看向林千漠，挤了挤眼睛，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点点头，陆云哲打了个响指，招呼坐在夏迟左边的年轻小姑娘带男人去人事部，顺便还交代了几句。
    “一下把他们都安排好，将近10个人，组成一个保安队也差不多，合同你看着拟，不会就找纪秘书。”
    那姑娘点点头，带子人走了。
    “下一个！”
    林千漠临时充当了一次大喇叭，毫不顾忌总裁的形象。
    ……
    ……
    两人就这样在面试厅墨迹了一上午，中午饭在顶楼办公室点外卖解决的。
    美食也堵不住陆云哲的嘴，他啃着糖醋小排，依然口齿清晰的与林千漠瞎扯。
    “林总，这么大个地方，你不打算搞个食堂吗？”
    “考虑过。”林千漠咬着筷子，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但是，资金不够啊，只能先拖一拖了！”
    “还不够？”陆云哲不相信，右手食指蘸着水在茶几上算开了。
    夏迟，一千万
    +余晚，八千万
    +秦郁，八千万
    +……
    ……
    “加上我们俩的投资差不多十个亿了，还不够？？？”大概算下来，陆云哲觉得不可思议。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林千漠停下了筷子，“员工不发工资吗？药厂的乱七八糟证件不要打点一下吗？还有你药方上的原材料是天上掉下来的？”
    “靠！”陆云哲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现在是明白了，这钱越多越好办事，就没个上限。”
    “说对了！”林千漠见他会意到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多言。
    其实，他自己还偷偷藏了一个小心思，赌场这地方他想去看看。
    虽说他以前没少去，但每次都是一个人，而且从来没有感觉到过79所说的那种热血沸腾和紧张，这次带个高手在身边，应该可以体会一下79曾经向往憧憬过的世界。
    “喂！想什么呢？”陆云哲突然一声，吓的林千漠嘴里叼着的筷子掉到了菜盘里。
    “有吗？我没想什么啊？”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恢复了正常，面部放松，眼角微挑，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切！你还说没想什么，都看着米饭发呆半天了！”陆云哲鄙视的看着他，“坐在你面前的可是小爷我，你伪装的再快我都能看出来。”
    “我就是在想，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干肯定投资五个亿的韩忆零是你师父？”林千漠又咬起了筷子。
    “想知道吗？看了可要保密嗷~”陆云哲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解了锁，点进短信-联系人-中二少女。
    “这就是我师父，韩忆零。你可能试图查过她的身份，结果却一无所获，对吧？”
    林千漠嗯了一声，仔细的看起聊天记录来。
    最早的信息是5年前，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琐事，从聊天记录就可以看出来，两人的联系并不密切，常常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没有联系过一次。
    最近的两条信息量比较大，一条是一个星期前发来的，一条就在昨天。
    1月28日-0：59
    [中二少女]：小心身边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嫑脸]：师父！你在哪？
    [你嫑脸]：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嫑脸]：师父，我身边有人不靠谱吗？
    ……
    2月3日-15：59
    [中二少女]：打理公司很麻烦的，为师去给你添点启动资金。
    [你嫑脸]：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嫑脸]：师父，回句话撒！？
    ……
    “看完没？”陆云哲用指尖轻点了一下快要黑屏的手机。
    “她不简单。”林千漠看了半天，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她当然不简单了，要不给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陆云哲收了手机，翘着二郎腿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眼里是孩童般的纯真。
    “说来听听。”
    “故事有点长，让我先想一想。”
    陆云哲没有立即开口，组织了两分钟语言，“你还记得我上次带你去的乱葬岗吧？”
    没等林千漠做出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我第一次遇见她，就在那个乱葬岗的最深处，就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她身上的气场十分恐怖，恐怖到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杀我，这是我当时的唯一想法，那种带着杀意沧桑还有凄凉的眼神，不像是一个27岁大姐姐该有的。”
    “她问了我许多个问题，比如我的身世，工作，等等。”
    “最后，大概是她可怜我，把我带回了她的家。其实也不算家，准确说是一个基地，位置神秘的基地，里面人来人往，有点像是缩小了的城。”
    “她很厉害，厉害到我觉得”厉害”这个词都配不上她。”
    “她会很多东西，我的千术就是有了她的指导才达到这个几乎巅峰的境界。她还教了我几招所谓的防身术，看上去很下流的那种，但是特别实用。”
    “在她的基地里待了两年左右吧，我就离开了，坐上赌神宝座后，我找人查过她，甚至找黑客黑进了公安网，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对于她，我只知道她叫韩忆零，是个女人，其他都是一无所知的，这也侧面说明了，她是我惹不起的角色。”
    “再后来，我一遇到什么大事，她都会通过手机指点两句，每次我都能因为她的指点脱险，由此也可见她就是个迷一样的人。”
    陆云哲大致讲了讲和韩忆零的关系，又把目光放在了林千漠身上，“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因为她太神秘了，我入侵了一切能想到的网站，都没发现她的其他身份，我从官方渠道查了一下，她明面上的身份是逐梦公司的董事长。”
    “逐梦公司？”陆云哲仔细在脑海中搜索这几个字，“是个什么玩意公司？”
    “看来你和我一样不关心头条新闻和热搜榜什么的。”林千漠笑了，“逐梦公司是全国五百强的前几，底下的子公司一抓一大把，她投进来的五个亿对于逐梦来说，其实就是毛毛雨。”
    “你认真的？没开玩笑？”陆云哲边问边打开手机，上了百度，在搜索栏里打下“逐梦公司”这四个字。
    出乎他意料的是，还真有这个公司，资料还挺齐全的。
    [逐梦公司]
    董事长：韩忆零
    总裁：郭怡
    公司地址：Z国-温澜市-温澜区-百忌路-28号
    净资产：(您没有权限查看)
    公司成立初衷：帮助有梦想的每个人
    旗下子公司：零号娱乐、零号餐饮、时光信箱、专业催债、炸弹拆除、卧底培训，保镖……
    陆云哲越看，额头上的黑线就越多，搜到的一大堆乱七八糟东西他大概浏览了一遍，把手机推到林千漠眼前，“你确定是这个吗？还全国五百强？”
    林千漠似乎很喜欢他吃了苍蝇似得表情，瞟了一眼就把手机还了回去，“就这个，你仔细看，零号娱乐就是逐梦的子公司之一，我之前就说过，这次投资的几个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零号娱乐……孟语嫣？”陆云哲把脑子里的已知信息串来串去，还是没有想通，求助的眼神转向林千漠。
    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你要是想搞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好还是去问问韩忆零，她那个逐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陆云哲一阵苦笑，“我也想问她啊，但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单线联系的，我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而且你不知道，她每次给我发短信，号码都是一串乱码，我能怎么办？”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千漠打量着他，“你这伪装也是和她学的，那她在你面前是不是风流倜傥？”
    “不！”陆云哲立刻否定掉了他的猜测，“你就见过她几面，还不熟悉，别看她现在多么高冷，其实她在自己人面前就是个中二少女。”
    “有你这样损师父的徒弟……”
    铛！
    铛！！
    铛！！！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总！陆特助！今天上午新招来的保安队和来找事的一群混混打起来了，要不要报警？”
    是纪秘书，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走出办公室，林千漠问她，“在哪打起来的？”
    “楼下私家侦探所门口，林总……”
    “先不报警，过去看看。”陆云哲说完，跟着林千漠下了楼。
    还是上班时间，除了打斗着的两拨人以外，看热闹的并不多。
    陆云哲一下来，就看见千哲药业的九个保安和一群20上下，手里抄着家伙的年轻人扭打在一起。
    对面来人很多，黑压压一大片，粗略估计有50来个，场面异常混乱。
    穿着千哲药业保安制服的九个人被包围在人群中间，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办？”陆云哲一时没了注意。
    “你好好看着就行了。”林千漠一点也不着急，“我们这边赢定了。”
    “是吗？”他抿了抿嘴唇，咽下去了一大串疑问。
    果不其然，被包围在人群中间的九个人，迅速分成了两组，背靠背的战斗着。
    退伍军人到底还是训练过的，几人合作战斗力更是翻倍，一招一式都毫无破绽，赤手空拳竟和五十多个抄着家伙的人打的不分上下。
    一时间，陆云哲看的眼花缭乱，一个又一个的混混被踹翻在地，弱的直接爬不起来了，强的还试图抱住他们的腿，给自己人拖时间。
    这场斗殴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最后一个拎着钢管的混混被放到，一片狼藉中间的保安才看见这边站着的几人。
    “林总好！”
    “陆特助好！”
    早晨来面试的寸头国字脸大叔喘着气朝陆云哲打了声招呼，汗水顺着他鬓角滑落，流过脸颊，滴在了凌乱的上衣领子上。
    “怎么回事？”纪秘书皱着眉头，“知不知道在这打起来有多损公司形象？”
    “这个……”大叔挠挠头，尴尬一笑，“还真没想过，当时情况紧急。”
    “怎么个紧急法？”林千漠慢悠悠的开口了，“来给我说说。”
    “当时我们在楼下锻炼，街头突然跑过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有的还想进写字楼去砸，被我们给拦住了。”
    林千漠点点头，叫来纪秘书，“小纪，交给你一个任务，去人事部对照着员工名单，给每个人配上一个工作证，有姓名，性别，岗位就够了，资金从公关部夏经理那要。”
    纪秘书嗯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了。
    林千漠支开纪秘书，挽起衬衣袖子，走到一个人跟前，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扶了起来。
    “你先坐着，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他的声音格外轻柔，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冰冷。
    被他拉起来的男生有些受宠若惊，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
    林千漠看着他的眼睛，手还抓在他的手腕上，“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彭……彭辉”
    “今年多大了？”
    “刚满20”
    “你前天晚上吃的什么？”他突然间改变话题，眼神犀利的紧盯着面前的人。
    “啊？”
    彭辉没有反应过来，林千漠抓住他这一瞬间的迷茫，左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口中发出低沉的指令，“睡！”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清醒的一个人，转瞬间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陆云哲探过头来，“林总，催眠术？”
    林千漠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听说过，没想到你竟然会这听起来不靠谱的东西！”
    “接下来你看到的东西会更不可思议。”林千漠淡定的把左手搭在彭辉右手的脉搏上，声音低沉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大让我们过来砸场子！”彭辉像个机器人一样，慢悠悠的回答。
    “你老大为什么让你们来砸场子？”
    “因为这个侦探所的一个女人拒绝了他。”
    他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四周静的可以听见针落地地的声音。
    “靠！”陆云哲嘀咕着，“感情这闹了半天，是帮别人挡了个麻烦，这群人智商被狗吃了？”
    林千漠没理他，耐着性子接着问，“你老大是谁？”
    “是……是雪狼帮，玄武堂，c小队候补人员的老大的哥哥的同学。”
    “关系够复杂的。”他说着，朝早上来面试的中年人勾了勾手指，“你叫什么名字？”
    “林总，你说我啊？我叫贾雄。”贾雄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们部队下来的都有编号，我是720，他们几个和我一波，编号就挨个往后推，721，722……”
    “行。那你去把这什么侦探所的老板叫出来。”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林千漠冲着其他八个人喊到，“收拾一下现场，情况严重的话赶紧打120，能动的没有大碍的都带到19楼会议室去，让公关部经理处理。”
    “收到！”
    没过多会，大厦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如果不是路上的血迹提醒着在场的人们，他们很难相信之前发生了怎样一场恶斗。
    不出陆云哲所料，跟着贾雄从侦探所出来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前挺后撅，栗色大波浪及腰的绝色女人。
    黑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她笔直的双腿，白色宽松卫衣也掩盖不住一片丰满。
    “林总，她是侦探所的老板。”
    林千漠打量着她，那女人也毫不客气的从上到下看着林千漠。
    最后，她剥了一个口香糖放进嘴里，做了自我介绍，“私人侦探所老板，汪染，几位找我何事？”
    “你真不知道？”陆影帝又开始飙演技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还伸手从下巴抹过，“我们今天可是帮汪小姐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大麻烦？”汪染看着路上的斑斑血迹，毫不在意地两腿交叉，靠在陆云哲身边的树干上，“你是指一群臭男人？”
    “不然还能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汪小姐，我是贵侦探所楼上的公司总裁，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烂桃花，不要影响到了其他人。”林千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次是我们公司的保安队替你拦下了那群疯子，下一次就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了。”
    “所以？”汪染玩着指尖，“你希望我怎么做？”
    “大家都不容易，何况，你还是个女孩子，保护好自己吧！”陆云哲叹了口气，说出了林千漠话里的潜台词，“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把关系搞那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