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六十章原是烂赌徒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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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山分远翠,锦霄远韬碧①。动枝分影乱,吹花送远香②。
    头顶中日炎炎,四月过半的天气,外面已有些炙烤,可山中却凉爽地很。
    而早已说过,鸡鸣山并非如何陡峭、雄峻之奇峰。夜里翻过,可能要颇费些功夫,而在这光线充足之时,单行一趟,还用不上半个时辰。
    脚步快地三四人过到这边山脚下,猛然被悬吊两物吓地魂飞天外,登时手软筋麻,动弹不得,口里只道“虎精!……是虎精!”
    叫了半晌,并未见朝他们扑来,再好好一看,原来是绑着的。
    只见,一花白,一褐黄两只长身大躯“虎精”,两前爪被一根绳索绑住,高吊在头顶一块凸起尖石上,口中哼哼唧唧,好像吐着人言。
    四人中,有一人胆大些,稍稍站直了身子道:“喂,你们看,它们挣脱不了!莫不是……被谁擒得在此?呃,那上面……有字,写的啥呀……”脚步本能向前挪蹭些。
    一块崭新木板悬挂在两虎精当间,上写:鸡鸣山并无所谓虎精,是为此二人假扮也。自今往后,往来客人只管过山,无需思虑黑夜、白日。
    字体工整,墨迹新干,一看就刚放置不久。也是,过去时还没有呢,回来就有了,也就是发生在这中间个把时辰之内的事!
    文字看完了,四人也明白了二虎精口中话语,所喊为“救命”。
    一拨一拨人过来,乍见之下,着实吃那一惊,好在已有别人立在这里,无形中缓了不少惊吓。
    没用上多久,此处围拢了二三十号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有人甚至手持了根木棍,试探着朝二虎精身上点了几下,以此看到底是人是虎亦或虎精?
    任凭二虎精哭地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横流,口中哀求话语不断,也没人愿意真正相信他们只是两个平凡人类,愿意照乞求那般解开绳索放其下来。实在是,那一身虎皮太过惟妙惟肖。
    而围观众人尚且不知,不远处那座白鹿观中早已人去楼空。彻底成了一座空观。
    那名老观主有六个徒弟,两人在山中扮虎精,恫吓往来行人,吃掉的是携带了贵重财物,被谋了财害了命。没吃掉的是随身并无几个铜板,只是吓一吓,好让他们回来散播谣言,扩大影响;两人在行船时,劫掠客人财物,是为那个船家与那名大汉。而为何大汉能那般准确索要每一人一半或一半以上银两呢,这要多亏那个麻脸小个子男人。
    他也是老观主徒弟之一。并非真正麻脸,只是他自己的装扮。每次或涂了黄姜,或点了黑痣,或贴了胎记……总之,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亦扮成一位远行之人,混在那夜宿白鹿观的一票人当中,这坐坐,那挪挪,利用一晚上的功夫,探明每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银钱,然后,转告那名大汉。
    因其水性甚佳,继而,再装成一个钱少吝惜之人,惨被抛入江中,一举威吓住那些企图反抗之人。
    最后一人,便是起初提了油灯出来开门那名道士,他随在老观主身旁,接待往来行人,虽然不想在人前表露不堪一面,但难改流里流气,吊儿郎当本性。精心喂马,以为最后也会谋夺回来,归了他们所有。
    而所有人,包括老观主在内,并非真正道士,只是附近几个游手好闲,嗜赌如命之辈。因没了赌资,又恰巧凑到一起,便想出了这一系列害人手段。
    白鹿观中虽然年久破旧,但并非空观。原来确有一位年余六旬的老道士与一名十来岁小童居住在内。被这几人假扮投宿之客,赚开山门,强抢了衣钵后赶出观去,并喝令,再不许出现在附近方圆,也不许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必要身死命丧。
    扮成老观主那人最为年长,心思勾当最多,也颇有几下棍棒功夫,几日过去,另几人竟真的称呼他为师父。
    君辰夜一早看出他眼神闪烁,心术不正,不像一个清静无为的出家之人,虽然口中说着善语也并未有多少善意在里。
    而真正令其睡着睡着突然说要赶路,主要是缘于众人提及的虎精之事,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麻脸小个子男人。
    别人也在看他们,可目光中打量成分居多,而麻脸小个子男人望过来的目光中,纯属探察,一种直入钱袋子的窥视。
    君辰夜的感应能力要有多强大,表面看着睡地“呼呼”,,都要流了口水的模样,可毕竟是外面,不比在家,又怎会真的完全放松下来!
    麻脸小个子觉得自己动作够紧密,可那是面对一群普通百姓,没碰上真正的高手,除了言岩粗枝大叶,不甚注意外,沈牧、萧战、薛丁三个均对其有所怀疑。慕容烈风更不必说,一早觉出那道士与老观主古里古怪,扭捏作态。
    故而在君辰夜突兀说要离去时,毫不迟疑。本来对山中有虎精一说,尚存疑忌,在老观主二次出现留人时,基本确定与他们有关。
    原因简单,以老观主呼吸吐纳,并不像一个修为高深之道,可这么晚了不睡,衣观整齐出来留人,且仓促间,步法甚是凌乱,就算为他们着想,也不必慌忙到如此地步。不是有鬼,又是什么?
    其实,老观主也很冤。原本,他大可放任几人离去,在山间或船上再动手也
    但他看出几人大有来路,不是泛泛之辈,怕被瞧破内里勾当,吃了官司,心下着实担心不已。之后,令那名道士不准再睡,严密监视几人动向。前后思虑多时,方睡去不久,即被告知,六人要走。
    他赶忙穿上外衣,出来拦阻,想尽量表明与他们无关,不想,画蛇添足,反露出马脚。
    慕容烈风给银子意在稳住他们,也有对道观真正尊重之意,不冲他们,还冲曾经守此香火之人。
    六人走后,那名道士手里掂着银子,多少舒坦了一些,但口中仍是抱怨,看着几人有甚必要,因何不让其睡去,
    老观主手捋假胡须,面上带了一分得意,还说呢,学着点,想要发长远财路,万事务必小心谨慎。
    将近一月的时日里,他们骗财骗物,五百余两,害了七八条性命不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君辰夜已派“空中运送队”送去给了费羽,自有他决断。未过山这一片,仍属其管辖之内。
    很快,浔阳江边又有了摆渡之人,而且一下子增加到了六条小船,收费合理,舟行稳便,再也不会有中途
    而这时,君辰夜、慕容烈风已过得江来,到了这边的隘口。四五条路径相错,通往各个不同方向。
    正南方,但见远处,房屋参差错落,红墙绿瓦交映照,再往前,便是浔阳镇。
    路口处,一间茅草为顶的茶棚内,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伯正扎了围裙,领着一个九岁的孙儿卖烧饼。里面甚是简陋,只有几副陈旧桌椅板凳。
    君辰夜看着吃的本能就想吃,而那烧饼也确实不错,发面的,又大又软,只卖三个铜板一个。放在木桶里,盖了厚厚棉布在上,拿在手中,还甚是温热。闻一下,便有股香甜味道。
    故而,在他张罗下,一行几人没理由不在此处歇脚。
    老伯忙里忙外,面带笑容,手脚甚是麻利。孩子活泼可爱,帮着打下手,为几人提来了茶水、壶具。
    小孩子天性使然,看到了同龄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不理会五个大人,径先与君辰夜搭起话来。
    君辰夜立即露出小牙笑,表示友好之意。管人家叫“小哥哥”,有问必答,眉眼间甚是欢喜。
    看得沈牧四人直想发笑,也算是难为了君小爷,要不,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是滚弹珠、捉迷藏,满哪跑跳的时候。而反观君小爷,做到了大人都没做到的事啊!全天下,怕也只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了!
    慕容烈风眼含笑意,只是一旁望着。害怕君辰夜不老实,两条小腿一踢一踢地掉下凳去,一手在后面揽住。
    时至,红轮西坠,烟霞火色,(缺少一段景色描写)
    本该炊烟四起,牛羊归圈之时,但那方稀稀淡淡,仅有几家烟火;巷道冷清,好半天不见一个人影。放眼望去,只觉整个小镇都笼罩着一种莫名的冷清。
    君辰夜一早已感觉出不对劲。与慕容烈风,沈牧四人说过情况后,就问那老伯,这才是他要留下吃烧饼的主要缘由。凡事,有因即有果,有果必有因。
    茶棚内并没有其他客人,老伯在围裙上擦擦手,在旁边一条板凳上坐下,叹了一口气道:“小娃子甚有眼力,还未进去,就发现了不寻常!的确,近两年怪事时有发生,一件接着一件。不是要出嫁的女儿被人掳走,即是新娘子新婚当夜无故失踪。谁家也没十个八个姑娘,即便有,每一个也是父母的心头肉,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那就是一辈子的恶梦,有些上了年岁的老头子,老婆子,受不得打击,没过一段日子,也就两腿一蹬,交代了。那些家有女孩,又渐渐长大的,多少有些盘缠资费,就搬到别处去了。所以,本地人口越来越少。烟火,也就越来越稀。”
    注释:①出自诗词1
    ②出自诗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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