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四十二章糊涂官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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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人家种的地,都是租赁吝财主家的,一家,按人口
计算。刘老汉的老伴死了,她的那份地要被抽回。刘老汉慌忙之下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但事已至此,他也认了。
本来春种时节刚好,吝财主再租给别人也就是了,可他不但要地钱,还要这份地的粮食钱,理由是,人死了,晦气,不过个一年半载怕是没人租种了。一下,要了相当于两个秋收的银两。
没有粮食可卖,哪来银子给他!吝财主明摆着是趁火打劫,刘老汉气不过,同他理论。吝财主又道:不给地钱也可以,把女儿嫁给他儿子,总之,需在两样中选一样。
三公主等地不耐烦,就要强行抢人,吝财主一看有机可乘,也着人过去拉扯刘老汉女儿,
刘老汉呼天抢地,顾得了这头,顾不了这头,正在争持不下。君辰夜来了,小身子一跃,跳入院中,同时,手中弹弓连发,只听得“哎呦,哎呦”声中,那些靠近刘老汉一家的山匪与家丁们的额头都被石子打中,用手摸时,只觉一个大包正在鼓起。
远远地,君辰夜已大概听明白了事情原委。并不细问,高声道:“那个什么财主,这位老伯欠你多少银子,我替他给,什么大王,你打赢了我,老伯的儿子就让你带走……”再一瞧,咦,那不是君辣花吗?
与此同时,三公主也认出了君辰夜,乍相见,还挺高兴,粗声叫嚷道:“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刘老汉呆在原地,惊讶非常,小娃娃好看到寻常难以见得不说,还像模像样,竟说大人话,莫非是庙中的土地公公眼见不平事,可怜他老汉,派了个小童子来与他解围?
吝财主本意就是不花一文钱与儿子讨媳妇,听君辰夜这么一说,满口喝斥:“哪里跑来的毛孩子多官闲事,还不自去找大人管教!刘老汉你给地起银子就给,给不起就把女儿教本东家带走,莫要拖沓!”
两方正要新一轮行抢时,慕容烈风赶到,这才有接下来的事情。
无须对簿公堂的可笑事,君辰夜却一力撺掇慕容烈风前去,原因在于,他听刘老汉言,本地县丞是个糊涂蛋,无论多明白的事情到他那里都搅和的一锅粥,使冤者更冤,屈者更屈,日子久了,也就没人愿意去告状,宁肯自家忍着、憋着,实在不行投河、上吊也就是不去。
君辰夜好想知道,他到底能糊涂到个什么程度。
深夜击鼓鸣冤,二三十衙役迟延了好久才开得中门,升起公堂,手执红木,站立两旁,各个无精打采,哈欠连连。
在“威武,威武”声中,吝财主拉住壮汉,抢步奔入堂中跪下,大喊“冤枉,求老爷做主。”
向上看去,一人,六旬年纪,头戴乌纱软帽,身着八品朝服,面似核桃皱巴巴,两目昏昏视不明,抹抹鼻涕眼泪,连咳几声,以老迈的声音道:“下方所跪何人,所为何事,你细细言明,老爷我为你做主就是。”
“老爷,青天大老爷,那个野女人不但打了我儿一顿,还摸了我儿……传宗接代之物,我儿深以为耻,欲寻死觅活,枉顾性命,请老爷做主!”吝财主一指门外三公主。
“你那壮汉,进来回话。”县丞叫道。
“老爷,她不是”壮汉”,她是”野女人”。”吝财主赶紧争辩道。
县丞一拍惊堂木,“住口,老爷没教你回话,安敢胡乱插言!”
吝财主一哆嗦,吓地赶紧闭嘴。
三公主大步走进去,跪也不跪,叉着两腿戳在那。
县丞看了两眼后道:“你那壮汉,吝财主言你是女非男,不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我本来就是女的。”三公主大咧咧道。
县丞抬衣袖揩揩眼角,努力睁大眼,“你那壮汉,再近前几步,让本官看地明白。”
三公主不耐,又前走两步。
县丞复仔细瞧了瞧,“你头戴鲜花,却体格粗大,且衣着短衣短裤,莫不是男扮女妆?”
三公主一翻白眼,“我就是女的。”
县丞听罢,眉头皱死,面现难色,琢磨了半晌,道:“按照我朝律法,男人摸男人,无有罪名;男人摸女人,是为非礼;而这女人摸男人嘛……吝财主,想来是你儿子占了便宜啊,你因何来告?”
“老爷,我儿是不愿的呀,他深感羞耻啊,要寻死……”
“好啦,本官知道啦,这不是多难解决的事情,待本官给你找出最终原由。那名壮汉,本官且问你,若是一名貌美如花,婀娜多姿的女子摸了你,你还会寻死否?”县丞看向跪在吝财主右边的冲天蒜道。
“俺……”冲天蒜鼻青脸肿,眼睛眯成一条线,一说话都会牵动伤处,听县丞所言,他立即想到了刘老汉的女儿,若是那般模样,他肯定不想死,下意识摇头,“不会。”
吝财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想阻止,已然不及。
县丞一拍手掌,“这就对喽,心病还需心要医,心结还需妙方解。来人!”
一名衙役上前,县丞对他耳语了一番。他走至三公主面前,又招呼一名衙役过来,二人不由分说,将三公主架到了后堂。
吝财主惊愣愣,不知县丞在搞什么名堂。县丞得意非常,
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门外,连山匪带家丁,再加被惊动的远近百姓,不下二三百人。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觉好笑又新鲜,谁料想,还能出这档子稀奇的事,能把吝财主那个油盐不进,肉厚皮糙的儿子给摸到羞愤难当,该是如何人物!
君辰夜被慕容烈风抱在身前,两根小胳膊紧紧环住颈项,小脸贴靠在肩头,眼眸亮晶晶地,没有丝毫困意。暗自道:这也许是这名糊涂县丞判地最明白的一场官司了。
“烈风,你还没吃饭呢!”君辰夜咕哝哝道。之前,他自己在吃紫藕糕的时候,就给慕容烈风喂过,被拒绝后,一直在惦记这件事。
“哼,只有我吗?”
“不用担心,他们四个已经吃过啦。”
“这回折腾够了?”
“嘿嘿……”君辰夜不答,又给讨好地笑,以后要走的路长,自然经历的事情也不会少,谁知道,还有什么!
少时,两名衙役归来,众人睁大眼睛看去。只见,后堂帘幕一挑,出来一名婆子,她再一打帘,一名满头珠翠,发髻高悬,薄施脂粉,轻描黛眉,一身红裙,腰系丝带的女子走出。
县丞见了,不禁手捻胡须,露出满意之色,对婆子一挥手,示意她退去,咳嗽一声道:“你那女子,自去摸那壮汉,先前怎么摸这回怎么摸,务必消除他心内伤痛。不然,本官就要责罚于你。”
三公主又翻了个白眼,拎起裙摆,几大步走到冲天蒜跟前,“赶紧地吧,早摸完早完事,我还要带慕容烈风回去呢!”
冲天蒜正兀自费力睁大眼睛看这女子是谁,一说话,听出是三公主,大叫道:“爹,让她走开,我不乐意教她摸!”
“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关键是不摸怎么完事?”三公主上去就要将他强行摁倒在地。
冲天蒜“嗷”地拔高叫出一嗓子,连滚带爬,向吝财主后面躲去,吝财主哪能眼看儿子吃亏,豁出去了,母鸡护小鸡般连挥带打。
门外百姓“轰”一下笑开了,说什么来着,到高县丞这里,不会有最荒唐,只会有更荒唐!亏他能想出这个法子,也能当成个笑话传颂了。
“成何体统,还不与本官住手!”县丞再一拍惊堂木。
“老爷,我儿再教这野女人摸过一次,非要立即过去撞墙死了不可!”吝财主大声嚎叫道。
“来人,那名壮汉胆敢不执行本官判决,责打二十大板;
吝财主胆敢质疑本官决定,责打十五大板;父子二人扰乱公堂,无视本官威严,罚银三十两!”
“老爷,老爷冤枉啊!”吝财主高声叫喊。
那厢,冲天蒜已被摁趴在地,声声“噼啪”板子声响中,一阵哭爹喊娘。
吝财主最怕什么,往外拿银子,那跟要他命没两样。先头吃定刘老汉情知县丞糊涂,不会来告状,才那般有恃无恐讨要银子,索缠婚事,不想,到头来自己倒撞入其中。
告状不成不说,还被毒打一顿,毒打一顿不算,还要掏出三十两白银……三十两啊,他吃几年咸鱼,才能攒回来!
最后,吝财主与冲天蒜被家丁们抬了回去,看那模样,不在炕上趴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地了。最惨的是吝财主,内伤外伤加一起,哼哼唧唧,直呼“痛煞他也!”
百姓们暗自心里解恨,吝财主活该,教他平时老是算计别人,铁公鸡一毛不拔!这回好了,给他来个大出血!只是高县丞,判案糊涂,要银子可不糊涂,哪桩案子,他也没少罚银子!众人议论着,各自散去,颇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