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一十七章犁地当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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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霏散彩,赫似绛天,(缺少一段景色描写)
半日光景,所有人员齐上阵,没一个得空闲。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怎么看宫女、嬷嬷、太监并小厮们的活计,都要比文武官员与妃嫔、娘娘们的要简单、轻巧。
百十顶帐篷尽皆支起,有好有坏,形状各异。十几口大锅热气腾腾,一溜排开。四外,车辇停放整齐,马匹正在低头饮水吃料。放眼观瞧,这一大片都成了宿营之地。
最后,晚饭是,野菜粗米粥。宫女们就地取挖的野菜,择选干净。官老爷们搭完帐篷,手推磨磨出的粗米。完全,自己自足。
祈顺帝让做他们就照做,不想,到头来却是给自己吃。平素,燕窝粥,人参汤,都要嫌腻,怎能食用这般简陋饭食?莫说吓人,府中的猪狗等亦没吃过
各位“贵人”,发髻蓬松,绣服不整,腰酸背痛,两腿打晃,又不好坐在地面失了礼仪,只好勉强站立支撑。一下午不知洗了多少个大碗,纤纤玉手都磨出了老茧。听说要吃这等食物,都倍感吃惊,那是人吃的?要给她们吃?
而鄂贵妃完全被孤立了,谁都离她远远地,见她走近,就要夸张的以绢帕捂住口鼻,防瘟疫般防着她。
鄂贵妃在宫中每日要换上十几套衣裙,今日只这一身,出了汗,时间过长,气味无比浓厚。她很饿,很累,但更想杀人。四面望来的嘲讽目光,令她无地自容。
禁卫们逐个碗盛了,想吃自己来端,不想吃,没人勉强。
祈顺帝首先取走一碗,喝了几大口,连声叫好,招呼道:“众卿有口福了,瞧瞧多新鲜的野菜,多有味感的粗米,朕定要多喝几碗才好!”
万单嗤之以鼻,喝吧,都给你,没人和你抢,这等粗食,逼他吃他也吃不下。就眼前来看,此人该是贩夫走卒一类,往常食用此类食物成瘾,宫中的山珍海味,怕还是吃不惯吧!
百官疑惑却也不疑惑,陛下果真性情大变,不但行事风格迥异,连吃喝用度也如此反常,这都吃地下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楚怀第二个端碗,仿若不察周遭打量眼光,喝下一口,对祈顺帝道:“陛下,确实不错。”
众人无不佩服,睁眼说瞎话也能说得如此顺畅,难怪能成为宠臣,他们望尘莫及!其他事,还可附和,这般往自己口中倒“猪食”,死也做不来的。
宫女、嬷嬷、太监并小厮们各自上前被发了饭食。对他们而言,食物只有好坏,没有可吃不可吃。
文武多官与各妃嫔娘娘们不吃,却饥饿难耐,腹内阵阵肠鸣。一下午没少消耗体力,若是在宫中、府内,此刻早该用过晚膳了。
贵人们扬扬绢帕,掩饰窘态;官老爷咽咽口水,眼睛乱瞟。来时,哪曾料到此般事情发生,未带任何果饼在车,现下,想解得饥饿,也只有这一种食物了。
等他们忍啊忍,终于忍不住要吃时,锅内的干粥已被三千禁卫与二三百宫女、嬷嬷、太监并小厮们分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水分居多,果是稀粥野菜。
怕去得慢了,连这也吃不上,谁也不敢再端架子,拿身份了,一个跟一个上前,各自抢回一碗。“呼噜噜”当水般灌下,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味。
祈顺帝环顾,大笑,“哈哈哈,看来众爱卿与众爱妃,无比欢喜呀,那明日还吃”野菜粗米粥”好了。”
众人心塞:哪只眼看出他们吃得“欢喜”!
楚怀面上和和气气,心中暗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你们最好早些习惯。胖的要让你变瘦,白地要让你变黑,不是嫌黎民大众身份低等,吃食粗糙吗,就让你们连“黎民大众”也还不如!
天色微明,众官老爷与众妃嫔们还未睡醒,就被叫起“晨练”。那硌人的床板,粗布的被褥,和宫中、府中的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差别。
禁卫们在云雀青的带领下已经横竖成列,正在静站。文武官员被号令排成两队,绕空场跑动。妃嫔们被要求在昨日那个老嬷嬷带领下,拾起远处土地上石子,堆成一堆。
于是,半个时辰后,两队人马无不气喘吁吁。官老爷们哪个敢落下就要被云雀青叫出多跑,妃嫔们哪个敢偷懒就要被老嬷嬷抽柳条。
楚怀见了,绝不会告诉他们,这叫“前期准备”,锻炼好了身体,才有他们“后期”要做的。
祈顺帝说到做到,早饭仍是“野菜粗米粥”,据说是磨得粗米所剩不多,粥饭愈加稀了,野菜尤其多了。而且说,禁卫并宫女、嬷嬷、太监平时既有体力消耗,饭量较大,一人可以食得两碗。而众妃嫔与官老爷们整日不动,分多了也浪费,故而,一人只分得一碗。
百官们暗自叫苦不迭,实不愿为这样的吃食还要理论一番,但今早经过这番折腾的是不是他们吧,是不是有很大体力损耗吧,怎的就不能分两碗了!
众妃嫔娘娘们没谁再敢梨花带雨,娇娇柔柔,博不来陛下同情,徒惹那个女生男相的老嬷嬷厌恶,真个,看谁哭打谁,愈哭愈打,就跟自己不是女人一样。
饭罢,文武官员看见了摆到面前的百十具耕犁。云雀青让一个农夫打扮的百姓套好犁,牵着耕牛给大家示范一番后,就让他们每人拉起一具耕犁。套在肩上,缚在腰间,一手在上,一手在下。
百官愕然,既然用黄牛示范,那为何不用黄牛拉地,再牵个百十头就是了,何故要让他们套犁?
“众卿勿要惊怪,瞧,朕也不是与你们一起吗?说好了”春种”,就该自己身体力行。黄牛也累了一段时日了,也该歇歇了,众卿来为了哪般,还不要感受民众的辛苦?”
祈顺帝拾起最后一具耕犁,熟练套好。果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尽是按人头来计算的。
百官理解的“春种”是郊游,是赏景,或者做做样子的刨两䦆头土地,或者干脆泥土都不用沾手。不想,弄到这一大片荒郊野地,用䦆头刨都够呛了,还要当牛使。他们有一种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原来,昨日的“磨米”与今早的“晨练”,都是开胃小菜啊,这才是“主食”上来,可要了命了!
万单气不过,同时想到自己的“底牌”,无比有底气,道:“敢问陛下,那楚大人怎么不见耕犁在身?”
“哦,万大人请看,这不是?楚怀不如各位大人动作快,落了后,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用这具了!”楚怀好无奈地牵起套了犁的那头耕牛。显而易见,用牛拉,而不是他。
百官想,楚怀你好会投机取巧,连陛下都当“牛”使,你竟敢避过,他们也想“落后”,怎么就不行呢!
万单听罢,鼻子险些气歪,心道:楚怀啊楚怀,你就最后的卖弄些手段吧,很快,就要和你这个“假冒陛下”一块完蛋。看你到时还会不会是这副云淡风轻的嘴脸!
百官犁地,就没人磨米了,由妃嫔娘娘们在老嬷嬷们带领下接工,一个一个那纤纤素手,以为洗碗洗箸都够损伤了,不想,还有更粗糙的小磨要推动,
鄂贵妃换了一身衣裙,身上也撒了厚厚香粉,可还是没人愿意离她很近,老嬷嬷单独将她安置在了一边,她的“隐疾”,也成了公开的秘密。众妃嫔故意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还不时眼神瞟向她。无比明确表示,说地就是她。
鹊芝宫内宫人没说鄂贵妃,她还要杀人,这厢如此明目张胆,她焉能不在意!只想着,权且忍耐,待万单动手时,每人捅上几刀子,全身撒满蜂蜜,引无数蚂蚁来啃食用,嫌她臭,她就要她们臭不可闻,尸骨无存。方解心头之恨。
从昨日至现在,鄂贵妃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以往还能笑里藏刀,与众妃嫔假亲假近,这回,先摔倒在地,丢了脸面,又“秘密”暴露,脸面不在,犹是鄂贵妃脸皮再厚,也撑不下去,只能冷脸对待所有人。
这厢,有祈顺帝带头,百官不敢懈怠,又有云雀青安排两个禁卫站在地头数着垅数,看谁不够使力!
官老爷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吃下等农夫都不一定吃的“粗食”,干下等农夫都不会这么干的“粗活”,真个是,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怎一个“辛苦”了得!
然后,楚怀还轻悠悠,松散散牵着那头耕牛走过来,转回去,并不时与他们打招呼。黄牛多年耕地,早已熟悉自家路数,无须人怎么摆弄,只管跟着它走便可。当真,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
宫女、嬷嬷、太监、小厮们就后面撒种子,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