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二百七十五章乘五彩华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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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的马车从前门出,绕了一圈后,从后门入。当然会有
一辆相同马车在岔道口做出远走的样子,不会被周遭的眼线看破就是了。
之前万单来时,侍从告知他楚怀外出,实则,亦在此间屋子内。似万单这种狡猾多疑之人,不吊吊他,他又怎会老实屈服。
那时,楚怀尚在数这一日来赚下的银两。小则,又二十六万两银子入帐。不禁暗暗佩服,九殿下,好样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境界之高,无人可比。
这些人卖官,他反过来就将官卖给这些人;他们赚别人的银子,他就大把赚他们的钱,还要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相互争抢。
楚怀在家卖官攒银子,此时,君辰夜、慕容烈风,带着沈牧、萧战、薛丁、言岩四个已远在冀江九昌,
偷粮米贩卖,主要就为了引得万单见之起疑,去找身后之人。万单仓房存货可观,但供应永安百姓也只是数月之用,天下百姓成千上万,何以满足?
君辰夜一早就在思索从哪能弄到足够粮米,根据楚怀提供的消息,他猜出万单背后必有一个大卖家,然天祈之大,靠一点点推敲出来,实在太费事。何况,目前时间紧迫,也没有那个闲功夫。所以,只能叫万单“帮忙”带带路。
那天夜里,他一出城门,就被尾随上了。万单在城内有意绕了几圈,又命人把马车上的标识摘掉,怕地就是被人看出来,他去了何处。一路上也是小心防备,不时派人向后观瞧。在街市区,若是有行人或车马离马车太近,势必引起万单警觉。
万单够狡猾、够谨慎,但君辰夜、慕容烈风等人的跟踪又岂是他能察觉的。
烟光媚,遥山翠①。江草绿,柳丝长②,芳春景,暖晴烟③。(缺少一段景物)
冀江比永安要靠南地多,自然,气候上要早着许多。
见到沿淮水两岸严密布置,几人一队,执抢挎刀,来回巡守。六人不觉一惊。和万单打交道的想来也非善类,只是弄得如此大阵仗,意欲何为?俨然,这里已自成一方。
几人藏在暗处观察。言岩首先道:“奶奶的,这是个什么鸟地方,不就卖米吗,怕人抢是咋的?”
“是啊,就怕言岩大老爷抡两柄流星锤一番吓唬,扛两袋子粮米跑了,一个铜板也不给留下!”薛丁没好气道。
沈牧瞧出里面大有文章,九昌米再好,一般人怕是买不去的。
萧战沉默不语,紧盯远方,好似在想,如果不用船,靠他的“踏水无痕水上飘”可不可以过得。
君辰夜小手抓着慕容烈风手臂,想了想道:“烈风,我们来明的来暗的?”
慕容烈风浅笑:“随你。”
明的,如先前计划那般,扮成个大客商,来购置米粮;暗的,悄悄摸进去,先把情况搞明,再作决定。
四人一听就知,君小爷又要耍花招了。
言岩立马道:“偷偷地好,说不定能弄到米还不用花银子……嘶,疼!”
话音未落,薛丁已给他来了个大爆栗,“你以为君小爷是你啊,贪图小便宜。”
“俺怎么贪图小便宜了,这米本来就是给全国百姓的,九昌产粮产米的地,按理说都应该捐献点,小溪汇聚河流,河流聚成大海,哪个地方都拿出点,不就积少成多吗?”
“言岩说地好,说地一点都不错。”君辰夜朝他竖起两根大拇指。一只胳膊还夹着慕容烈风手臂,好像也要拉着一起。
“嘿嘿,嘿嘿……”言岩一手捂着被薛丁打的地方,眼睛
瞧着脚下,不敢看大伙地傻笑。君小爷那么聪明,都还夸他,这仨货可是听地清清地了吧?
“唉呀,没想到言岩大老爷能说出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来,怪我错打了,来,揉揉,揉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是,言岩大老爷日夜与我们几个在一起,怎么就有了如此大变化呢?”
萧战凉凉道:“当成抽风就对了。”
“你,你,你小子……就会关键时候,泼冷水,气人,俺
,俺……俺不理你。”言岩故意扭了头到一边,不看萧战。萧战这个臭小子,说他一回好,怎么就那么难了?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准保来句扛劲的,别人说一堆也不如他说一句,或者说几个字,好像天生就是气人的。
最后那句“俺不理你”将几人都逗笑了,谁也没料到会是
这个下文。就像小孩子没辙了闹脾气一样。萧战不忍直视,重新看向水面,这还不算“抽风”?
“言岩,你同意”偷偷地”?那样可不会有船只。”沈牧用折扇一指水面:“你过地去?”
“啥……没,没有船只?”
“是啊,总不可能大张旗鼓弄条船来让那些人看着我们过河吧,那还算是”偷偷地”吗?”
“那……”
“君小爷的轻功好到和只鸟差不多,这个宽度,小菜一碟;将军的轻功数一、数二,自然不在话下;而我们三个,纵然还差一截,将军、君小爷先过去后抛来两个石子,我们空中一个借力,也可成功抵岸,剩下你要怎么办?”
言岩瞪大眼,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垮掉,是啊,他怎么把这茬忘了,他要是也轻功好该多好啊,飞来飞去,找机会就可以显呗一下。
“言岩大老爷,要不我们在上,你在下,游过去吧?要尽量减少露头换气的次数,那样才能不被发现。”薛丁“很好心”地支招。
“一直露头换气,俺也游不过去。”言岩再次一扭头,破罐子破摔地道。这仨货哪个不知道他轻功不好,游泳不好,连“狗刨”都还学不明白,没扑腾一阵就要沉底。薛丁这货就是故意在气他。
“那没招了……你只能留下这边等我们了。”薛丁憋着笑,一摊手道。
言岩蹲在地上画圈圈,不想拖后腿,也不想被丢下,用沉默表示对抗。
突然,君辰夜用手一指,“言岩,有船带你过去了,就坐那条。”
“哪,哪里?”言岩顿时来了精神,抬头观望。其他人也随着君辰夜手指方向看去。
慕容烈风一直都和君辰夜行动一致,他牢牢望着远方某一处。
四人找了半晌,随着距离接近,终于看到上游处下来的一个小黑点。暗道:君小爷这眼力,不服不行,那根本就超出视线范围了好吧?
夕阳如金,霞铺水面。
那是一艘,约莫高四丈,长三丈,船身刻有青雀、黄龙的双层五彩华舟。背光而来,周身放彩,不算大,却绝对华丽、华贵,一看就知乘坐之人身份不低。后面,跟着大大小小不下二十艘商船。
“君小爷,人家……八成不能让坐吧?”言岩瞧地不错眼珠,老大担忧地道。
薛丁一阵发笑,“就算不让我们坐,也得让言岩大老爷坐啊,要不抡他一顿流星锤怎么办?”
“俺说真的,没开玩笑。这船一看就是来自不知哪个朱门大户的,人家又不认识咱们,为啥要让咱们坐船?”
“君小爷说这船咱们坐得,咱们就坐得,言岩你不信君小爷的话?”沈牧悠悠道。更深一层的含义是,普天之下,还有哪个比君小爷更尊贵,不管是哪个富贵老爷,高贵公子,也得靠边站。
沈牧本身出身高门,见惯了显贵露富,这些东西,他根本不看在眼内。
“放心吧,言岩,他不但会让我们坐船,还会请我们上去。”君辰夜并不回身对身后人道。
夜幕降临,星月现出。
那条五彩华舟在岸边足足停靠了两炷香的功夫方才向对岸驶去,而北岸的几个负责盘查来人身份,检查船只携带物品的“巡卫”自然一同前往。
河面不宽,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已抵达。岸边,一人早已率数百号侍从,手持火把列队迎接。
踏板搭好,几十名壮汉拥簇下,华舟上走下一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两眼精光闪闪,面皮白净无须。
一领鹦鹉绿锦袍,腰系白玉宝带,外罩锦绣山河暖裘。头戴方顶宝石绒帽,脚下厚底灰色麂皮靴,体态优雅,话语闲适,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雍容。
“陶公大驾光临,九昌遍地生辉,裴貔失迎,失迎。”
那人迎上前来,三十五六的年纪,身着一身青黑劲衣,外罩暗红披风,头发用青巾包起,脚蹬乌皮靴。眼狭长,眉上挑,眼神锐利,眼目如电。鼻正口方,脸型削挺,整个人透着豹子一般的犀利,感觉,随时都可能给对手来个致命一击。此人,正是裴貔。
天下间姓陶的人不计其数,但能担得起一声“陶公”,且如裴貔这等亦要远接近送的,也只有这么一个——自是富甲一方的洛阳陶公。
“裴大当家的客气了,有劳裴大当家的亲自来迎,陶某深感荣幸。幸会,幸会。”
“请。”
“请。”
双方寒暄后,两拨人马往回走,其间,谁也没注意到四个随船而来的巡卫闪身进入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