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七十二章金蝉脱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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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疾驰出三里后,耶律展炎猛地勒住马匹,他一停,后面的人也先后停了下来,
“大汗,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那牧帖提马上前问道。
“我总觉得,慕容烈风还在天门关附近。”
“这,大汗是说……”
“报——”远处,一队骑兵驶来,马蹄声急促,呼声远远传来。
耶律展炎听闻心中就是一惊,他隐约猜出了什么。很快,这伙人来到近前,在微弱的火把光亮下,盔甲残破,脸色熏黑。一看就是经过战斗,从浓烟烈火中冲杀出来的。
“禀报大汗,我军受到偷袭,骑兵被冲散,步兵被隔断,相互间失去了联系。”其中一人道。
偷袭的敌人是谁,不用说。耶律展炎当即脸色大变,大叫道:“好啊,好你个慕容烈风!”
在他拨转马头,一阵风似地冲出去之后,后面的骑兵自然跟上,那牧帖路过时,对这伙人命令道:“你们跟在队伍后面。”
“是,都骑。”
听到这个称呼,那牧帖心中颇有几分欢喜,暗道:这些人是谁的部下,很懂礼貌吗!
虽然,耶律展炎身边的都骑校尉足有二三十个,可那牧帖
还是很喜欢别人叫他“那牧帖都骑”,但军中的人,不是直呼他姓名,就是什么都不叫,为此,他着实懊恼了一阵子。
耶律展炎赶回来时,北岸大营已连成一片火海,几乎将渭水河都照亮了。
他那将近三十万的人马呀,就这样毁于慕容烈风之手了吗?他就这样一败涂地了吗?耶律展炎身子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
“大汗,您怎么了?”
“慕容烈风,我要与你决一死战。”耶律展炎一把抽出弯刀,奔着北岸而去。
“大汗,您要去哪里?”那牧帖急急在后面追赶。路过天门关正门时,他一惊,下意识地勒住马匹,那里,骑兵、步兵排了长长一队,足有三十万人众,正在有条不紊入城。
他看到了,耶律展炎自然也看到了,在他停住马匹时,已经有人数名勇士迎上前,“大汗,您回来了。”
“我大军没有被……偷袭?”
偷袭?什么时候的事,几人颇有些慕名奇妙,其中一人道:“没有啊,大汗。”
“那北岸的大火?”
“我军放的。”
电光火石间,耶律展炎明白了什么,对着带马上前的那牧帖大声道:“那伙报信之人去了何处?”
“回禀大汗,我让他们跟在队伍后……”
等不及那牧帖说完,耶律展炎就已拍马而去,那几名勇士自然在后跟随,那牧帖怔了一下后,也追赶上去,那伙人是谁的手下,没弄清事情就胡乱禀报,这不是找死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声“都骑”留了好感,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那牧帖竟然还认为是自己人,这种反应能力,也真是够一说的了!
不出耶律展炎所料,队伍后面一个人都不多,那伙铠甲残破的骑兵早已不知所踪!
包括那牧帖在内的六名勇士距耶律展炎一丈开外停住马匹,没人敢上前一步,多问一句,大汗的样子实在是……好可怕!就想要吃人一样!
耶律展炎眉毛倒竖,胡子乱颤,眼中泛红,碎发随狂风乱舞,看着几近疯狂了,但实际脑子清醒地很,事情的前前后后,他已理顺地明白。
第一次,慕容烈风就在北岸大营,很大可能就在那座主帐内,也许就隔了那薄薄的一层帘幕,而他却先入为主的看到草人,就以为他撤走了;第二次,不超过两丈,可以说“近在咫尺”,而他……为什么就没好好的想一想,瞧一瞧,就那么将人放走了,慕容烈风身边甚至只带有百十来人!
两次,连着两次啊,这样的机会,今生都不会再有了……耶律展炎悔地肠子都青了,连日奔波、疲惫不堪,回来后又忧心忡忡、夜不得寐,加上此时的悔恨连连、急火攻心,他摇晃了两下后,终是栽下马背,昏迷不醒。
“大汗——”
“大汗——”
几名勇士赶忙跃下马背,过来搀扶起他,背入城内。
直到第二日晚间,耶律展炎才悠悠转醒,大儿子库特、二儿子也丸听闻消息立即赶来,
“父汗,您终于醒了,您觉得好些了吗?”
脑子甫一清醒,耶律展炎立即思索起来,慕容烈风何故千里奔袭,“无功而返”?不,这其中必有隐情,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想明白的。”
“父汗,您觉得怎么样了?”见耶律展炎睁眼了,却又不语,也丸不由地再次问道。
“我昏迷的这段期间,前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
“……”库特与也丸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在此时把这个坏消息告之耶律展炎。
“快说,发生了什么?”耶律展炎挣扎着要坐起,两人赶忙上前搀扶。
“还不是冉立夏与阿佩鲁,两人说是被四国合围,带着不到三千人逃了回来。”
“什么?……什么叫被”四国合围”,给我说清楚……”耶律展炎眼睛圆瞪,语气急切,一把抓住库特的手臂。
“这,这不是我说的,要不父汗亲自问他们俩人吧?”库特不敢直视耶律展炎,赶忙撇清关系。
很快,与四国大战一场的那两名都骑校尉被带了上来,浑身上下缠着数道白布,显然,伤地不轻。
两人将事情原原本本诉说了一遍,其间,将领和谋士们听闻耶律展炎转醒的消息陆续过来探望,最后,大帐内不下四五十号人。
可是,如此多的人,却落针可闻,谁都不敢多言语一句什么,傻瓜都看得出,毛发炸起、脸色铁青、面部肌肉抖动的耶律展炎正蓄含滔天怒火。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大发雷霆之际,却见耶律展炎突然
放声大笑起来,笑罢连连道:“好啊,好你个慕容烈风,原来如此……”
众人中脑子反应快地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慕容烈风此行,旨不在天门关,只是要引大汗率兵来返,将百万的兵力分散开,继而对所剩人马“分而化之”。
“大汗,那我们是否要速派人马前去救援?”一名谋士道。
“不可不救,却也不可现在去救,否则,我又要被慕容烈风牵着鼻子走了。同时,也要给那四个”鼠目寸光”的蠢货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以后再不敢心存妄想。”
接下来的两日,多次收到探马来报,耶律展炎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四国人马退到距天门关不到六十里处,才派出人马前去迎援。
而人员还是那两名都骑校尉与之前剩下的三千人。五十五万兵马,回来时已经不足三十万。意外地,四国首领除了受到惊吓,竟然毫发无损,但看到队伍前面逐渐靠近的人马却害怕起来,这两人不会要与他们算“旧账”吧?
大汗特意叮嘱他们,看看粮草辎重还残存多少,这些人倒好,一车也无,哦“财宝车”也不见了,该,活该!
两名校尉阴着脸,一言不发,在三丈外停住人马,就那样
直直盯着四人看……
直看得四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后悔不该回来,不如投降天祈时,这二人又一言不发,一摆手带领人马回返。
四人相互瞧了瞧,犹疑不定、心存焦虑,但最后还是跟在了后面。没办法,都到了这里,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主帐内,耶律展炎剧中而坐。虽称不上和颜悦色,面色倒也没有多难看,而后竟然一伸手,示意四人坐下。
这样的对待,颇令四人受宠若惊,正不知该怎样说才能为自己开脱一些罪责时,耶律展炎道:“发生的事情,本汗已经知晓,若说追究起责任,你们有,本汗也有。本汗身为一军统帅,指挥不明,分兵不当,这是本汗的失职。”
做梦也没料想耶律展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四人赶紧躬身施礼,齐声道:“大汗英明,大汗英明!”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明白!”
“我等明白,明白!”四人忙不迭道。
一只狼竟然被几只羊给打了,这口气,耶律展炎如何能咽得下!但是在如今用人之际,他决定从大局出发,先不作计较;决定以后无论哪场仗,都派这些人冲在最前面,美其名曰:戴罪立功。
慕容烈风只带来了九十二人,余下的紫焰军自然要加入战斗,当四国打地不可开交,四败俱伤时,那当然就是紫焰军出手之时。
至于玉石山留守的十万兵马,那就是蒙弃的事情了。他不需分兵派将,不需上马拼杀,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好:在山的四周围堆满柴草,以火引燃,然后只留一个出口,率大军把守,
高声喊话:投降不杀!
被熊熊烈焰烘烤,又有几人能受得住呢,十万兵马基本做了俘虏,这一次,天祈可谓是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