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在他公寓里我正向他解释那些东西的所在地，他一直沉默地站在那儿，为这事用得着那么生气吗，我看着他想着怎么开口告辞。他突然说道：“许涵，能给我一点时间吗？„。“啊？„我心里问道什么时间啊？他有些发窘，转而目光又
    深邃地看着我，害得我打了个冷颤。眼里的神情又好象在和自己做挣扎，我居然有些害怕想逃的感觉，我和他僵持在那儿，他终于从忧郁略带痛苦的斗争中冲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把持多久，我想我是有些疯了，虽然不排斥同性恋者，但从未想到有一天也会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疑问。我有过女朋友，也只对女性产生过想与其上床的冲动，可有些东西在改变着我，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真正的理由，可我。。。。。。。„他走上前紧贴着我的身体，用手摘掉了我的眼镜，低下头用嘴盖上了我的唇。
    我的脑子“轰„然一声，半步也挪不动，他的舌长驱直入，我被动地生涩接受，整个头脑处在静止状态，即听不见，也好象看不见，只记得他的手楼着我的腰，慢慢摸索向上，突然他跳了开去，“你是个女人!!„他的惊讶是可想而知的，我却还未从刚才那个吻中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他手足无措中带着极端的愤怒。„我咯咯哒哒地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个男人啊!„。“你太过分了，你认为这个理由足够吗？那每次提醒你要象个男人样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还大方得在酒吧里泡妞，甚至穿上西装和我去参加晚会，你真是太可恶了!你知不知道，我和自己斗争了多长时间又多痛苦，都开始不再相信自己了，一次又一次推翻自己，连工作也没办法好好继续干，自己也不敢相信你给我带来的影响。我快疯了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看好戏!„
    “我发誓我不想骗你，可就象是一辆不断加速的列车，不知该怎么停下来。有几次我都想告诉你的，再说我绝对没有在旁边看好戏!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对我有。。。。。。。有这种感情。„我努力解释着，他冷然地看着，也发现我并没有撒谎，他突然跨过来把我抱起，走进了他的卧室，把我扔在了床上，我跳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我惶惑地问。“既然你是女人，那一切都简单了，先补偿一下我这么多天的痛苦，也是作为你骗我的惩罚，让我打开这里看看里面藏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别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已经脱掉了我的衬衫，接着是我的T恤，我的大脑告诉我最好立刻阻止他，然后离开这儿，可我的身体却背叛了我一直留在了那张床上，我想现在是我快疯了。他还是很温柔的和我一起完成了我的第一次，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我，我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放，我这个连自己都以为这辈子恐怕永远不会和男人有这种关系的女人，居然和自己的老板躺在了床上，他启动了我身上所有曾被隐藏起来的女人感官神经，自己也不敢相信刚才在激情中也会象个女人一样呻吟，坦白说，就象他所说的，我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既然是两情相悦，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心中还存有一些自己也吃不准的疑惑。
    “没想到这里面是个十分丰厚的宝藏，那么好的身材被你藏了那么久，至于这里面藏着什么吗？。。。。。„他停下来指着我的脑袋，“还有待发掘，精灵女巫，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种雌雄难辨的样子？„。“你想从哪里开始知道呢？„我看着他，发现自己第一次以这种眼光看一个男人，这样以女性的角度。从一个尝到恋爱滋味，从一个初尝了男女激情的女人的角度，那种视野和感触远比从其他女孩那听到的或是电影上看到的要奇妙的多。
    去形容那感觉难度也比爱情小说上写得要复杂的多，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这种情感的到来是如此自然而生，不用特意在心理上预先准备，也不用去做事先的无谓的争取。就在这一时，也就在这一刻，人生的书页被翻到最绚丽多彩的一篇。“就从你出生开始吧。„他饶有兴趣地等着我的叙述。“啊!？„我想那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想了解你，越多越好，你这个小妖精，乎男乎女的摆布我，虽然生气，可你身上的某种特质，让我即使认为你是男人也愿抛下一切去爱你。„
    八
    自那晚后，我的个人历史开启了新的乐章，夹杂着我的全新感触，原以为会感到不适应在生活中的这种新角色，但发现原来另一个我已经在那儿等我多时，除了工作以外，他和我就象所有的情侣一样，该怎么谈恋爱就怎么谈，某日再次面对镜子中的自己，即觉得陌生又觉得兴奋好奇。
    江汉告诉我，不用特意去改变什么，他喜欢的那个人应保有其原来的品质，因为他正是被那些纯正自然的特性所深深吸引，不过我还是决定不再去剪短头发，也许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意外。所有人都发现了我的变化，妈妈别有深意的和我聊过一次，我对她提出关于我是否正在和某人热恋之中疑问，表示了肯定的回答。这让妈妈高兴地开怀大笑，“没想到，我的宝贝小姑娘终于也有这么一天。„。她摸着我的头发，而我也象小女孩一样害羞地依偎在她怀里。
    公司里的女人们象发现了外星生物，充满疑惑地看着我，“涵涵，你好象不再是原来的你了，„。“涵涵，你确定一切正常？„。“我们好象不能再把你当气帅哥了？„。我只是笑着看着她们，很奇怪第一次有把她们当成姐妹的感觉，而不再是那些麻烦的女人们。
    转眼在他身边工作快三个月了，我向江汉提出回到原来的办公室继续专心画我的画，对这些行政，助理方面的工作不是很感兴趣，他不情愿地看着我，“你忍心整天看不见我？为了能经常看到你，我得想想办法!„。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惆怅的样子，“我们不是几乎每天下班后都在一起吗？还不够吗？„。“当然不够，我恨不得把你吞到肚子里，永远和我结合在一起。„。“你太可怕了，趁你还没有把我吃掉，我要赶紧逃。„。“逃？逃到哪里去？„我一看那老鹰拿出捉小鸡的架式，以最快速度溜了出去。
    幸福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他向我提出要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也希望不久将来能见我的妈妈，他提到自己还有个感情很好的弟弟，可惜前年去美国留学了，至今还没有回来过。一天我们来到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公园，他喜欢遥控模型飞机，只要有机会就会去那儿展示给我看他的收藏，有时会教我怎么玩，我正看他遥控着一架，可不知为什么这架飞机又向我身上飞了过来，栽在我的臂弯里，我拿起飞机，突然看到那上面系着一只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跑过来吻了我一下，认真地说：“嫁给我？„
    我有些吃惊，看到他眼中光点闪耀着期待，而自己由何尝不是爱他的呢，那种被称为爱情的感情在彼此坦诚相待中越发深深积累，逐渐积厚，那么又为什么还要拒绝呢？我们在那架飞机翱翔在蓝天上的时候相约在中秋节情定终身。
    比起以前自己所许下的那些愿望，这个并不在梦想之中的惊喜让我有种象是在不现实的世界生活的感觉，有时会对此有种不信任感，可渗入大脑的神经感观，又让我每时每刻享受那些美妙，是否当人类在被创造时，就已把这种情感埋在了最深的地方，等着每个人在特定的时候去打开那封印，然后随着网络神经延伸至每个细胞，而跟随一生，永远无法再忘怀的，所以一旦被迫中断与那种感情的联系，对一个人会是一种毁灭。
    当我的大脑再次有思维和感受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那天和江汉相约去郊区水塘看荷花，在乡间空闲的小路上我拿着新鲜的荷花，调皮地从路的一头跳到另一头，突然不知何时冒出一辆疾驶的摩托车，当我看见那辆摩托车冲向我的时已经来不及躲闪，正在这时江汉扑上前把我一把推倒，而他却被摩托车撞飞摔在地上，他的血蔓延到散落在旁边的荷花上。我的意识瞬间空白，直到救护车把我们辆带走，我还是呆呆地看着他，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的脑子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隐隐约约传来警笛声和医护人员的说话声，对我来说就象发生在电视里，而不是真实得发生在我身上。
    直到医生向我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我依旧无法相信是在对我说话，我冲到被白色被单覆盖的江汉身边，揭开了那层遮盖物，他看上去就象睡着了，我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你会好起来的。„。“没事的，记得我们中秋月圆的约定吗？„。“你快醒醒啊，告诉我你只是在开玩笑!„。我不知迷糊地说了多久，只记得有人给我打了一针，接着我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