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已死之人-第三十三章 子苋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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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西国的国都西城时,我对子苋说我想下来走。我知道到了西城,那么离他们的皇宫也不远了,我想在进宫之前好好在看看外面的世界,子苋答应了,还要陪我。他叫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我和他。
“你不用特意陪我,给我留个随从就好了”
“你这么说是不想我留在你身边吗”
“不是”被他说的我都无语了。
散步在西城的街道上,这里和南国一样啊,看到的都是百姓的匆忙身影,怕是只有我和子苋如此的闲了。走近真正繁华的街道,我停在中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怎么了”子苋问我。
我回过神,“没事”
“走!”子苋笑笑突然拉起我的手,我没反应过来,没有捏住他的手,我的手就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
我没想到会这样,子苋回头看看我,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
我无奈的低下头,“对不起”他难得会高兴一下啊,我却破坏了这个难得能在我们之间产生的氛围。
或许子苋也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不可能在像从前那样了。
我默默的往前走,经过子苋的时候,他还呆在原地。
之后我走在前面,子苋默默的跟在后面,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跨越它,或是哪怕能缩短一点呢。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停下脚步了,他也亦不会加快脚步而追上我。我们两个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沉重了。
终究还是进了皇宫。子苋说的没错,南国的皇宫确实是最大,最宏伟的。比起西国,真的不能比了,西国的皇宫落魄的多。
我被安排在一个十分僻静的楼阁,从楼上望去可以看见一片绿野,这比我在南国的寝宫要好的多了,我喜欢这些绿色。这里有个很特别的竹床,睡起来很凉。服侍我的宫女说不到季节还是不要睡的好,我却无所谓,我喜欢它冰在我皮肤上的感觉。
子苋给我安排的宫女身上总有种淡淡的清香,我说你身上总这么香干脆就叫香儿好了,她说是柚子叶的香。晒干的柚子叶用来洗澡不但可以防虫叮咬还可以驱霉运,我还从来没用过呢,下次洗澡一定要用用试试。
很快我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与其说适应,不如说我更喜欢这里。每天我也就是看看书,没事就去散步,看看花草树木。这里有很多植物是南国没有的,所以也有很多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子矜和子苋都没来我这里,想必是太忙了吧。但是有时会觉得寂寞,身边也只有香儿陪我说说话。不过看到香儿我总会想起小豆子,想起南国的一切。
子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天天来我这了。
“你不忙吗,刚回来,西国还有很多事呢”
“你想帮我分担吗”
“算了,当我没说吧”我可不想在看奏章了,“子苋!南国那边……”我欲言又止,其实我想问他是否已经放了我父皇他们。
“这是你哥给你的信”子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我赶紧接过来,看完信的内容我安心了,大哥已经接父皇出来了。我露出久违的笑容,“太好了”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恩,我放心了,子苋,谢谢你”
“你何必谢我,我们只是交易”
“不过,还是谢谢你”子苋终于放心一切了。
“对了子矜呢,好久没看见他了”我有点想他了。
“你很想他吗”子苋带着质问的语气。
我意识到子苋不高兴了,“不是”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见他吗”
“我知道了,谁都可以见除了他是吗”我故意气他。
“对!除了他”子苋到会接我的话。
我有点生气,“快走吧,你那么忙,天天来我这会遭人非议的”
“遭谁非议,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子苋轻描淡写的说。
是吗,这样我几乎就等于已经死了的人啊。
“现在外面所有人都以为南国的国主已经死了”
“什么!我,已经死了”
“这样不好吗,你可以安心别人不会在提起你了”
就这么被否定了吗,怕是父皇和公主都以为我死了吧。
那么我来西国都是秘密进行的了,也许除了子苋和子矜知道,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这么说,在这世上认识我的只有子苋和子矜了。我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了,这样会不会太孤单了。
虽然我一个人住又是在这种僻静的地方,但子苋来的也太勤了。每天晚上都留在我这里,“你难道没有妃嫔吗,天天呆在这”你应该去找她们。
“有啊,三千佳丽一个都不少”子苋有点无赖。
“那干嘛到我这里来”每天见到他,我都有点厌烦了。
“你不觉得荣幸吗,她们个个艳压群芳啊,我却唯独只看你”
“不需要这种荣幸,我一个人不知道多清净”
“好吧,那我走”子苋真的要走,“不过,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会杀了那个人”子苋说的很恐怖,我感到一丝的害怕。
子苋真的没再来,我叹叹气!一个人到外面走走。
独自走在草丛中,却发现了草丛中有只兔子。皇宫居然养兔子,怕是那个妃嫔太寂寞了偷偷养的吧。我想抓住它,摸摸它,它的毛很有光泽啊,它的主人很会饲养呢。
这兔子却很怕生人,有动静就跑了,我追着它一直跑,结果还是被它跑掉了。我累的直喘气,口好渴啊,还是回去喝水吧。等我想起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我迷路了,大片的草丛,长的一模一样,我已经忘了我是从那条路来的了。
没办法,我只好四处走走。终于发现了一个屋子,只不过我想不到在这居然也有人住,难道是冷宫吗。
我走过去看见一个穿着讲究的妇人,她背对着我,身边还有我追的那只兔子,“兔子!”我失口叫道。
妇人或许吓到了,转过身慌张的看着我“你是谁!”
她怎么还带着面纱,隐约可见她脸上的伤痕,难道是毁容了,所以才……,她,她的眼睛,和子苋的一模一样,看第一眼就会勾去人的灵魂。
“失礼了”我赶紧解释,“我是因为追那只兔子所以迷路所以来到这里,无意冒犯夫人”难道,她是子苋的娘吗。
“那你是谁,宫里是不会让人到处乱走的”
“我是——”我想到自己特别的身份,“我是子矜的朋友,本来我是来参观皇宫的,在这多留了几日,甚感无聊,便出来走走,不想走到这里,如有冒犯,我向夫人道歉”
“原来是子矜的朋友,我还以为又是子苋在胡闹呢”她笑笑,笑声虽然隔着面纱,却听得出这是来自母亲温柔责备。
“您是?”
“我是他们的母亲”她淡淡的说。
我猜的没错。
子苋的母亲请我进屋喝茶,还请我吃饭。
“粗茶淡饭,不习惯吧”
“没有,是皇太后自己做的么,很好吃,不过为什么你……”
“我一个住,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不要叫我皇太后了,夫人就行了”她不时透出一点淡淡的忧伤。
“是”我恭敬的说。
“你和子矜是怎么认识的”
“不瞒夫人是在南国的一个妓院里认识的”我想这不算撒谎吧,虽然说的太直了。
“呵呵,是吗,子苋和子矜都贪玩”她的话明显降低了语气,是听到我提到南国所以想起了往事吗。
“之后子矜说请我来西国玩,我就过来了,西国真的很好玩啊,好多花草我都没见过呢”
“那倒是,西国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叫子矜带你去玩”
“恩”
“你认识子苋吗”
我一直都不愿提到他的,没想到她会问起,我愣愣的看着她。
“哦,就是西国的皇上”看我反应,以为我还不知道谁是子苋。
“我——知道他,见过一次,远远的”我慌了一下。
“如果可以你也做他的朋友吧,他虽贵为皇上,身边却没什么知心人,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善良,是个可靠的朋友,你既是子矜的朋友,也可以当子苋是朋友,子苋会很喜欢你的”
“我——我会尽力的”想不到我会收到一个来自母亲的请求,还是子苋的母亲,还是帮子苋。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看天色已晚。
“你看见那个大树了吗,朝它走,就走的出去了”子苋的母亲指给我看。
“多谢夫人,告辞了”我拜别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按照她指的方向走。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之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罪恶感。那个面纱,那个隐约可见的疤痕,那个和子苋一样的眼睛。都萦绕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晃晃忽忽回到了那个楼阁。
却没想到子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