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离别
    然后他便看着我，如一潭深泉的眼里盛满了从未见过的温柔，还有深深的悲伤，惆怅，“若这天下没有你，我将一无所有。”
    “再走，就真的出了宫。”我感觉，黎明已经到来，东边的天际，隐隐的泛着白光。
    他低头看我，翘起嘴角微微一笑，“琪儿，感觉好些了吗？”
    “不后悔吗？就这么走了。”我淡淡的问他。
    他突然起身，飞身带我来到皇宫城墙的一角，“这夜幕下的长安，真寂静。很多年前，我曾见过一个人站在这里，他说这天下是寂静的，若少了她，这天下便真的只剩下孤独了。”然后他便看着我，如一潭深泉的眼里盛满了从未见过的温柔，还有深深的悲伤，惆怅，“若这天下没有你，我将一无所有。”
    泪，在夜空中无声坠落。司马西流，我还不起你，你的恩，你的情，你的今生今世。我无话，只觉着心中最隐蔽的角落里有个东西已经萌芽，一点一点的再成长，到底是什么生长了，我不知，只有那丝丝入扣的疼，痛，在全身每一寸地方蔓延。
    我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只是一味的让眼泪疯狂的流出。
    “该走了。”短短几个字，却透着无限的悲凉。
    到宫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有大队的人马守在那里，谷雨谷雪站在最前面，还有很多我眼熟和我不眼熟的。大家都异常安静的立在那里。
    司马西流将我放下，为我系上披风，整了整理头发，然后头也不回的上马，带着他那一群衷心耿耿的人渐渐的消失在夜幕中。
    果真如武惜才所说的那样，他是真的输的起，那样潇洒的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跟了上去，冲着他喊，“周明空！来生，我纪若思定还你这世的情。”他的背影一振，然后便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你这样难过的神情，是为我么？”我望着远方，独身处在这寂静的长安城中。黑暗里，有个幽冷的声音。夜晚的他静默中透着三分野性，绝美中带着七分苍凉。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缓缓走到他跟前，一手拉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一手轻抚他的眉梢，到眼角。
    他瞧了我很久，然后，他说，“琪儿，你会离开我吗？”
    我只觉得心如同被重锤了一下，痛一丝一丝的蔓延。司马西流，我真的被他打动。我很乱，很乱，只有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楼在怀里，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还有他那一直让我眷恋的，微凉的温暖。我知道，他的手在颤抖，肩头，似乎有个火热的东西侵入我的皮肤，复，你落泪了么？那样绝美而又孤傲的他，为我落泪了。
    突然，天空出现了一抹彩霞，照耀在我们身上，在这样的光辉里，我忽然觉得，觉得很幸福，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么。
    “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当初看琼瑶剧的时候，总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肉麻了，文绉绉的，可是当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猛然觉醒，这样的话其实早就藏在心里，一脱口便出来了。
    只是司马西流，你永远是心中的痛，生根发芽。
    我与复没有回到江州在长安住了下来。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而今周围的邻居们，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住在他们隔壁的女子，曾经决定了这个朝代的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