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佞臣 第二十九章:王爷王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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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靠岸时,王府的小码头早有许多人等候。
张羽恩看到,这些人都是一身武者黑色武服,面带鸦羽鬼面遮掩面容,臂上插着或一,或二……的金制鸦羽。
鸦卫,要不是金羽鸦卫都没资格站在这。
远远看见逍遥王负手立于画舫船头时,这些金羽鸦卫们便齐刷刷跪了。
逍遥王对鸦卫们是极好的,单看鸦卫出身的武公子如今在王府能跻身六大公子之一,便看得出,王爷是真没把鸦卫们当奴才的。
士为知己者死。
若非犯了极大的错误,金羽鸦卫是见逍遥王免跪的。
除了聒噪的蝉鸣声,此处静悄悄的,似乎连众人加快的心跳,下巴上滑落的汗珠抵在青石板地上的声音的清晰可闻。
沉闷地”咣当”一声响动,画舫轻撞了小码头的甲板,靠了岸。
逍遥王伸出手,身边的张羽恩很有眼色地搭了一把手,扶着王爷下了画舫。
两手相帖,似是葇荑入掌,令人心神一阵。
脑子里飞上一些不该在此刻想起的画面,张羽恩飞快地收回手,略显不自然。
但此时,轩羽墨怒发冲冠,根本没注意到身边跟着的张羽恩。
他睨着跪倒在的金羽毛鸦卫。
而后负着手径自穿过鸦卫们。
他朱唇轻启,已是将心中暴戾宣之于众,“西北京稽卫,斩。西北鸦卫所,斩。西北军将军府亲卫,斩。西北州镇西北衙门官员,斩。
抗命者,斩。逃匿者,斩。
汝等若办事不利,斩。”
鸦卫噤若寒蝉,纷纷以手捶击胸口,发出整齐的闷响,这就算是在这里立了军令状。
张羽恩听说过被刀脖子七步成诗的,但今个儿见了七步杀的西北血流成河的主儿,才算了见了什么叫王命面前,血流漂橹,亡魂凄凄。
王府奔驰数十黑骑,京都马蹄急,纵马伤人京都城内也是无人敢管。
谁敢拦?
没看见人家打头冲在最前面的那位黑衣汉子眼珠子都充血了?那是谁拦着他就敢把谁当街大卸八块。
……
皇宫。
一小太监趴在陈公公耳畔一阵耳语。
陈公公听完后一摆拂尘,挥退了小太监,他端着小碎步走到圣前。
“万岁,十二爷那里有动静了。”
如此这般,三言两语上上奏帝听。
皇帝单手撑在龙椅上的靠枕上,另一只手夹着折子,帝冕被卸了,放在龙案案首。
轩家男子相貌就没不好的。
各个人中龙凤,轩羽墨更是龙子凤孙中的”妖孽”。
“只是金羽鸦卫?”皇帝将奏折翻了一扇语气不见波澜地问道。
不待陈公公答话,皇帝淡淡道:“盯紧西北,别让墨儿的人杀红眼了。”
“英王那边呢?”
“礼部,与六……司法三部的已经上路去接三爷了。”陈公公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余光看见这阉货的小眼神,撑在靠枕上的手臂自龙案上去了朱砂笔,批了手上奏折,道:“朕也觉得”六扇门”的名字,比如今司法三部念起来顺口得多。”
牵扯到前朝那位相爷,陈公公哪敢多说一个字。
“但墨儿听不得这名字,你自己下去领五庭杖,长长记性罢。”
“奴才谢万岁开恩!”
……
西北镇。
自从一名红衣客在大将军府杀了个通透,重伤大将军,最后还把英王殿下的胳膊当成”猪肘子”打包外带后,整个西北镇就变了。
城内甲胄在身列队巡逻的将士甚至比皇城还多。
一名风尘仆仆头戴斗笠的男子取出通关文牒,欲要入城。
来者上挂着唐刀,手上有老茧,光就这两点便让守城的卫兵如临大敌。
斗笠男子也敏锐地注意到了守城官兵态度的不对劲。
敌意很浓。
但在看到他六扇门所发的官碟后,有所缓和,可还抱有疑虑地盘问起来。
“姓名?”
“铁毅。”
六扇门的铁家人很有名,世代为捕,惩奸除恶。
而后一番盘问,铁毅对答如流,这才让守城官兵神色缓和下来。
将官牒还给铁毅后,那位军中校官道:“想不到六扇门的铁捕来的如此之快!若不是您来的比预计的早了几日,我们也不会……总之,见谅了兄弟!”
”铁面”微微蹙眉。
他被外放到了西北吃沙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查了不该查的案子,去见了不该他见的人,逍遥王。
如今想,京外十里亭上的死人是怎么回事已经无用了,他被贬到了这里便是最好的答案。
但显然,朝中风评很差,但公认的”酒肉”王爷并非传闻中的那般仅仅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至少,”铁面”确信,逍遥王禁不起查。
所以,他一个铁家人直接被”发配”到了西北,若无特殊状况,这辈子都会被按死在这吃沙子了。
此时听了城卫兵的话,却是有些纳闷儿的。
没听说要让他这被明升暗降的总捕头来这里办什么案子。
“请问,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军官亦是一愣,“您不是京都派来协查英王遇刺一案的?”
铁毅一脸懵圈,想不到自己调任竟然能碰上这么大的案子。
三位王爷代天子巡查天下,英王来了西北,这”铁面”是知道的。
“英王无恙否?”铁面下意识便轻车熟路地做起老本行的事儿来,急忙询问。
“那不当人子的刺客断了英王殿下一臂,但王爷性命无忧,也算是给我们大将军了网开一面的机会。”
“行刺之人可抓住了?”
那校官脸色很是难看,“没……”
说起这事,整个西北军都没脸。
这事儿说起来都邪乎,要不是发生在大早上起来,所有人都以为是闹了鬼。
哪里真见得过万军从中杀个七进七出的狠人呢?
这事儿要是如是上报京城,皇帝能以为西北军集体得了癫痫,上折子欺君,上赶着作死。
西北军只盼着来的六扇门,奥,现在要叫司法三部了,只盼着那些神捕当真破案如神,还他们西北军一个清白。
不是西北军都是酒囊饭袋,他们是能上马能跟胡人拼军刀的,而是实在是那刺客如同鬼魅!
铁毅一路愁苦似乎一扫而光,有案子查,铁家人就可以不问前程何在。
他甚至等不及去衙门报道,便想着直接先去镇西北大将军府一趟。
……
铁毅一扫疲倦,健步如飞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也好找,随便大街上抓个百姓,就没有不认识的。
薛大将军镇守西北,护得一方百姓安宁,不叫胡人过关劫掠。
而铁捕头也体验到了城内气氛的紧张。
这一路他走到将军府,愣是看见十一队全副武装的将士巡街。
这戒备,已经比京都内城还夸张了。
到了将军府门口,光就正门就站了二十多个亲兵。
这些兵一看到”生面孔”,手就直接搭在了腰间的刀把上,随时都能拔刀相向。
铁毅连忙掏出了自己的官牒,还未去州府点卯,他便还没有正式的腰牌。
又是一番更加详细的盘问,亲兵们又收缴了铁毅身上的唐刀,这才令人进去。
铁捕头被亲卫领着,更准确地说,是被一队亲卫”押送”到了平西北大将军薛成栋面前。
只是一照面,铁捕头便犯了老毛病,打量起大将军来。
这人腰背挺直,即便不穿甲胄也看得出是军伍出身,且职位不低。
他面色有些难看,应是受了伤。
唯一让”铁面”觉得有些违和的是,这位将军的外貌太过整洁了。
不是说这样就不正常,只是看看周围这些饱受风沙的将士。
将军未免把自己拾掇的太……一尘不染了些。
而这府上,”铁面”略一环顾,便知,这里并未有女眷。
有些蹊跷,”铁面”将之记在心里。
最重要的还是大将军的伤势,也难怪西北军草木皆兵。
主将负伤,这时再出了什么差池,谁都担不起这个罪责。
薛成栋也在看”铁面”。
还很年轻,姓铁,是铁家人。
到了这里,是军伍中人便是”升迁”,若非军伍,那便是”贬谪”。
此时,将军府上的老扑端来一碗黑糊糊的药汤。
将军接过,慢慢喝着。
“你在京都犯了什么事?”
铁面一怔,而后道:“并未犯错。”
“那是得罪了谁?”
铁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逍遥王。”
薛成栋的手一颤,撒了些药汤子出来。
但他很快垂眸,敛下了眼中的波澜。
“他不理政,不问党争,你怎地能得罪他?”
语毕,薛大将军抬眸仔细打量起铁毅的样貌。
倒是相貌堂堂。
铁毅道:“下官追查一桩命案,只是去王府问了一次话,就被调离了。”
“命案?”
“四位男性,相貌都是极佳,死后被扒光了,搬运到了京都外的十里亭。”
薛成栋喝完了药碗里最后一口汤药,将瓷碗放在了一边,自怀中取了一块紫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铁面将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紫色,非皇室不能用。
他当然不会以为薛成栋是疯了才会犯这个忌讳。
那么,必是有那位皇室的贵胄相赠。
“那你们又是怎么查到逍遥王那里?”
“首先是犯案时间,我们初步推测,凶案发生在三更天,正是京都宵禁之时。”
“你们以为,能把尸体搬运出去的,只有逍遥王不成?”
薛成栋又蹙眉道:“你是铁家的捕头,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还没说几句,就被大将军连怼两句的”铁面”,他貌似猜到将军的那块手帕是谁送的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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