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静极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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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前指”丁司令特意调回他的直升飞机,把战智湛和梅笑然送到军区的一个野战机场。那里有一架南京军区来的军用运输机卸完物资后准备返回,组织上安排战智湛和梅笑然搭那架运输机去南京。战智湛没想到,南京军区医院想得非常周到,为了保证战智湛的安全,竟然派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特意来接他。
南京军区医院的条件果然很好,战智湛被安置在一个摆满鲜花的单间里。他后来才知道,这是高干病房,正师职以下住进来的,他还是第一个。做过例行检查之后,几位专家和护士就围在战智湛的病床前会诊。
又是手术。战智湛平趴在手术床上,确认不是做梦后,心里泛起一层淡淡的迷惘,还有遗憾。他一下子想了起来,一进“前指”医院,他的衣服就给剥了去,用剪子一片一片剥的,他光腚了。林洁边哭边剪他的裤衩子时,他很不情愿,有日子没洗澡了,“埋了咕汰”的,让人家大妮子给拾掇,战智湛害起臊来。他闭上眼睛,心中忐忑:“娘的!……以后出了院,再见到这些妮子,老子一米八老爷们的脸往哪搁呀?……”
温馨边哭边用清水冲刷战智湛的躯体,泥是红的,血是红的,红水渐渐流下,夹杂了很多碎肉和骨头渣子。伤口毕现,没血色的皮肤还看得过去,里面的肌肉组织却松散得象坏了瓤的西瓜。全身麻醉。刀刃贴着骨头,又一推一拉变换着角度。战智湛甚至感觉到骨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战智湛心中嘀咕道:“这大夫的刀玩儿的比自己的飞刀厉害呀……”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就在战智湛被推回病房,头晕脑胀,麻药还在发挥着作用的时候,恍惚觉得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梅笑然一见,立即叫着“任叔叔”迎了上去,接着就挽着他的胳膊给战智湛做了介绍。那位“任叔叔”很谦和地与战智湛和梅笑然寒暄后,就与几位专家低声商量着什么。直到走廊上传来了乱纷纷的脚步声,才又对战智湛说:“小战,梅主任和水主任特意前来看你!……”
“任叔叔”的话还没说完,梅笑然就欢叫着“爸爸、妈妈”跑了出去。片刻就一手挽着一个慈祥的中年男人,一手挽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中年女人身边跟着一个头戴军帽,身穿白服,胸前赫然挂着院长胸签,满脸堆笑的男人。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派头极大的身穿空军军装的中年男人。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手捧鲜花,拎着水果和营养品的护士、身穿便装的人。战智湛就是再笨也明白梅笑然挽着的中年男女就是她的爸爸和妈妈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主任,不过看着派头可都小不了。
梅笑然介绍完她的爸爸妈妈后,紧接着又介绍那个中年空军军官是“王伯伯”,那个院长是“刘伯伯”。望着这些大有身份的慰问者,冷不丁一下子掉进这上层社会的堆儿里,说句良心话,战智湛还真的很不适应。似乎一下子和梅笑然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以至于有了一种很自卑的感觉。直到慰问者走了,许多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难怪”,一下子真相大白了。
“”骆驼”,你不舒服吗?……”梅笑然察觉战智湛的脸色不对,用手摸摸他的额头。
“俺没啥!梅子。……”战智湛显然有点言不由衷。
“”骆驼”,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爸爸是个当官的,觉得我们是两个层次的人?……”梅笑然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一下子就猜中了战智湛的心事。见他不置可否,接着说道:“”骆驼”,你想得太多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了你,你还怀疑什么?……”
“……”战智湛半晌无语。随后的日子极度悠闲,每天定时挂水、换药、检查,转眼十多天就过去了。这些天,梅笑然的爸爸和妈妈也来看过几次战智湛,战智湛还是那么拘谨。
战智湛恢复的出乎意料的快,梅笑然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医院的生活很枯燥,天天没什么事就这样躺着,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尽管有梅笑然陪着,战智湛还是觉得无聊极了。
“”骆驼”,你怎么不高兴?……”梅笑然蹲下身,把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凑了过来,少女芬芳的气息飘进了战智湛的鼻孔。
战智湛把梅笑然拉近身前,说道:“俺真的很爱你!……”
战智湛不愿说实话,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接着在梅笑然凝脂般的粉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半个月后,战智湛胳膊上的钢钉牵引拔掉了,感染也控制住了,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医生说战智湛意志坚强,运气也不坏,这种骨折就算不感染如果没有“洱海鱼鹰”的及时救治也得截肢。感染后能保住胳膊简直是奇迹。现在,战智湛不用每天就看着窗口那么巴掌大的一片天了,梅笑然可以时常扶着他在医院的院子里溜达溜达了。
接下来的就是恢复治疗,梅笑然除了陪战智湛散步,经常给他唱歌。梅笑然的声音很甜美,唱起邓丽君的歌来,你闭上眼睛绝对会以为是邓丽君本人在唱。尤其是梅笑然唱的《小城故事》,让战智湛听的如醉如痴。有一天,梅笑然为战智湛唱《甜蜜蜜》,看到她好可爱的样子,战智湛的心里充满了幸福:“梅子是个公主,自己是个兵,青蛙和公主的圆满只有在童话里,而自己却意外的得到了她,将来两人一定会有一个像她那样美丽的小公主。……”
“”骆驼”,你傻笑什么呢?……”梅笑然停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俺在想将来是要”小小子”呢,还是”小闺女”。俺喜欢像你一样漂亮的”小闺女”!……”战智湛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骆驼”,你好坏呀。……”梅笑然的俏脸“唰”的红了。
经过将近一个月让战智湛心烦不已的治疗,他觉得自己的伤完全痊愈了,就再也按耐不住急于返回部队的心情,使出“软磨硬泡”的功夫来说服了梅笑然,通过医院的军内电话联系上了贺智民。经过战智湛再三请求,贺智民经不住表弟的“软磨硬泡”,勉强同意了,命令战智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在方便的时候归队。
更让战智湛惊喜不已的是,“草原孤狼”巴海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前。两个出生入死的战友一见面,立刻相拥在了一起。“草原孤狼”这个草原上来的憨厚汉子眼睛中噙着泪花,颤抖着声音说道:“”骆驼”,你还好呀!……”
战智湛的眼睛中也满是热泪,他用拳头轻轻捶了捶“草原孤狼”宽厚的肩头,笑道:“你瞅瞅俺,这身板儿”杠杠的”,吃嘛嘛香。啥零件不缺,嘛功能不少。你咋来南京了?……”
梅笑然眼见心爱的人和战友重逢之后,那种溢于言表的高情厚谊,也忍不住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她急忙拽过一把椅子来,笑道:“你们坐下说话!……”草原孤狼”,快请坐!……”
“草原孤狼”擦了一把眼泪,对梅笑然笑道:“小梅,你好!……”
梅笑然忙不迭的说道:“你好!……你好!……”
“草原孤狼”知道战智湛急着知道他来南京的原因,坐到椅子上之后,笑着对战智湛说道:“我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呢!……来的任务是护送”前指”的一个机要干事来南京军区送一份文件。回去的任务,是来接你归建。呵呵……”
战智湛简直就要乐疯了!就要返回部队,见到生死与共的战友们了,战智湛的心情别提有多愉快。真是人高兴的时候,好事儿就特别多。就在这时,梅笑然的妈妈打来电话邀请战智湛去家里做客。对于未来老丈母娘的邀请,战智湛当然求之不得,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吃饭,而是梅笑然的家庭对他认可并接纳的一种仪式。在战智湛再三哀求之下,梅笑然换上一条黑色丝质长裙,踩着黑色高跟鞋,更衬得她肤白胜雪。一看到亭亭玉立的梅笑然,战智湛竟然痴了。这对于他这个很爱面子的人来说,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考虑到“草原孤狼”和战智湛第一次来南京,梅笑然爸爸的车来接三人了。三人先被安排去了雨花台烈士纪念馆。看着烈士们的照片和遗物,借着展览厅里那沉重悲壮的背景音乐,战智湛突然有了一种要为这个神圣的事业付出一切的冲动。接着,三人去了素有“新中国第一桥”之称的南京长江大桥、中山陵、秦淮河、玄武湖等许多景点。在参观号称金陵第一园的瞻园时,“草原孤狼”和战智湛为里面的幽静的环境所陶醉,后来两人才知道这个典雅的园林在解放前竟是国民党中统特务机关总部所在地,有不少共产党员和革命志士被残害于此。
就在三人结束游园,快走到瞻园大门的时候,忽然传来“抓小偷”的喊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年手持匕首,正在与一个像是便衣警察的中年人对峙。
“把刀放下!乖乖的跟我走,不然我的子弹可不认人。……”说着,警察就去掏枪。
这时,狗急跳墙的小偷一把抓住了一个十几岁看热闹的小女孩儿,看样子是一个来游园的学生,在小女孩儿的惨叫声中,把刀刃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又与警察形成了对峙局面。
警察端着枪的手在颤抖,小偷和小女孩儿的身体太近,如果开枪的话,“54式”手枪强大的威力,即使射中小偷也不得不考虑子弹的穿透力会伤及无辜的小女孩儿。
“放开我女儿!……”一个中年妇女疯了一样向前扑,却被看热闹的人紧紧的拉住了。
“”骆驼”,你救救那个小女孩儿吧!……”梅笑然急切的抓住战智湛的手低声央求道。
战智湛和“草原孤狼”这时正站在小偷身后的一侧。小偷现在背对着他们,没有发现他们。上前夺刀!这是两位侦察兵下手的好机会,至少这样可以使小偷没有时间去伤害小女孩儿,因为他不得不用刀来对付袭击他的两位侦察兵。
此时小偷正在高声威胁逼近他的警察,女孩儿的脖子上因刀刃的摩擦已经流出了血。情况万分危急,战智湛拨开梅笑然的手,分开看热闹的人群,从后面向小偷悄悄逼了上去。
一般来讲,徒手夺刀的危险系数是很大的,因为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再厉害的拳脚在钢刀面前也会成为砧板上的肉。所以秦始皇要把全国老百姓的利刃全部收缴,而从来不怕民间会有什么武林高手能靠徒手的功夫打败他的军队。非专业人士徒手夺刀的成功率绝对小于百分之五,电影和电视剧上常见的那种用拳脚打掉对手刀子的方法在现实中更是危险,因为主动把胳膊和腿伸过去攻击持刀者,实际上无异于主动把自己的肉送给对方割。
战智湛逼近了小偷和小女孩儿,小偷似乎有所察觉。还没等小偷回头,战智湛的左手抓住了他持刀的右臂肘关节,右手紧紧捏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并将其向外拉开。小偷果然松开了小女孩儿,双手来保护自己手中的刀子,身体重心移到了上身。战智湛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左腿由外侧别到他的右腿后面,然后借自己的双手与他的双手抢夺刀子的惯性,向小偷后方猛地施力,小偷不得不向后退,而战智湛别在他右腿后面的左腿一下子便将他绊倒了。
小偷被摔倒后,刀子仍未脱手,他刚想再跳起来,警察这时候扑上去给他戴上了手铐。警察在两位侦察兵婉拒告诉他名字后,千恩万谢的押着小偷走了。
在围观人群的热烈掌声中,三人慢慢向瞻园的大门走去。突然,三人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喂!你们仨,给我站住!……”
三人转过身,只见一个把头发染成黄颜色的男青年乜斜着眼睛说道:“谁让你们管闲事,帮警察抓我兄弟?……”
战智湛和“草原孤狼”对视了一眼:哇尻,原来是刚才小偷的同伙呀。
“草原孤狼”点头哈腰的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说道:“俺们是外乡人,是来南京做生意的,刚才的事情真对不起了!……”
“做生意?……”小偷同伙的眼睛一亮,也许他刚才看到战智湛的身手,心里怕了三分。
“是的!……请大哥多关照。……”“草原孤狼”的表演让战智湛有些忍俊不止。
“做生意管什么闲事?你们害得我兄弟进去了,得赔偿损失。……”小偷同伙退而求财。
“小本生意,没带多少钱!等赚到了钱,一定赔!……”“草原孤狼”说着,转身想走。
小偷同伙一脚踢在“草原孤狼”的屁股上:“想走!交了钱再走!不然,我灭了你们!……”
“你怎么打人!……”“草原孤狼”活脱脱一付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
“这算打你?不交钱,我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打人!……”小偷同伙凶神恶煞般的喊起来。
“我给!……”“草原孤狼”装模作样的掏钱,笑着问道:“大哥,麻烦您问个事儿!……”
“什么事儿?有话说有屁放!……”小偷同伙正眼也不看“草原孤狼”,不屑的说道。
“您的头发是天生这样的吗?……”“草原孤狼”还是一脸的谦恭。
“这是染的!什么天生的!土老帽……”“草原孤狼”的土包子样儿把小偷同伙逗笑了。
“哦……闹了半天,你不是杂种呀!……”“草原孤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干你……”小偷同伙的脏话骂出一半,剩下的被“草原孤狼”的拳头打回到肚子里。小偷同伙和着血水吐出两颗门牙,反手掏出匕首对着“草原孤狼”的腹部就是一刀。
“草原孤狼”冷笑着迎了上去,侧身躲过匕首,左手抓住小偷同伙握刀的手一使劲,匕首“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右手掌顺势打在小偷同伙的鼻子上。隔着五六米,鼻骨骨折“咔嚓”的声音清晰可辨。没等满脸泪水的小偷同伙喊疼,就被“草原孤狼”跟上来的一脚正蹬给踢飞了。“噗通”小偷同伙摔到了五米以外,躺在大街上杀猪般的嚎叫。战智湛连忙拉住“草原孤狼”,说道:“差不多行了!你想打死他呀?……”
“妈的!便宜你了!……”“草原孤狼”对着打滚的小偷同伙吐了口唾沫,顺手把匕首一折两断丢到街角。
小偷同伙爬起来调头就跑,边跑边脱下衣服捂住不停流血的鼻子,指着两位三人大喊道:“孙子!有种你们等着!……”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小偷同伙,三人只是觉得可笑,谁也没有把小偷同伙的话当回事儿。
突然,一阵让人恶心的怒骂声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从街尾传过来。一群头发染的花花绿绿,光着膀子露出纹身,手里提着片刀、棍棒的小流氓拦住了三人的去路。去而复返的小流氓满脸的污血还没有洗去,就像是受气的孩子领着不懂事的家长来找三人算账一样,对一个剃着光头满脸横肉的流氓说道:“大哥!就是他们!……”
“兄弟,哪条道儿……”“光头”正趾高气扬的问战智湛,一下看到了他身边的梅笑然。顿时,眼放绿光,不怀好意的向梅笑然跟前凑:“呵呵……好漂亮的妹子!走吧,跟大爷我享福去吧。……”
说着,“光头”伸出手想摸梅笑然的下巴。战智湛不由得勃然大怒,正想废了他的手爪子,“草原孤狼”一晃身,挡在梅笑然的前面,厉声打断“光头”的话,骂道:“滚你妈蛋!……像个疯狗一样叫唤啥!……再叫唤,我打得你连你妈也认不出你是谁!……”
“小子!你不用嘴硬!这样吧,把妹子留下,你们两个傻大个儿滚蛋,今天不让我兄弟满意,这个妹子休想离开!……”“光头”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草原孤狼”说:“讲条件是吧?……那好说!……”
“光头”以为“草原孤狼”胆怯要认输,得意洋洋的挥手制止了喽罗们的鼓噪。
“草原孤狼”接着说道:“你们每人给这位女士磕三个头,倒茶认错,我就放过你们!……”
流氓们愤怒的破口大骂,接着看看两个侦察兵和梅笑然三个人,再看看他们有三十多人,放肆的大笑起来。
“干你妈!想找死是不是!……”“光头”笑够了,骂了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开山刀。
“我干你妈!……”战智湛一把没拉住,“草原孤狼”怒吼着扑上去。
“光头”一愣,没想到“草原孤狼”会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的扑上来,连忙挥刀猛砍。“草原孤狼”低头躲过迎面一刀,伸手抓住“光头”持刀的右手腕向外一带,右脚狠狠的踢在“光头”的小腿迎面骨上。“扑通”一声,“光头”摔了个狗吃屎。“草原孤狼”影子一般的跟上去,一脚踢在“光头”腋窝里,把“光头”持刀的右手臂踢脱了臼。
“草原孤狼”根本不理会“光头”杀猪般的嚎叫,右膝压住“光头”的脖子让他动弹不了。拾起掉在地上的砍刀,放平刀身抡圆了猛抽“光头”的屁股,边抽嘴里还大声的念叨着:“你爹娘把你养这么大,你不好好挣钱孝敬爹娘,跑出来当流氓!……这一下,是替你娘打的!……这一下,是替你爹打的!……这一下,是替你哥打的!……”
流氓们眼看着自己的老大一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知道今儿个碰上了“茬子”,有些人悄悄的溜走了。剩下二十来个流氓,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光头”发现手下在傻愣愣的欣赏自己被打屁股的“英姿”,不由得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都死了吗?动手呀!……”
流氓们这才清醒过来,纷纷亮出家伙嚎叫着去救老大。被手下扶起来的“光头”指着“草原孤狼”大喊道:“给老子剁了他们!谁剁了那小子,那个漂亮妞儿就归谁!……”
流氓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扑了上来,梅笑然吓得又向战智湛的身后躲。战智湛高声喊道:“俺警告你们!……都别”不觉闷儿”!立刻后退,否则后果自付!……”
就像打了鸡血般的流氓哪儿会听战智湛的话,不顾一切的挥舞着凶器冲向三人!
“下手轻一点!别搞出人命!……”战智湛边嘱咐“草原孤狼”边迎向流氓们。
迎面扑过来的流氓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头发染成金黄色,赤裸的胸口上有一条斜着的二三十公分长的紫色刀疤,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嚎叫着向战智湛砍来。
“笨蛋!……”这种不护胸腹的打法简直就是在找死!战智湛一招“无影神仙腿”中的“括囊无咎”,正踢在小流氓肚脐下十厘米的地方,这个笨蛋哀号一声尿了一裤子翻着白眼昏了过去。战智湛拾起他的片刀刚想扔到街角,一阵阴风奔着他的头部而来。战智湛连忙竖起片刀,“当”的一声大响,一根钢管重重的砸在片刀上,震的战智湛虎口发麻。战智湛手腕一翻,一招“梁氏刀法”中的“三十功名尘与土”,片刀顺着钢管向紧握钢管的那只手削过去。
偷袭战智湛的流氓虽然身材魁梧一付愣头愣脑的模样,不过反应还是挺快的。他立刻把钢管丢了,大吼一声张开双臂向战智湛抱过来,这个“愣头青”的动作把战智湛吓了一跳。战智湛手中的片刀正指着正前方,他可不想杀了这个“愣头青”。战智湛连忙松手,片刀还没有落地已经被这个“愣头青”抱了个结结实实。
“奶奶的!不识抬举!……”战智湛嘟囔了一句,肩膀一晃撞在“愣头青”的鼻子上,鲜血鼻涕糊了战智湛一肩膀。战智湛的身体向下一坠,“愣头青”本能的向上抱战智湛,战智湛趁机双脚离地,双腿盘在“愣头青”的大腿上,一个头锤撞在他已经受伤的鼻子上。“愣头青”双膝一软,抱着“战智湛”像一面墙一样轰然摔在地,昏了过去。战智湛骑在“愣头青”的肚子上伸手把他的下巴摘了下来。
战智湛虽然是家传的武学,可是在部队里,所练的擒拿格斗简单实用,下手“贼”狠,往往是招招“断子绝孙”的阴损招数。在战智湛的一再叮嘱下,“草原孤狼”显然忘记了训练时所学的先进擒拿格斗,动作全是草原“那达慕”的礼节。他把人家摔倒了之后还不忘双手向斜下方一分,哈腰行礼,说一声“德克勒”。可是这帮小流氓就像脑袋进水了,被摔倒之后,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上冲。“草原孤狼”好像把其它招数都忘了,就是左一个“德克勒”,右一个“德克勒”,再一个“德克勒”,一个接一个的大背挎,把小流氓像布口袋一样扔的满天飞。这一下把梅笑然看得跳脚拍手的喊好。虽然战智湛也觉得“草原孤狼”特搞笑,但当时想到的,就是金庸老先生的名著《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和他那一招“亢龙有悔”。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俺也该活动活动胳膊腿儿了!……”战智湛见猎心喜,忍不住冲了上去。为了节约体力,他专门拿人家关节,碰上胳膊就摘环,碰上腿就卸膝盖,要是抓住脑袋,就摘下巴。所以,战智湛这边打得并不热闹,可是小流氓只要一和他交手就爬不起来。
和这群毫无还手之力的流氓打架实在是没意思,战智湛拾起片刀、钢管丢到垃圾箱里,靠在路边梅笑然身边的大树上休息。一支烟抽了三分之一,街道上的打斗就结束了,小流氓们没了嚣张劲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惨叫,只剩下“光头”被“草原孤狼”追着要摔他。
“巴海,差不多了!……”战智湛笑嘻嘻的对“草原孤狼”喊了一嗓子。
“草原孤狼”笑着说道:“还有一下子,我还没有把这小子摔倒呢!……”
“光头”被“草原孤狼”吓坏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听见战智湛说话的口气挺“冲”,像看见救星一样向战智湛跑过来,大喊道:“老大,我错……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过来!……”看着眼泪鼻涕横流一脸的“光头”右臂还耷拉着,战智湛向他招手喊道。
“干……干什么?……”“光头”战战兢兢的转身想跑。
“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废什么话!……”“草原孤狼”现在训起“光头”来,那口气还真的像个家长。“光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步挪不了三寸的向战智湛靠近。
“疼吗?……”战智湛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老大说那儿?……”“光头”迟疑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出声。
战智湛指了指他的肩膀,“光头”只能实话实说了:“木了!……不碰不疼!……”
战智湛伸出左手抓住了“光头”的肩膀,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光头”惊恐的叫道:“老大,饶命!……”
“闭嘴!放松手臂,忍住疼!……”“光头”恍然大悟,知道战智湛不是折磨他,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战智湛理顺了“光头”肩部的肌肉、筋络,把臂骨头对准臂窝,低喝一声“忍住!……”
接着,战智湛右手用力向上一送,“咯”的一声,“光头”的胳膊神奇的能动了。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光头”点头哈腰的典型一副奴才相。
“记住!不要剧烈活动,不要洗凉水澡,找中医买付膏药贴上半个月就没事了!……”对于战智湛的话,“光头”小鸡叨米般连声称是。
战智湛指着他的手下对“光头”说道:“去!……把你的手下集合起来,在街边蹲好!……”
小流氓们听话的在街边蹲了一溜儿,不时偷偷的看上战智湛一眼。街道上只剩下抱战智湛的“愣头青”,坐在地上双手抓住下巴用力的向上托,上下牙撞得“咯咯”响。战智湛招了招手,“愣头青”爬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他面前,直挺挺的站住了。
这个“愣头青”比战智湛高出了半头,战智湛让他蹲下,“愣头青”就老实的蹲下了。上好下巴后,“愣头青”头也不回的走到街边蹲下。突然,“愣头青”又站了起来,指着战智湛喊道:“我不服你!要是真打你打不过我!……”
“啥真打假打的,这”犊子”憨的可以,要不是老子的片刀丢得快,估计你现在就得在医院躺着了。……”战智湛笑了笑,没有理睬“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