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7:他是在寻死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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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去的三天时间里,祁斯涵都是好吃好睡,将每天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奇异的发现,这都过了三天了,小命居然还在,这着实让他有点惊讶。
    他以为,自己早该死了才对。
    这天,祁斯涵懒洋洋的在躺椅上喝茶晒太阳的时候,向顽里从外头进来,行礼。
    祁斯涵扫了对方一眼,“说吧。”
    祁斯涵想到了第一天他对向顽里说,“说说外头的动静”的时候,这人就像是百科全书长了天眼一样的说了许多朝中的事,说了许多后宫的事,全都是那天他“发疯”的后续,这几天他就挺喜欢让向顽里出宫走走,回来继续“说说”了,这可真是比听故事还精彩。
    比如,通过向顽里的叙说,他知道,如今皇帝的桌案上头,那些大臣参他是妖后,希望废后的折子就堆满了御案案头。
    不过,这些折子全都被皇帝压下了。
    比如,他知道,各宫现在都往外头的家里递纸条,内容的话,不用说也能知道意思。
    比如,这几天,哀奉宫的淑太后病了,好像病的挺严重的,所以所有去请安的妃子们都没能见到人,全都被挡在了哀奉宫外面。
    这几天,各宫的那些除了爬不起来的也都会来凤仪宫请安,祁斯涵同样一个没见,但让他们跪足了一个时辰才准人离开,天天这样。
    今天是帝后大婚后皇帝必须上朝的日子,所以,祁斯涵又让向顽里出去转转了。
    现在,这不,人才刚转了回来。
    向顽里开始说起打听到的前朝的动静,祁斯涵静静的听着,然后做了一个总结。
    嗯,总结就是:他,祁斯涵,现在好像举世皆敌。
    就连他的娘家祁家,那位祁大将军在上朝的时候也很主张废后,并且将他这个儿子打入冷宫。
    祁家都这样了,这其余的人家还用说吗?尤其是那几家自家儿子女儿受伤了的……那可就真的是愤怒的要把金銮大殿都给掀翻了的。
    闹得最厉害的自然是忠勇侯的派系和秦安侯的派系,尤其在他们得知自己的女儿进宫第一天就被踢的心脉受损,日后有碍寿命,甚至兴许再不能拥有子嗣的时候,这两家人可谓是把祁斯涵给恨毒了。
    所以,可不就是举世皆敌吗?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大半朝臣愤怒的要掀翻了金銮大殿,但是龙椅上的那位偏偏沉默,保皇党一派也沉默。而在他们的这沉默下,听向顽里说,今天早朝的时候,有两个老大臣,还有两个言官激动的直接撞柱了,那头上的血哦,流了一地。
    这撞柱的四个人当场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也是重伤,被抬下去的时候气息微弱,估计性命也是难保。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龙椅上的那位依然没有什么针对皇后的旨意发下,让人实在看不透。
    听完了向顽里的这些叙述后,祁斯涵眼睛微微一亮:“你说,那两个撞柱直接把自己撞死的人,用了多大的力啊,这种死法疼不疼啊?”
    向顽里:“……”
    所以这人在听完这么多后抓到的重点就是这个吗?这让向顽里有些无言以对。
    祁斯涵摸了摸下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无聊了,走吧,去御花园赏赏花。”
    向顽里:“……”
    如果向顽里是现代人,现在他的脑中一定只会浮现这么几个字:这跳跃式的思维哦!
    前几辈子一心想着如何保命,谋筹的多,想的多,御花园里的景色就算再美,他也没有真的欣赏的那份心。此时等死的心态下,看这些盛开的花朵,祁斯涵倒是露出了一抹颇为真心的笑容,还玩心大起,直接摘了不少。
    在现代的话,外头国家栽种的那些花可采不得,花店里的又太贵,哪像现在啊,他就算把御花园给霍霍了也没谁敢逼逼。
    祁斯涵表示,等死的人无所畏惧!
    不远处的一处回廊上,易刑央静静驻足,他所望的正是祁斯涵的方向。
    入宫第二天就疯了一样打人杀人的皇后,此刻的笑容竟难得真心,而且像是孩童。
    易刑央的目光闪了闪,掩下复杂的心绪,然后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向顽里察觉到了易刑央的到来,连忙来到祁斯涵跟前小声提醒:“君后殿下,圣上来了。”
    皇帝?祁斯涵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挑眉朝着易刑央这边看了过来。
    易刑央缓缓走近,一直到对方来到祁斯涵近前,祁斯涵才略弯了弯腰,不甚庄重的行礼:“见过陛下。”
    然后,也不等易刑央叫起,他就麻溜的自己站直了。
    向顽里:“……”
    向顽里等人跪地行礼。
    易刑央摆了摆手,向顽里等人起身。
    易刑央看向了祁斯涵:“皇后真是好雅兴,这朝堂上因为皇后一团乱,你倒是在这里闲情赏花了。”
    祁斯涵无辜的眨了眨眼:“臣是后宫中人,皇室铁训,后宫不得干政。臣如今已经是后宫皇后,怎么会跟朝堂扯上关系。”
    易刑央似笑非笑了起来,“哦?皇后是这么想的?”
    “自然,还请皇上明察,还臣清白,那些前朝大臣却想插手后宫中的人估计也都一个个心思不正。皇上还请别被他们带歪了,这后宫中的任何事不都是皇上的家事吗?那些大臣倒是知道的清楚,可见一个个眼珠子都往不该看的地方瞎看,这是想做什么?臣很合理的怀疑他们大概想造反。”
    向顽里:“……”
    易刑央:“……”
    一众宫女太监外加侍卫们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低到地上去,很希望刚才的话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向顽里头上的冷汗都差点下来了,这皇后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祁斯涵继续道:“这臣子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就算家里有儿子女儿在后宫,那也不能盯着不放啊,不是更应该避嫌的吗?啧啧,为了皇上的家事,他们一个个的就差没蹦跶到天上去,真是拎不清,还想胁迫性质的逼皇上做这事那事,这跟想要造反又有什么区别呢?莫非他们其实还想扶植出一个傀儡皇帝来?最好他们说什么马上是什么?这样的大臣哟,还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向顽里:“……”
    易刑央眯了眯眼,却是忽地笑了:“皇后说的是,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做臣子的,的确不该盯着朕的后宫看,知道的,会认为他们忧心国事,不知道的,还真当他们想造反。”
    哗哗哗,一众宫女太监侍卫们全都跪下了。
    祁斯涵哈哈一笑:“皇上圣明。”
    “朕倒是才发现皇后还挺有趣,前面有凉亭,我们去坐坐,如何?”
    “臣自愿往。”
    来到凉亭之后,祁斯涵甚至都没等易刑央招呼,自己就大咧咧的坐下了,然后随口对最近的一个宫女道:“去那个空花瓶来,里面装点水。”
    宫女应声退下。
    祁斯涵暂且把花放在了凉亭里面的石桌上,然后对刚坐下的易刑央道:“皇上,臣肚子有些饿了,能让人送点喝的和点心来吗?”
    易刑央看了看祁斯涵:“这早膳应该刚过去没多久吧?”
    祁斯涵理所当然道:“臣年轻,现在还长身体呢,自然饿的快。”
    易刑央略静默了一秒,点了点头,“去,上些点心来。”
    大太监总管秦良应声,立刻吩咐下去了。
    祁斯涵百无聊赖的抽了一朵橘黄色的花出来,转着根茎,还拔了两片花瓣玩。
    易刑央又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皇后入宫第二天便将林贵妃和兰妃弄的心脉受损,这日后怕是有碍寿岁,皇后可想过此事该如何了?”
    “如何了?”祁斯涵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解,然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道:“皇上可知何为皇后?”
    易刑央微微一怔,缓声道:“皇后以为呢?”
    祁斯涵微笑:“皇后,正妻,正室。这若是在外面寻常任何一户人家,正妻将底下的任何贵妾打死打伤那都是妾的不是,如何了?呵呵,本后毕竟还留了他们一条命呢,难道他们不该感恩戴德?”
    易刑央沉默了。
    祁斯涵继续道:“我为后,我不过是行使了正妻的权力而已,不就是打了几个妾吗?又没发卖他们,闹死闹活的给谁看啊,这般性子,真该再打一顿直接卖去窑子里的好。”
    向顽里:“……”
    易刑央:“……”
    一干侍从脑袋再次狠狠地低下了。
    易刑央静默的时间略长了点,等到点心都送上来了,他才淡淡开口:“所以,这就是皇后肆意妄为的原因?那皇后也该知道,你虽为正妻,却也是先有夫才有妻,若是朕觉得皇后错了要重罚呢?”
    祁斯涵半点不怕,漫不经心的将桌上的花插进了花瓶里。
    “那就罚呗,这又没什么,臣的生杀大权本就掌握在陛下的手中的,不过臣想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易刑央眯眼。
    “重罚就不必了,臣怕痛,所以圣上要罚臣的话直接赐死吧。我瞧着鹤顶红什么的就挺不错的。”
    向顽里:“……”
    易刑央:“……”
    祁斯涵摆正了花瓶,认真的看着易刑央,那双眼睛瞳仁漆黑又纯粹:“圣上,臣说真的,别罚臣,怕痛,哪天圣上要罚臣了,直接鹤顶红就好。”
    向顽里和易刑央呼吸同时一窒,这一瞬,他们清晰的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这位皇后做下那么多的疯事,不是有恃无恐,那是真的不怕死,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在寻死!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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