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办公室只对几个人开了权限，不包括商君跟林秀。最开始刚这么弄的时候林秀意见还很大的，说孟总你没事儿搞什么特权阶级，一个办公室搞得自己跟土皇帝似的。
    孟白野非常淡定的告诉她，他打算在顶楼再安一个家，你会叫别人随便进你的家吗？林秀听了后就不哔哔了，只是心里暗暗吐槽他神经病，把私人场所开公司来，每年算分红时候应该把他办公室的租金水电清洁费都扣出去。
    李勤刷了指纹进去，孟白野正在投屏看微博。刚林秀那的那些，他快速刷了会儿，商君进来后就没看了。屋里还有其他人，朱廷带着卫南风在吧台上也在刷微博呢，看商君进来，他也跑过来了。
    “楚江爆炸了没？”他问商君。
    “没有，不过生气了。”
    朱廷信誓旦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回他爆炸，这次也没爆啊。那你们准备怎么弄啊，我赶脚楚江要被黑成煤球了。诶，他人呢，回家了吗？”
    他语气里竟然还有些遗憾的味道，这真是亲朋友。
    “没，我们弄来了饭店的监控，楚江说要找到真相，在下面跟宣发的人一起看监控呢。”
    朱廷一听就很有兴趣，跟卫南风一合计，俩人就打算下楼了。孟白野眼神凉凉的扫过商君，似乎内心有什么不满，但是又不乐意说。商君没有GET他的用意，只能假装看不到。
    孟白野憋了半天，最后只是交代朱廷：“晚上我订了你上次说的那家烤肉，别乱跑，等我带你去。”
    被秀了一脸的商君和卫南风：“……”
    俩人走了后，孟白野才说正事：“这次的事儿影响有多大？”
    商君想了想回答他：“就目前的形式，往严重了说，影响观众缘，靠炒人设的资源不好弄了。但是事情无绝对，时间都会过去的，有黑历史的大明星多得很，楚江有颜值有演技，止步于此不大可能。”
    孟白野很赞同：“我们之前说过，艺人归你管。我提个建议给你，从投资角度的来说，楚江要保住。”
    商君挑眉，哦？
    孟白野：“你既然认定了他的更大价值在未来，那在这种时候帮他一把，就是性价比最高的。锦上添花怎么也比不上雪中送炭。”
    商君不得不重新评价孟白野这个人，这个人还真多变，相处几年他得承认，孟白野就事论事，以战略方面见长，除了朱廷外，他从没有儿女情长过。这曾经是商君欣赏他的地方，但是他突然就换了角度，还有理有据，商君就意外了。
    “三年前林秀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你觉得我为什么愿意让你做我的合伙人？”
    “因为我是个会下金蛋的公鸡。”
    孟白野摇了摇头：“这是其中一点，在资本面前，这些都不是必要的条件。三年前对你来说是个危险的时期，你的经纪人生涯遇到了危机，而你向制片人发展的路上又遇到了阻碍。那个时候的你跟今天的楚江处境相似。”
    商君忍不住要给他鼓掌：“果然这就是为什么我是给你干活的，而你是大老板的根本原因吗？”
    孟白野并不承认：“我只是建议你，艺人其实不是我们重要的战略组成，锦上添花而已。”
    “所以你终于承认了当初要签楚江是走了朱廷的后门吗？”
    “那是我们三个决定的，朱廷并没有权利。”
    其实孟白野挺想朱廷有这个权利的，公司本来也没上市，朱廷如果接受他的一半股份，那就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决定了。然而，朱廷他不乐意呀。
    想到这里孟总就有点儿心酸，往事不堪回首，他一秒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跟商君问了剧本的事儿。
    孟白野的ED做制片方每年只有两三个项目，他们已经过了高速发展期，现在体量控制的很好。孟白野的对于传统公司艰难转型，大公司业务打包分割这里体验深刻，他不觉得把公司做成一个庞然大物是好事儿，目前ED的体量是最合适的，他还没有进行下一轮融资的打算。
    所以这两三个项目对整个公司来说，都是需要尽量降低风险的，这也是为什么商君作为公司制片人需要对剧本如此用心的原因。
    “我看了几个，没有特别亮眼的。这两年势头比较精品化，要卖好才能卖座，就题材方面也是个问题，古装言情神话等等就不用想了，那种流量入口成本太高，我们用流量容易反噬。”
    “所以，我想请人写剧本。”
    孟白野示意他继续。
    “社会问题，人性本善，希望。唉，要是沈丹和还活着，找他最合适。我这两天看了一个剧本，沈丹和写的没有拍的，只不过他写的是古代社会问题。很中肯，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也适用。”
    孟白野：“有改编空间吗？”
    “没有，剧本赵瑜州给的，明显不让改。赵瑜州还承诺，如果请他拍，他不要片酬。去掉他的片酬的话，这个片子还真的不一定赔本，但是沈五的剧本没有他跟场，不好拍，我没打算用。”
    孟白野听了后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什么叫零片酬，什么叫不让改，都分了多少年了赵瑜州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不过这个剧本很启发人，这两年市场上魔幻风刮得太胜，所有人都想用流量去收割粉丝的钱包。全中国市场这么大，剩余的那部分积累起来量能也是很惊人的，这时候把用户定位到全年龄层，是个机会。”
    “所以我觉得可以请编剧写个符合市场的剧本。”
    孟白野点头：“你去做吧，我们公司做风投起家，风险评估下面挂着个市场部，主要做数据调查分析的，还没搬过来。你记个电话，负责人你联系下，能帮你做市场分析。”
    孟白野说着给他分享了个名片，又说：“导演有合适的了吗？”
    “这个也在找，不能让人等剧本，等剧本出来了再说。”
    他们俩又聊了会儿关于这次是独资还是领投的问题，大概有了个方案，商君隐隐感觉有点儿胃疼，想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就有点儿心里没底。
    这种心里没底上了电梯后得到了印证，失重感让他觉得胃里翻腾，心跳加快，出了电梯后他扶着墙又站了几分钟，才压过去这一波呕吐感。
    真事儿多，越忙越乱。商君快速接了一杯水喝，又坐了会儿，这才去了会议室。结果开了门，迎面而来一股麻辣烫味儿熏得他更饿了。
    MMP，谁这么浪。
    也不是谁个人这么浪，全会议室的人人手一盆麻辣烫，朱廷安利卖得有声有色：“就咱们门口一家苍蝇馆子，跟你说，量大味儿好还干净，你们以后要经常去啊。”
    麻辣烫是林秀的最爱，她吃的最开心，答应的也最爽快。朱廷很是欣慰，看商君来了抿嘴就笑了：“麻辣烫是没了，还剩个烧饼，吃不吃？”
    商君：“……那我谢谢你。”
    楚江把自己的那份儿推了过来：“吃不惯，你吃吗？”
    “看不出来楚小江你是这样的楚小江，艾玛，我跟商君逗乐呢，肯定订了他的份儿了啊。”
    商君这人从来不矫情，吃东西也不忌口，只不过他有点儿饿过了，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后就吃不动了。楚江也没说什么，他旁边还有份儿素面一份沙拉，也只是吃了些，看上去他的胃口也没有多好。
    林秀的公关团时刻在关注着网络舆情变化，公司官博目前已经发出追究责任声明，但是黑子水军根本不会理会这些，还在撕。楚江随便吃了几口后，认真的继续看监控录像了。监控录像是几个摄像头的，饭店都考给他们了，哪些是有效信息还是要自己去筛选。
    “找个做这行的？”商君建议。
    林秀摇摇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忌讳这个，再说了，人饭店也不乐意给，还是托了关系才弄来的，不好泄露出去。”
    在场的人中除了林秀外，吃的最开心的就是林秀的爱将，搞宣发的谢小哥。谢小哥虽然技术犀利，但是人却长得特别和气，圆圆的脸上还有婴儿肥，带着粗框眼镜，穿了个宽大的T恤，胸前好大一个空间站图案。
    谢小哥也说：“这活儿比较细，需要点儿时间，当天6个摄像头可以看，差不多每个摄像头都是1个多小时的监控时间，快进的话，3个多小时也能撸一遍。”
    “大概就这样，我们也去问了戚格去的那家医院，因为是私立医院，保密的，实在弄不到。这一条就不用想了，但是我联系来几个娱乐八卦大V，那个自媒体号有眉目了。”林秀说。
    商君点点头：“楚江先回去吧，这边儿有林总没事儿。”
    林秀也说：“你回去的路上注意点儿，对了你家被爆过吗？”
    董钰拿自己人头保证：“绝对没有，楚江家从没有进去过狗仔。”
    “换个车，保险。”林秀把自己车钥匙丢给董钰，董钰接过来，也把楚江的车钥匙递了过去。
    朱廷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戳戳跟他一起来做吃瓜群众的卫南风：“我怎么感觉他们那么害怕呢。”
    卫南风也感慨：“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担心自己被黑呢。我跟你说我的哥，我粉丝都是坚持自己的本命自己黑，我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那是你粉丝太少了吧。”
    卫南风忧郁的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