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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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扶风,你怎么会在镇国公府并成了韩老爷子的侍卫首领?”以扶风对岑府的感情,即使她岑嫣然死去后,他也不可能另投他主。但他现在不仅出现在镇国公府并担任侍卫长一职,算来他为韩老爷子效命已有很长一段时日了。这点让韩芯墨很是奇怪。
“当年你被刺身亡后,老爷和大公子费尽心力,即使耗尽家财都一直找不到暗杀你的人。但从种种迹象上看,那害你之人背后势力定是不可小觑,以岑府当年的实力岂能与当代大家所比拟,事情根本就查不下去。属下就想着论世家的势力谁能与镇国公府争锋,他们的消息渠道自然要比其他地方丰富得多,在这里借助他们的力量定能查到岑府查不到的东西,这样就能早日找到凶手替你报仇!”说到当年之事,扶风双目飘起一片凛风,仇恨的火花在眼底深处炽烈燃烧。
扶风说的简单,但韩芯墨完全能够体会那段岁月父母和兄长过得是如何的悲苦,而扶风进入镇国公府从区区一名无名小卒做起到现在的侍卫首领又是怎样的一番艰辛。
说到当年黑手,谁有她最清楚?
“那你们可曾有了眉目?”韩芯墨不动声色的问道。她也很想知道这么些年,扶风他们查到了些什么。
“已经大致有了方向,但是还需进一步确定。”这时,扶风看向韩芯墨问道,“小姐知道那人是谁吗?”
韩芯墨冷冷一笑,恨恨说道:“当然知道。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够让我卸下防备?”
“他?”扶风一怔,惊讶的问道,“你说的他难道是。。。。。。”
韩芯墨朝着他点了点,认同了他心中所猜。
“混蛋!居然是他?!”扶风用力锤向一旁的柱子,震得亭上瓦砾翩翩飞落,“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我重生回来,自然是要报仇!”轻轻的语气,沉沉的恨意,冷冽与悲愤在眼中定格。
“小姐,已经过了七年,现在各家的形势以及各方势力,你都不太熟悉……还有,你现在已身为镇国公府的三小姐……”
扶风担虑的我很清楚,先不说各方形势,单说镇国公府内,也是暗藏危机。
“放心吧,我不是韩芯墨,没有她对家人仍存的那一丝亲情顾念,借助她的能力我还怕不能自保吗?”韩芯墨扬起脸看着扶风,淡淡浅笑,自信而佻脱的调侃道。
“也对,没想到韩芯墨死了,你回来了。”扶风笑的有些悲伤,深沉之下是无尽的痛楚。
“老天中待我不薄,跨越过生死,要我亲手给他们报应!”
扶风看了看我,思索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欲言而止的说道:“你的仇让我们来报好吗?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只作国公府的三小姐吧?”
“不!我的仇我要亲自报!”谁也不许剥夺我报仇的权利!
“嫣然!”扶风显然有些急了,将她原有的名字脱口而出。
“扶风!”韩芯墨沉声打断,提醒他说道,“岑嫣然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韩芯墨。”
“是。”扶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韩芯墨坚定的神情中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那你一切要小心。”
韩芯墨正色看着扶风,问道,“扶风,你还愿意继续做我手中的武器吗?”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浮现,扶风单膝跪地,郑重的向我行了一礼,恭敬铿锵的说道:“唯命是从!”
在与扶风的交谈中,韩芯墨得知了在她“死去”的七年间所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收起了以前淡泊名利汲汲钻营,从以前的正四品下闲职一跃成了正三品上担任户部尚书。虽说四品和三品相差只有一品,但是就是这一品之差却是很多人一生难以跨越的鸿沟,能何况是从闲职到要职,期间父亲付出了多少不言而喻!
而兄长,她那以前只寄情于山水的兄长,以一举探花之身硬是跻身于武官之列,几番摔打之后任内卫中郎将,兼虎威将军掌左右卫。看似风光的表面,内里不知要替皇帝处理多少肮脏污秽之事。
一朝清贵的岑府俨然变了一番模样,父兄的选择她岑嫣然何尝不明,都是为了她啊!
而母亲……母亲受她死去消息的打击一直卧病在床。
莫俨柏,定北侯世子,几年内几乎一手掌握住了莫家世族,已然坐上了第一交椅的位置;而今,他已有了娇娆美丽的未婚妻,据说是当今四大家族中蔚家嫡出小姐,皇后的亲妹妹——蔚薇儿。
初夏的晨,仍旧料峭寂寥。天地,仿佛还未醒来。周边的嫩草的露珠凝结,有星斑在顽皮闪烁,映衬着淡色晨曦,近乎无穷冷峻。
莫俨柏,你害我家园满目疮痍,孤魂漂泊;而你,手上沾满了万千人命却心安理得的坐拥江山,怀抱娇女。
世界上能有如此便宜的事么?
“啪”地声,露珠从草尖滑落,落下的不是露珠,而是人心头的血泪,迟了七年的血泪。
韩芯墨银牙紧咬,笔直站立。双手攥得紧紧的。指尖嵌入肉里的痛怎敌得过她心头悲鸣潮涌如狂?
冰火两重的眼内仇恨之光顷时灼亮,不可错认的血样杀意悄然聚集。
莫俨柏,我回来了……你一手筑起的盛世万千,如梦如歌,我将亲手摧毁!
韩芯墨抬起头,一字一句,轻声曼然:“且给我等着。。。。。。老天爷纵容了你七年,我来给你报应!”
“小姐,你想回去探望一下老爷和夫人他们吗?”
扶风隐忍的站在韩芯墨身旁,忧郁的眼神蹙在他墨玉的瞳仁中,如石落湖中荡起的涟漪,久久不去。
他默默地看着眼前回归的女子,温婉骤见犀利,澄静偏锋清冽。她语气淡淡,眸间闪耀的光辉,让晨光都为之失色。
即使是何等绝丽,也不及这一瞬的风华——
却偏生,灿耀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映成炽白,只显得无尽单薄,与萧索。
一时间,他有股冲动,很想上前紧紧抱住她,给予她温暖安谧。
可是,他不能。
不能靠近如何?
只要她回来了。
是啊,她回来了——
这个让他心挂不已的女子,孤独漂泊了经年,终于回来了!
“暂时我还去不了。”韩芯墨看向扶风苦涩的笑道,“我刚寄身于韩家,尽管拥有着韩芯墨的记忆,但一切并不完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整理清楚。再说,韩芯墨此刻正是众人焦点,这个时候我不能冒然前往。”
回家……这两个字一直在血液中叫嚣,重生后的时日她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魂牵梦萦。
父母兄长,嫣然离别你们七年今朝得以回来却不能与你们相认,不能一家团聚,你们是否会怨我恨我,骂我不孝……
“小姐,墨小姐遭人暗杀,虽然她死你回来了,但在凶手的眼中依旧是认为韩芯墨未死。那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扶风担忧的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是啊,据韩芯墨给她的记忆来看,她已经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杀手。然而她仍旧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人近距离一击即中。她曾说过她胸前的血是她亲人所为,究竟她口中的这个亲人到底是谁?
“小姐,你既然有韩三小姐的记忆,那你可知这个凶手到底是谁?这样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可惜,韩芯墨给我的记忆却独独少了这重要的一块。”韩芯墨摇了摇头,苦笑着笑叹道。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或许她不想告诉我吧。”
韩芯墨,你为什么要刻意将这段记忆抹掉?难道是太过于不堪,让你悲痛到根本不愿去想起?
都被视为至亲至重之人残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与我真是同病相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