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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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司马毓出去见那个陈风霖,楠慷便又在屋子里睡着了。等到吃晚饭的时候环儿才来叫醒他。吃饭的时候听霜红说什么要带他们去另一个别院,他也没在意,吃了些饭菜,又回去躺下。
那一夜,他什么都没梦到,一觉睡到天亮。可心中隐隐缺失什么东西的感觉依然存在,还有就是,似乎,似乎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清晨醒来,环儿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等,又是给他稍微的易了下容。他跟着环儿到外面,看到白洛云司马毓还有早绿都在。
“楠慷果然是起的最迟的一个,这毛病连失忆了都弄不掉呢。”早绿笑着,亲昵地拉过楠慷的手。
楠慷不着痕迹地从早绿手中拿开手,哪知早绿又锲而不舍地牵住他,往门外的马车上走。
“楠慷对我这样生疏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我伤心那我孩子都跟着伤心了。楠慷才不会那么坏呢,是吧?”早绿笑嘻嘻地看着楠慷,牵着楠慷的手更是稍稍的用了几分力。
楠慷无奈,只好任由她,可自己真的不喜欢也不习惯被人牵着啊。
待白洛云和司马毓也上了马车,那前面的老车夫便挥动鞭子,赶着马儿开始前行。
“我们要去的是霜红师姐另外的住处,在城北的郊外。哼,看这次那个陈风霖总来不了了吧!”司马毓昨天被陈风霖气得不轻,不过其实人家也没怎么气他,而是他自己怎么想都很不爽而已。
马车走啊走,车里轻微的颠簸着,楠慷又是一阵昏昏欲睡,却被早绿轻轻的给推醒。
“听我唱个曲子吧,我这里正好带了琵琶。大师兄,你随身的那只玉笛可以拿出来给我合奏哦!”早绿边说着,她旁边的侍女刚好从随身带的长木匣里取出琵琶。
司马毓一听,顿时乐了,“好啊好啊,自从师姐嫁了吴宸后我就难得听师姐弹琴了!想当初师姐一首《思君曲》可是名满天下啊!
早绿浅笑了下,转轴拨弦三两声后,清脆如黄莺的歌声婉转唱起:
“三月风起,杨柳之畔,有佳人兮,为君痴缠。”
白洛云的笛音也响了起来,配合着那缠绵悱恻般倾诉的琵琶声。。
“三月花开,杨柳之侧,有佳人兮,为君萧索。三月之夜,响雷不止,有佳人兮,寝食难安。三月之末,绿荫渐浓,有佳人兮,为君词穷。三月已去,君仍不归,有佳人兮,日夜垂泪。
夏始冬来,佳人不在,唯余残思,佑君余生。”
琵琶声在一阵轻拨之后停了下来,然而那笛音却转了个调,由凄婉呜咽之音变得空灵。少顷,早绿又拨起那琵琶,呢喃般地唱起来。
“秋风萧瑟起,荒草岂能青。何处有乐土,四季皆如春。不如早归去,空留故人行。庄周梦蝴蝶,万事难遂心。南柯有一梦,悲喜自身知。拈花且一笑,因果皆由情。”
早绿手指拨过那琴弦,铮地一响,惊得楠慷浑身一抖。
“哦哦哦~~~好听好听!”司马毓倒是在一边欢快的鼓掌。
早绿嗔了司马毓一眼,“死小孩儿,听都没听懂就在那儿夸,被你夸了也高兴不起来。”
司马毓闻言冲早绿吐舌头做鬼脸,“什么啊,我虽然听不懂,可是觉得很好听的心情不是假的啊!”
“楠慷。”早绿侧头看楠慷,正好看见楠慷在叹气,“楠慷为何叹气啊?”
楠慷垂下眸子,半晌后才挤了一句话,“唱得很好听……”
“何处有乐土,四季皆如春。其实,心中不是冷秋寒冬的话,又有哪里不是乐土呢?”白洛云一副意味深长的口气,目光直往楠慷那里瞟。
“庄周梦蝴蝶,万事难由心。南柯有一梦,悲喜自身知。”楠慷低声重复着这两句歌词,又叹了声,“在那梦里,总是盼着自己不醒来的。可终究会醒啊……不过谁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着,什么时候在做梦啊……”
马车的木轮吱吱呀呀,碾过那青石板的路。
“只要开心就好。”早绿幽幽地回道,“梦又如何,醒又如何,都得循着自己能开心幸福的路子去走。”
楠慷没再说话。
早绿冲白洛云抛了个眼色,白洛云点点头,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猜的不错,楠慷确实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却没有遗忘那时的万念俱灰。看来自己还得多配些忘忧散,按量少少的给楠慷吃着。
要忘,就要忘个干干净净才好。
车行到郊外不久,便在一处别院前停了下来。这个别院比之前那个大了许多,白墙蓝瓦,掩映在各色的树木中到别有一番味道。
下了车,有小仆迎了出来,带楠慷他们进去。可在要进门的那一刻,司马毓突然停下来,站到楠慷和早绿跟前,同时向后面林子大喝一声,“何人,出来!”
风轻抚,绿叶摇动。
不远处的树后走出一名紫衣少年,看起来年纪比司马毓稍大些,可那股张狂的傲气实在没有司马毓那可爱的任性讨人喜。
“现在才发现我啊,如果我真是有什么敌意的人,早就有得你们受的。”少年腰间缠着黑得发亮的软鞭,眸子和那软鞭一样闪着的亮光。
司马毓给气得想跳过去揍他,一路上没发现有人跟踪确实也是自己的耻辱,可……可他也是听早绿的琵琶才分了心的!
早绿看到那少年,心中一喜,径直走了出去,“翼儿怎么过来了?”
“翼儿?”司马毓有点傻眼。
“吴翼啊,我有给你提起过的啊,我夫君吴宸的弟弟,不常在家所以你没见过。”
吴翼见早绿要走过来,撇眼看到早绿鼓起的肚子,足尖轻点了下,一幅无奈且不耐烦的样子跃了过来,“好了嫂嫂,怀了孩子就小心点。真是。”
扶着早绿走回,吴翼又瞟了楠慷一样眼,“想必这个就是楠慷了吧,嫂嫂废了这般心思救回来的人就这个平凡模样……真让我失望。”
楠慷看看吴翼,表情未有分毫变化,也没回他的话,而是先一步跟着小仆走进了别院。不过一旁的司马毓倒是火了,一把扯过吴翼的袖子便吼,“我说你这人怎么跟大家都得罪了你一样,说话那么冲!”
吴翼哼了一声,不屑地甩开袖子,哪知用力过度,袖子被甩起,恰好打到司马毓的脸上。
两人对视。
白洛云回头看那打起来的两人,叹气,小毓这孩子一旦火了不发完只有师傅和楠慷能劝,现在师傅去了,楠慷也不太管他。这真是……
早绿走在前面,回头看到这一幕,也十分尴尬,自己作为吴家媳妇,对小叔该的是尊敬而不敢做什么管束。何况吴家就还没敢管那小霸王的人……自己的丈夫也只是凭着吴翼生性中偏袒自己人的特性才能牵着他免得他犯错。这下自己也不好办。
“你们先进去,我们今天非分个胜负不可!”
这头司马毓的拳头挥得虎虎生风,吴翼也毫不逊色,灵巧的躲闪间回击得毫不留情。
楠慷看白洛云给他投来恳求的眼神,犹豫了下还是走向司马毓,“小毓,停了吧,我不喜欢吵闹。”
司马毓听到楠慷出声,心思瞬间被分走,一个躲闪不及便被拳头砸到脸上。吴翼有些吃惊,不过他迅速摆回他那狂傲的表情,虽是立刻停下手,却补了个哼。
司马毓狠狠瞪吴翼一眼,悄悄做了个日后再找你算帐的手势后快速地奔到楠慷身旁,亲昵地挽住楠慷的手。
被人那样挽着楠慷很不习惯,不过还是容忍了。一行人在几个丫鬟和小仆的带领下,各自熟悉各自的房间。然后是简单的中午饭,不过可惜的是饭刚吃完,司马毓和吴翼就不见了。
于是白洛云叹气,早绿叹气。楠慷看他俩叹气,倒也跟着有些无奈那两个少年的意气之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