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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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醒醒,依流,醒一醒啊!”古仪的喊声在他耳边恍惚地响起。
心好痛,被人抽空般的疼痛。他真的好想就这样睡去,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是他还是在万般无奈之下醒了过来。身边的景物迅速地变化着,白色的身影晃动着,身体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拖着,震动使他痛苦不堪。胸口的痛迅速蔓延着,他直觉地抓紧了身边的床单,指甲深陷其中。
“依流,撑下去,求你一定要撑下去。”古仪随同护士一路跑着,急救室就在眼前,却让他觉得像个地狱般深沉可怕。
眼泪大滴大滴的滑下,上一次依流痛得几乎要昏厥的场景在他眼前跳动,可是那个给了依流生的希望的男人却不在了。
清秀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又一次,他肆虐着自己的唇,任鲜血流下。如果能就这样死去,或许也是种幸福。
“不可以,你不可以放弃。”看出他所想的,古仪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一个劲地摇头。
要救依流,他不可以看他痛苦下去。“腐心散”的毒已经渗入太深,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迟疑地望了眼挂在腰间的手机。要吗?要叫那个人来吗?只有他才可以减轻依流的痛苦。
冰冷的手忽然拉住他,何依流惨白着脸艰难地摇了摇头。
不要叫那个人来,求你,请让我保有最后的尊严!
“依流!”古仪的泪滴到了他的手上,“你真的是太骄傲了……”
你真的是太骄傲了……
这是他昏过去前最后听见的话。醒来时,整个世界都白了。他浑身都在痛,肢体却有些麻木。是的,他就是这么骄傲。他宁愿孤单地死去也不愿意再接受别人施舍来的同情。那个人说得对,都结束了——他的爱还有他曾经很不珍惜的生命。
不怪他,也不怪其他人。要怪就怪自己有颗过分高傲的心吧!
“依流,你终于醒了。”古仪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他伸手挡了挡那讨厌的阳光,却被一道银光刺疼了眼睛。
“医生说你不会有事的,他还说只要休息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他无心听那番刻意安慰他的话,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清楚。真的到了极限了,再不回去,后果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抬起手,他让阳光穿越手指上的戒指,银色又一次射入他的眼中。心又开始痛了。
“你真的不用太担心啦,我和思凝都会照顾你的。”话一出口,他就停住了。何依流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将目光定在了他的脸上。古仪愧疚地埋低了头!
“对不起,依流。思凝她也是被人利用。”
[算了,我没有怪她。]在床上写着。
“真的,你原谅她了?”古仪露出了笑,而何依流也回了他很温和的笑。挣扎着坐起身,他这才发现自己虚脱得无力。
[我睡了多久?]
“五天。”
他点头,不顾古仪的反对坚持下床。站在窗边,他看见外面被白雪覆盖的世界里,一群孩子正快乐地嬉戏着,无邪的笑容在那些孩子的脸上绽放着。
不觉地想起了从前,他成长时代的故事。那个时候虽然要接受很残酷的训练,可是终究还有快乐可言,不像后来,儿时的伙伴要为权力而争。他很痛心,但是他没有资格指责。因为,他也曾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在想什么?”古仪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一双眼睛锁在他的身上。
他摇了摇,为那片刻的失神歉意地笑着。
在想什么?那个人也曾经问过他。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故事?]他在写字板上淡淡地写着。
“和堂主两个人小时候的事?”
[不是,是和隐墨的事。]
古仪诧异地睁大了眼:“你和朱雀特使是儿时的同伴?”
他笑了,也难怪古仪那么惊讶。他的童年是很孤单的,被SK挑出来做继承人的孩子必须接受极其严格的训练,他们不可以有朋友,更不会有玩具。
“特级训练之后,活下来的不是只有你和堂主吗?”
[不,活下来的有三个人。除了我们还有隐墨,他是当时成绩最好的一个。]
“那为什么对外宣称只有两个人?”
何依流靠在窗户上,又一次被那些孩子的笑声吸引住。为什么只有两个?因为……
[隐墨输给了我,那是唯一一次他输给了我。但是很可惜,那一次刚好是最后确定继承权的比试。第一名会获得继承的资格,第三名会成为四大堂的堂主之一,而第二名必须服从组织的安排,潜入香港警界做卧底。]
“这么说来,当年堂主是第三名,依流你是第一,而郑隐墨是第二名?”
他点了点头,不禁嘲弄地笑了起来。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巧,谁又会料到郑隐墨会被警界那边派回来做反卧底?特殊的经历、特殊的身份使他可以自由在两个完全对立的组织里来回。他的能力不容小窥,他倒向哪一边都会是另一边的威胁。所幸,他选择了SK,这才使得SK可以兴旺到现在。可是相对来说,梁沫威那边就多了个隐患。
何依流头疼地捏着眉心。他虽已经离开了SK,可是他毕竟还是SK的人。他不想看SK亡,也不愿意瞧见梁沫威成为整个游戏的牺牲品。所以,此刻的他竟有些举棋不定。毫无疑问,他是SK的未来龙主,但身为游戏关键角色的隐墨却恨不得他下地狱。回去与不回去对他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游戏已经进行到非他能力所能控制的地步。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
一杯热茶端到了他的面前,古仪皱着眉,似乎有比他更多的不确定。
“依流,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点头,他心不在焉地押了口茶,胸口的疼痛无时不提醒着他该做决定了。
“子音他真的是你和堂主生的孩子吗?”
银眸冻结。许久,他偏过头苦苦地笑了。
[是的,他是我和姐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