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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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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无奈,到医院,所有的医师都急了,主治医生和我说他都要报警了,但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样,或许说是严重吧,反正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被爸爸叫到办公室,这是护理部主任亲自传达的指令。
     我看着他的病房门静静的关上,从一小块方玻璃看来,他似乎又吊上了许多玻璃瓶子,还打了镇定剂,沉沉的睡去。重新换上那件写着他名字的病号服。浅蓝色的线条,是硬挤进那件干净的白色衬衫上的。
     他的脸看不到,深深的陷进医院里特有的柔软枕头里,甚至想象得到他的身上充满了生疏的消毒水的味道,那并不属于他,他的味道被遮掩了
     。可恶的医院。白天他还是自由的,但是晚上,时间是不属于他的。他被迫被关进一间陌生的屋子,被迫挂满透明的管子,被迫听见护士换药时玻璃瓶子互相碰撞的声音,这些他都是被迫的,尽管他不喜欢。
     自从看到“院长室”这三个字的木头牌子,我就开始讨厌木制品,有必要搞得不同么,其他的牌子都是铁的。
     不想进去,但是如他一样,我也是被迫的。爸爸坐在办公桌前,招呼我进来,低沉的声音,那是在指责我:
     “你为什么把他带到那么晚,你知道他的情况。维持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
     “别在那里装腔作势!”
     “那,爸爸。他。。。还有多久?”
     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这个年过40的老院长,沉思了很久,在我看来这真的是很久很久,因为不就是一个问题么,以他的力量,可以左右的!
     “岚岚。。。。。。”
     很为难么?那就算了。
     “他答应过我参加年底的话剧表演。”
     什么时候连我的话都这样没底气。
     “嗯。。。。。。对不起。恐怕。。。。。。”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我相信我有力量的,就算你没有,但是我有!我可以左右一切。
     生命是如何的脆弱,人类是如何的渺小,上帝是不公平的,但是上帝的天平是永远平衡的,这边是生命,暂且不论谁的;那边是爱,暂且不论有多深。但是,关注的是结果,到底那边会倾倒,答案是哪边都没有。
     是不是着天平坏了,还是有一个人拼命的拽着。后者吧,那人就是我。
     话剧,没有想到的就是,他几乎是天天来,每次排练到很晚,开始,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把我叫的木头牌子面前,但是后来渐渐的,他居然放任了,心里竟然隐隐的不安。
     今天,是最后一周的排练,落幕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们都不知道我?”
     “嗯,我没有和他们说。”
     我坦然回答,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了,何必再连累给其他人呢?小小的自私。
     “那个,一星期后就正式的了,你,一定会来吧?”
     “做什么加上‘一定’,你都替我回答了。”
     他蓦然,笨蛋,就不会识逗点。忽然,他问我:
     “你有喜欢的人么?”
     “没有。”
     我想都不想的回答,
     “写日记了么?”
     “嗯。”
     然后就一句话不说的走了。
     一周后。
     话剧开场,他,没有来。一个小时后,话剧结束。他,没有来。甚至连一个观众都不屑当么?或者是,没有机会了。
     大概是这样吧,开场的三天前,他死了。哼,曾经对着发誓的人就这样毁约了,无疑的,他死在了病床上,真是讽刺,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病床上,直到我认识他的最后一天,他还是躺在病床上。
     我去看他,只有这次不同,他的病房空荡荡的,没有了针针管管,没有了玻璃制品。往常拉紧的窗帘也四敞大开。
     阳光像是不识人间烟火,照在他光秃秃的手臂上,真的是光秃秃,因为里面甚至没有血液在流动,还有他的脸,虽然一直没有笑过,但是我宁愿他从来就不会笑。
     这时忽然就想起他的话:你,来了。
     真地想再听他说一次。
     但是。。。。。。他死了。不得不面对这个看似沉重的问题,因为除了我几乎就没有谁知道他的事情了,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参加话剧演出,因为他第一次登上奈落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说,很小声地说:其实我很怕高的。
     哼,真是的,因为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向话剧社的同学们解释说了:因为他怕高,所以不来了。
     “不来了?”
     社员A问道。
     “嗯,再也不会来了。”
     最终我也不愿意用“永远”这个词。至少我总感觉他还活在某个地方,只不过离我们太远了。
     结尾:
     那天爸爸交给我一个日记本。无聊的日记本,不过上面有他的字迹,还有他的名字。。。。。。
     第一页,公元。。。年。。月。。日。。时,若岚说:。。。。。。。。。。
     他写的是什么?
     总之,是我没有给他机会,都死了,还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头上,这个混蛋。“嘶~~”我把唯一有他字迹的一页,扯了下来,做什么?抹眼泪?哼!小人之举。。。。。。。
     哎,写字台上几乎找不出放置一本新的日记本的地方。这就是我,在他一如空旷的心里的位置,用他的字迹,用他的手写下的关于我的所有事情,就这样一笔概括掉了,这个混蛋!写过的唯一的一句话,竟然就是我,若岚的一切。
     然后,我转学了。在桌子上,贴上那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有关于我对他的记忆的一切。
    全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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