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笑睨红尘 第七十九章 龙颜大怒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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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丛秋菊开始颓败,凋零的花瓣散了一地。映着屋外翠竹,竹影摇曳,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露华梦遥半躺在躺椅上,人蜷缩在长被内,怀里窝着雪白的小狐狸,一旁放着一只圆形镂空底座的粉青熏炉,绘着兽类图案,幽幽清香从盖上的小孔飘出,如同云雾缭绕一般。
露华梦遥螓首微低,素手捧着书本,却微蹩峨眉,书里的东西怎么也看不进去。自从那日从左家回来后,露华梦遥念念不忘左晴最后的那句话。而她最大的弱点就是绝烨了,想让自己受到痛苦,是对绝烨不利?只是连日来,一点动静也没有,太静,反而显得可怕了。
“别看了。”一只因练武而变得粗糙的大手夺过露华梦遥手中的书本,放置一旁,绝烨无奈地摇头说道,“再看下去眼睛会吃不消的。”
露华梦遥凝眸浅笑,也没有责怪绝烨擅自将自己的书拿走的动作,只是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绝烨拢了拢露华梦遥散乱的发丝,细心地为她穿上厚实的棉衣,一边系衣带,一边说道:“今天带你去见……。。恩,一个人。”
露华梦遥一怔,来到司雾国也有快一个月了,还有什么人她没有见过。“好。”
“它就不要去了。”绝烨将赖在露华梦遥怀里睡觉的小白狐放在一边,牵起露华梦遥走出了温暖的屋子。
王府门口,那匹如同黑宝石一般闪亮的黑马早已等候着。
“烨,怎么不牵出那匹白马?”露华梦遥突然很想念那匹白马,那种在风中骋驰的快意与自在。
“入冬了,风大。”绝烨将连衣的帽子替露华梦遥戴好,又说道,“保护你也方便。”
“恩。”露华梦遥也不再多说什么。
上了马,露华梦遥躲在绝烨的怀里,感受着传来的热量,只是迎面而来的寒风可恶地闯进帽子内,冻得露华梦遥瑟瑟发抖。好冷啊!露华梦遥苦笑,她以前冬天便会去江南水乡衣带小住,和这司雾国的冬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虽然感受到了不同的风光,只是这冬天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露华梦遥突然感受到背后用来一股暖意,侧过头就见绝烨的一只手地在自己的背后,那暖意怕是盈盈内力吧。
“很快就到了。”绝烨对着怀里的露华梦遥安抚道。
露华梦遥乖巧地点点头,透过帽檐的缝隙看到四周的景象迅速地倒退,天渐渐阴冷下来。
“到了。”露华梦遥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绝烨抱下了马。
露华梦遥掀去帽子,环顾四周。只见两旁苍绿的松树丛生,斑驳的树干挺立,大片枯草蔓延,而露华梦遥的面前赫然是一块墓碑,只是上面竟然全无一个字。
这使得露华梦遥不由想到武则天的无字碑。为什么不写碑文?是难言的苦衷,还是豁达大度,抑或是偶然的巧合?
“娘。”绝烨低头沉痛地看着墓碑,紫眸中带着隐忍,沉声说道。
露华梦遥一愣。原来坟墓里埋得是绝烨的母亲。他没有叫母妃,而是用平常人唤的最亲切的娘。
“涵,过来。”
露华梦遥向前走了几步,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地叫了一声“娘”,似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
绝烨只是简述了露华梦遥与自己的关系,便带着露华梦遥离开了。只要看到那里,他就安心了。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沉默了许久的绝烨缓缓开口向露华梦遥解释道。
露华梦遥仍对无字碑感到奇怪和疑惑,只是话到嘴边却不忍去问。
看到露华梦遥欲言又止的样子,绝烨解释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名字?这恐怕是作为子女最大的悲哀了,连自己的母亲是谁也不清楚。原来那隐忍的文字是无奈,是悲痛!露华梦遥心疼地看着绝烨冷峻的脸庞。
“不用担心。”绝烨知道露华梦遥担心自己,轻声安抚。
“恩。”远方天阴沉沉的,乌云遮盖了天空伴着夜幕的降临,狂风大作,如刀一般刺骨的袭来。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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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遥。”左雪在不远处就看到露华梦遥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露华梦遥驻足在原地,抬头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中,感受着阳光的温度,盈盈浅笑。怀里的小白狐也跟着自己的主子一样,相守着阳光的照射。
“终于看到你了。”左晴来到露华梦遥面前,小脸上洋溢着因看到露华梦遥而喜悦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小狐。”说着,左雪轻拍小白狐的脑袋一下。
“是啊,好久不见了吧。”细细算来,恐怕也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吧。这次和左雪见面,还是约在皇宫中,这才有借口出来。要知道,平日绝烨和寒焰管的自己和左雪都很严,就是怕自己和左雪在一起再闹出点什么来。
“就是说啊。”左雪扬起灿烂的小脸,牵过露华梦遥的手臂,兴冲冲地说道,“走走走,我们去听风亭好好聊聊。”
“好。”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皇上,听说安远王在早朝上和左相发生争执了。”左秋宁一身红衣,妖娆地挽着寒仁敌一步一步向前走。
“连朕的劝告都不听,哼!”寒仁敌语气僵硬,眼底流露出对绝烨的厌恶。
露华梦遥身子一僵,脚下的步子也停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愈走愈远的左秋宁和寒仁敌。
“梦遥,你不要停父皇和母后的话啊。”左雪看到露华梦遥目光一冷,小声劝慰道。
“就是说啊,看样子安远王可是没有把皇上您放在眼里。”左秋宁在一旁煽风点火,希望火越大越好,最好是把寒烨除掉。要知道虽然寒烨是不受宠的将军,手上没有掌握兵权,可是他的妻子可是炎临国的受宠郡主,万一借用炎临国的兵力和自己的儿子斗,那就麻烦了。而且也难保有一天皇帝会把位子给了安远王。更何况,晴儿还是被他还得那么惨!
“也不想想是谁给了他现在的地位,是谁让他能够得到一身武艺的!”寒仁敌语气渐渐愤慨起来,为今早绝烨对自己的顶撞而发泄心中的愤懑。
露华梦遥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为绝烨曾经卖命地为这个没有人性的皇帝打仗!他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
左秋宁见此,趁热打铁地说道:“既然如此,皇上是不是应该削了安远王这王爷的头衔,变为庶民。”只是这左秋宁太急了,她忘记了一件事。
尽管寒仁敌心里有多么不愿意看到绝烨,但是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是不能够平白无故地削去王爷的头衔。这个理,寒仁敌还是明白的。
露华梦遥听到左秋宁这样说,寒仁敌更是沉默不语,心中的怒火不由旺盛了几分,将怀里的小白狐交给左雪,人就朝着前方走去。
“梦遥,梦遥,你要去哪里啊!”左雪看到露华梦遥绷着脸,往前走去,那方向分明是去父皇那里啊!于是急忙喊道,想要劝阻露华梦遥冲动的行为。
此刻的露华梦遥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其他的事情她都能忍,就连自己嫁到这里来事先没有和寒仁敌见过面就只见办了婚事的事情都忍了,但是在绝烨的事情上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父皇,梦遥有话对你说。”露华梦遥走到寒仁敌的前面,挡住了他进入御书房的脚步。
寒仁敌微微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那就进来说吧。”说着,两人先后进入了御书房。
左秋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御书房门外,心里暗自念道,最好激怒了皇帝。比露华梦遥步伐慢些的左雪,气喘吁吁地赶到御书房门外,焦急地望着里面,想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梦遥啊,你千万不要冲动!
“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寒仁敌负手站在书桌前,皇帝的威严从无形中散发出来,君临天下。
露华梦遥无畏地抬起头,清澈的黑眸直视寒仁敌的瞳仁,坚决地说道:“父皇,你凭什么这样对待烨。他的身体内流有你一半的血,他就算有着一双紫眸,也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把那么小的他扔进‘千绝’受尽艰难。好现在他回来帮你屏退外敌,你封他为王爷,那也是凭他自己的能力,那一身的武艺又不是你传授给他的,是他自己学来的。”
“再说他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又怎么样了?他克死你了吗,他有给你带来灾难了吗,还是说他给你的王朝带来的灾难与灭亡?不,都没有。相反,是他解救了司雾被灭的危机。”露华梦遥语速越来越快,越说越激烈,根本没有给寒仁敌说话的机会。
“你呢?你从小就没有给过他温暖,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关心过他,你只把你的那些爱放在所为的正常的皇子上,那么你得到了什么?是他们在国难面前的不吭声吗?!他对你冷漠,可是他仍旧默默地帮你!换做事别人,谁还来帮你这种不把自己亲生孩子当人看的父亲!他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露华梦遥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难掩脸上的愤慨与对绝烨的心疼,感觉到指甲刺进肉里的痛苦,可是心里的疼痛与心疼不及这身体上的疼痛一分。
寒仁敌听完露华梦遥的一番话,胸前不断起伏,气息散乱,脸色阴暗如同暴风雨将要降临的样子。
“来人啊,将露华梦遥打入天牢!”寒仁敌怒喝道,大手一扬,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掉在了了地上。
在门外的左雪听到寒仁敌的暴怒知道事情不好了,连忙转身想要搬救兵。
“雪儿,站住。”左秋宁叫住了左雪,“别忘了你是左家的人,难道你想胳膊肘往外拐,帮外姓人?”左秋宁威逼道,只是脸上那得意地神采难掩此时左秋宁内心的高兴。
左雪停住了脚步,左右为难,想了想,一手抱着小白狐,一手提起裙摆往宫门跑去。
左秋宁冷哼一声,脸上幸灾乐祸地笑容却也不减。去吧,去吧,反正去了也没有用!这次皇帝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