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云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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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我的高中就这样渡过,我甚至以为我的一生都会这样渡过,我有个转笔的习惯,并不是我有多么的喜爱转笔,而是我觉得每次当我的笔落在桌上的那一刻,听到那一声声响,我觉得那一刻是我存在的证明,我害怕被人注意,但是我更怕被人忘记,直到他的出现,我对他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印象,只记得一个男孩和我同桌,当他坐在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想和我说些什么,我有点矛盾,我其实也想对他笑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别人,我们的数学老师似乎对他格外注意,我记得我曾在一堂数学课上,看着数学老师盯着他的睡脸,就那样看了好久,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要记过那个老师的名字,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观察我的同桌,他是个睡着时候嘴角挂着笑容的人,我觉得他一定很幸福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告诉我,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我本以为他会安安静静的相安无事,可是他似乎不想放弃,拿着苹果在我面前不断举着不合时宜的例子,我真的很想笑,我承认他自言自语的样子有点可爱,我明白他说我的内心就像那个苹果,需要让人看见才会知道本来的面貌,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坐在我前面的位置说了足足五分钟,那是我那几年间第一次觉得好笑,是真的有趣的那种,不过之前都是试探我并没有在乎,真正的改变还是在一堂课上,他就那样在我的棋盘上肆无忌惮的画上了一个圆圈,那个圈仿佛从此在我的人生中画上了标记,这是我来到这个学校之后第一次主动有人未来和我交流而真正的走了一步,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他无辜的看着我,而我居然就这样在围棋的棋盘上陪他下起了五子棋,我也很惊讶,可是我做了,他被老师叫出去罚站,我居然毫不犹豫的陪他走了出去,我们是朋友了吗?我这样问自己,我其实也不知道。
有一天我发现教室门口有很多人,我凑近一看,看见了云朵,她和她的人围着廖庭辉,我的姐姐我最清楚了,她不知道又在替谁出头了,我还记得我走进教室时候他看我的眼神,他大概是觉得惊讶为什么我敢走进这个教室,其实即便对面的不是我的姐姐,我依然会走进来,我是一个靠着廖庭辉才会感到我存在的人,只有在他的面前我仿佛才有气息,我才会被人唤醒,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个云亮的人也会被人想到,被人念起。
运动会的那天,我和那个叫丁海的人坐在了廖庭辉的左右,虽然我不肯承认,但是我的内心应该是把他当成朋友了,我总是自然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像是一种追随,也像一份依靠,我不是很喜欢那个数学老师,我看到了他看那个数学老师的眼神,我不喜欢那个眼神,为什么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当我在跑道上的时候,远处听到了我的名字,那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在那一群人里显得不同,我找到了那种只为一个人跑步的感觉。
我的心正在逐渐为他敞开,可是我发现他不一样了,他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他自习课看数学的频率变高,他在数学课的状态很不一样,我明白了,他恋爱了,虽然他从没有和我提起过他喜欢是男生,可是很多事已经不需要说了,我不懂爱上男生和爱上一个女生有什么不同,我那时候经常偷偷的观察他的一切,在他那样认真的对待那个数学老师的一切的时候,我想知道他的感受,一切都是命运,因为误会他被化学老师误会,当化学老师拿着那本书一下子甩在他的脸上的时候,我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当我反应过来我的举动后,他已经跑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操场上没有他半点身影,我想到了他曾经提起的树林,当我在那一群树木中找到他的身影时候,我是欣喜的,可是走近我看见了数学老师,他们就那样拥抱在一起,其实我一直只愿意相信他们在拥抱,我告诉自己那是安慰的拥抱,虽然我清楚的知道我看到他们在接吻,原本他们之间的恋爱我只有概念,可是当我看到这一幕,我才明白这就是一个事实,我看了他们很久,只因为我的脚步无法离开,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他,虽然只有侧脸,可是他满是委屈他的脸贴在老师的脸庞,充满了依赖,而他们嘴唇碰触的时候,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幸福,我懂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来晚了。”我不知道是我出现的晚了,还是我发现的晚了,我的心终于在此刻给了我答案,为什么我在第一次看他的时候,我的心告诉我请和他保持距离,为什么当心被充满的时候,告诉我一切都是错的,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我们相遇。
在那之后我不得不去注意老师和他之间眼神交流,我常常在想,他这样的眼神和笑容是不是注定永远不属于我,或许我不能拥有任何的美好,我的眼神只能飘向窗外,因为那样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开始经常看到他哭泣,有一次他趴在云朵的腿上大哭,我就坐在旁边,直到云朵的手伸过来,我才知道我也哭了,奇怪,眼泪为什么会留下来呢?
“小辉,你知道吗?曾经我连他有爱你的权利这件事我都嫉妒,我姐总是有意无意的替我制造机会,也总是说着试探性的话,我明白她怕我痛苦,她问我能不能说出爱你哪里?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其实我喜欢你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喜欢你哪里,我可以给你任何你认为世俗的东西,你的脸你的性格你的笑,我也可以高尚的告诉你我爱你的一切,可我想要的是把你当做我自己那样的爱你,我可以看的到你的缺点,这说明我的爱不盲目,我有接受完整的你的决心,有人说最勇敢的人是看到生活的艰辛而依旧热爱生活的人,而我是那个虽然看到你的缺点仍然爱你入骨,即便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要开始刮骨疗伤,我也忍着疼以我曾经喜欢过你为傲,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这件事并不会让我觉得卑微,不能再爱你这件事让我觉得遗憾,我相信我的爱不必隐藏,你的态度告诉我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可当你对于我守护你的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的时候,说明你早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些预警,也说明我并没有成为你的选择。”这段话我默默写进了日记,却没有想要给他的那天。
我还记得他对我们说要离开时候的眼神,他对这个城市没有一丝的留恋和不舍,他的世界里没有我,一点也没有,他头也不回的走进登机口,我问云朵“他会回来吗?”我考了当地的学校,那是他说过的,他要读室内设计,设计一座和爱人共同生活的房子,他就那样放弃了自己的想法离开了,我替他完成了梦想,离开的那些年,他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过任何消息,我经常去我们学习过和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也许他会在,他不在,至少影子还在。一天我看到了丁海,丁海告诉我当时他当时也不是想和我同桌的,不管怎么样他走进来了不是吗?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那么我就带着和他的回忆也离开吧。离开这里之后再也没有老师的身影,只有我们。。。。。。
今天我们见面了,我姐没有告诉我他回来这件事,我在这座城市等了他四年,守着他认为重要的地方,有时候我分不清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我姐也总是问我值得吗?在我姐的认知里我为他做了很多事,可我知道,我只有守护他的这一件事可做,那是我自私的想要留下的部分,他痛苦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我不能成为他的爱人,去守护他,我不能替他留住爱人,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我一个人的念想罢了,我没有想过告诉他什么,从他闯进我生活的天开始就是我自私想要留住这样的生活,我不想也不敢去破坏,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代表我最好的时光,和最纯洁的爱恋,我告诉他我对他没有友情和爱情之分,这句话只对了一半,它们不是不区分,是共存了,他在我的手上画了一个圈,就像当年在我的棋盘上画了一个圈一样,这一次他授权了,我的心里可以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