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一档深夜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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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丁海吃完饭之后的廖庭辉拿着手机想了很久,到底是要给云亮打个电话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他和云亮之间从来没有区分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样的感情,廖庭辉安慰自己是因为想多了,也许只是普通的老友相见,拿起手机才想起他依旧没有云亮的联系方式,如果问云朵要?。。。。。。廖庭辉甩甩头,李智、云亮、盛开,自从回来之后很多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在国外时候的冷漠和果决在踏入这个城市的一瞬间仿佛就已经全面崩塌,原来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出息,这么多年之后的他仍旧在为感情的事情烦恼和焦虑,可仔细一想自己又什么都没有,也确实如此。
廖庭辉这两天在公司有点心不在焉,他倒是习惯了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到盛开的店里坐一会,在那间“繁星满天”的“小院”里放空着。盛开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并没有因为廖庭辉那天的突然拜访和这几天的频繁到店而显得格外的暧昧,他巧妙的拿捏着这个点,当廖庭辉从他家走出去第二天的下午,廖庭辉走进他的店里,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盯着棚顶的时候,盛开明白,一切清零了。他没有问过廖庭辉喝什么,只在廖庭辉来之后给他一杯白水,走的时候如果廖庭辉给他钱他就收,不给他也不要,盛开的做法廖庭辉觉得心里很舒服,之所以很舒服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出盛开的特意之举,他只是自然的接收着这一切,就像这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像他内心世界一样。
今天同样的,廖庭辉扔下了一杯茶的钱,没有说话从后门走出去,陈亚终于憋不住了,“他什么意思?”
“只喝了一杯水就给一杯茶的钱不是挺好的吗?你有几个这样的客人?”
“老板,你不像是愿意装傻的人啊?”
“他之前来无论我给他喝什么,他都会问我什么原因,这两天给他什么,他都喝下去,他的心思不在于他喝了什么,甚至喝了什么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然后呢?”
“然后我们接着营业。”盛开看来不想回答了。
“活那么通透干嘛。”陈亚抱怨着去整理廖庭辉留下的杯子。
盛开笑笑,回头看着那张墙壁上相框里镶嵌着的50元,渐渐垮下刚才弯起的嘴角,他没有活的多么通透,太多的事正在偏离他的想象。
平时晚上的节目都是录制好直接由负责晚班的人播出就好了,可是最近总监看着那些夜间节目做得好的频率分外眼红,他觉得自己的主持人活的太轻松了,决定也开夜间感情节目,尹澄雨那温暖的嗓音成为不二人选,第一个月的夜间节目,尹澄雨坚持要和廖庭辉合作,他太知道刚开的节目,听众们都在观望着节目的类型,他们更加想要窥探别人的生活,无奈第一个节目就是要找个托,尹澄雨觉得年轻人有个爱情故事是一定的,现在的同事祖宗三代都快被查光了,只有这个新人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尹澄雨语重心长的和廖庭辉说“小廖啊,我就指着你了,咱们这节目做得好了,卖给电台,这个功劳我记你一份,我们公司就指着这个突破呢,你就给我点故事好不好?”
廖庭辉有些为难,他的故事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去回顾一次,“李明义呢?他也是年轻人,大学刚毕业估计故事懵懂又青春,我的陈词滥调的。”
“李明义?这孩子你看他呆呆的,他就是来实习的,早晚去考研的,而且他的故事早在你来前的一个月已经榨不出一滴油来了。”尹澄雨无奈的说。
“你让我考虑一下。”
“这样,你如果告诉我这个故事,我就告诉你盛开的故事。”
“盛开?”
“怎么,你们眉来眼去的当我没看见吗?”
“我们没什么关系的。”
“那都不重要,而且相信我,很多事忘却的方法就是再次提起,时间久了,你都不知道疼是什么意思了,放心,匿名的,没人知道是你。”
不知道是那句提起的多了就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还是那句我告诉你盛开的故事吸引了廖庭辉,廖庭辉居然答应了下来,但是也说好,只按照廖庭辉想说的内容说,选择权在廖庭辉手里,尹澄雨是个老江湖了,他在这行采访了很多的人,非常清楚有些故事一旦开了头也许就停不下来了,人的感情会随着记忆而不断的流露,更何况这个20几岁的年轻人会有什么刻苦铭心的故事吗?他觉得也不太可能,尹澄雨大概只是想找一个开头的人而已。
这天晚上一档叫做《街角的回忆》的晚间节目开播了,尹澄雨请的一个嘉宾化名小辉,来讲自己的故事,廖庭辉努力的回忆着那些曾经的片段或者说他在努力的搜索着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回忆,廖庭辉的故事几度哽咽,尹澄雨果然是采访的一把好手,两天的故事里那些被廖庭辉特意藏起来的细节都被无情的提了出来,不但没有隐藏下去还掰开揉碎的重新出现在廖庭辉的眼前,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第三天尹澄雨问了这样的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你现在的生活会怎么样?”就是这样一个假设性的问题,让廖庭辉直接崩溃,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双手不住的颤抖,他想说话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嘴巴张开再次合上,身体不停的抖动,尹澄雨连忙接话,“有人说人生的路很长,好的坏的都是风景。”我把这句话送给我们这位讲述者,你有什么想要和我分享的欢迎拨打我们的热线电话,今天给大家放一首歌。”廖庭辉走出直播间如缺氧般拼命的呼吸外面的空气,门口一个人冲他笑了笑,廖庭辉不知道张世亮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他的眼神很想安慰自己,廖庭辉冲着张世亮点点头,表示感谢,廖庭辉来到窗边,那句话之所以让他崩溃,因为是他这几年不敢碰的话题,在国外的那几年很多的寂寞无从排解,在那个他摔碎手机的夜晚,他还有一段永远不愿意想起的故事,后来他去医院包扎,医生想要看看他的头还有哪里受伤的时候,廖庭辉躲开了,递给医生一份检查报告,医生看了一眼,戴起了手套,那是让廖庭辉奔溃的夜晚,他失去了生活的意义。直到几年后一个农历的除夕,唐人街的马路上已经有了年味,很多老外也在这里感受中国人过年的氛围,廖庭辉手机接到了一张图片,那是家里包的饺子,他来到一家中餐厅点了一份饺子,这里的饺子味道差很多,可是廖庭辉却觉得格外好吃,嘴里塞满饺子的他,在那家中餐馆捧着那个空盘子哭了很久,当天他回去收拾了东西,可是发现除了一个背包和从家里带来的那件校服之外,他一无所有,回顾整个屋子,没有任何的生活气息,办好手头的事之后廖庭辉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