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夹杂着风雪吹进来，篝火晃动，投下如上吊般摇曳的黑影，白予悦隐约听见耳边又想起噩梦般的低语：“恶人，恶人！”
    他将头靠在清风暖脖颈处，搂着他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暗角落，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特殊的，是本体用没疯的灵魂制造出来的人。”他轻笑两声，像是在自我嘲笑，他剖开灵魂，精挑细选，将肮脏的、深陷泥泞的东西藏起来，给清风暖看到的已经是他能给到的最美好的自己了。
    清风暖似乎感受到什么，轻轻“嗯”一声，他还有很多问题，但不知道问的时机对不对，只能试探性的问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死？你是寒北国的神，普通凡器伤不了你……”他突然停下来，睁大眼睛，是了，他怎么忘了，他双手抚上白予悦脊梁，当时他已经不是神的躯体了。
    “我不知道，我被分裂出来便只有以前和当下的记忆，日后的事情，我不清楚。”虽然他的结局早就注定，但他实在是没有兴趣想要让其他人知道，有些事情烂在他肚子里就好。
    呵，撒谎。
    清风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正当他想继续问时，白予悦似乎疲惫极了，眨两下眼睛，混沌睡去。清风暖在内心叹气，他喜欢的人破碎敏感又满嘴谎言，魔族引以为傲的直觉都没有办法帮他分辨白予悦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
    居然睡着了，白予悦有些难以置信，自从他被分裂在这里后，日日受百花无的折磨，他只是昨天喝了清风暖的一点血，今日浑身经脉似是被打通一般，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虽然早就知道魔族的血肉有治疗疑难杂症、延长寿命的奇效，但没想到见效这么快，效果这么好，也难怪当初半问天那群神死活都要踏平魔族的领地将魔族当药引子圈养。
    洞口外小雪纷飞，阳光柔和，白予悦心情好得不得了，当然，如果排除掉他脖子后面若有若无的气息和顶着他大腿内测的发烫物体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好。
    清风暖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剑气，习惯性的侧脸躲开，睁开眼睛便看见白予悦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你搂着老子的腰搂得很爽嘛。”
    “其实也不是很爽，”不怕死的清某人这般说道：“你太瘦了，要是胖一点手感会更好。”
    话音才刚落下，无情剑裹着剑气便朝他面门冲过去，清风暖侧身反手卸力抓着剑柄耍了个剑花，“你是真不怕某天一不小心把我给刺死啊？”
    “你容易那么死就怪了？”白予悦白他一眼说：“我有事去办，你随意。”说完整理好衣服就走，留下清风暖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像极了被丈夫无情抛弃的结发妻子，他正准备皱起眉头装可怜的时候，手中无情微颤，他心中大喜，“还好有你陪着我。”话还没说完，无情颤得更剧烈，似乎在说：麻烦借过。他一松手无情剑便朝白予悦脚底飞去，一人一剑的身影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