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暖还在气头上，不太想搭话，不由分说抓住白十三的面团身子，将豆沙一颗颗塞回他肚子里，仔仔细细用面团将那个小洞补好。
    白十三的灵魂附在面团身上，尽管不是自己的身体，多少有些怪异的连接，所以当清风暖的手对自己的身体为所欲为时，他羞红了脸。
    清风暖将红豆从地上捡起来，放白十三手里，他连忙按回脸上。
    这人面无表情，给自个儿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品，习惯了清风暖没脸没皮的贱模样，忽地正经起来，简直让白十三坐如针毡，哪儿都不太得劲，他又拉不下脸问他：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生气？只能跟个小姑娘似的，呆坐着憋屈。
    清风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烧鸡，金黄的表皮散发阵阵浓香。白十三没出息地动动花生米粒鼻子，吸两口香气假装自己已经吃了，梗着脖子就是不看清风暖一眼，盯着窗外。
    小样！敢跟我冷战？
    屋外银白月光借着雨水倾泻光芒。
    白十三将快要掉落的眼睛摁回去，紧紧盯着窗外。
    真的有一束月光如流水一般从九天之上滑落人间。
    清风暖眯起眼睛，下一秒便看见白十三助跑几步，刷一下飞出了桌子，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将他捞回来，面团师傅就英勇就义了。
    躺在温暖的掌心，白十三后知后觉回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面团疙瘩！他陷入了沮丧，小小的面团人蜷成一团。
    清风暖本生着气，见他这样，又于心不忍，装模作样清清痰，正准备张开尊贵的嘴，便听见白十三说：“你身上的血是你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脆弱又可爱，尾调带着些抱怨，清风暖心头一热，压在心头的无名火，莫名其妙便熄灭了。
    清风暖很清楚，他的小师傅啊，你可以骂他，可以和他水火不容吵一架，就是不能和他冷战，因为憋不住的永远是他。
    这是只有清风暖知道的，又一条关于白予悦的秘密。
    尽管气已经消了大半，但清风暖依旧板着脸，冷酷地说：“有的是我的，有的是别人的，你管不着！”
    白十三差点脱口而出：我可是你师傅！我要是管不着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想了想，他又把这句话憋回肚子里，“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说完便要站起来，紧接着下身一紧，又有撕开的趋向，他保持着如厕的姿势蹲在清风暖手里，尴尬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奶奶地，今天丢脸丢到奶奶家了。
    都怪那个死面具。
    他含糊不清地说：“我……贴住了。”
    清风暖皱着眉：“嗯？”
    白十三又重复了一句，奈何清风暖还是没听清，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我！屁。股贴住了！”
    清风暖这才反应过来，白十三现在是个大面团子，一遇水便会很黏，他说：“可能是方才喝茶时茶水顺着滑到掌心了。”
    他小心翼翼将小师傅从手上拿起，又从袖袋中捏出一小团面粉撒到他身上，白十三打了好几个喷嚏，激起阵阵白烟。
    之后他干爽了不少。
    扭着身子便要去扒清风暖衣裳，给他检查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