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0你别跟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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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采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回来了。这时候张晓云在卫生间里洗澡,萧梦晨忙着要去厨房给萧采热牛奶,奶奶拉着萧采,让他跟她回去寝室,有话要和他说。
奶奶下午和姑姑一起找到了儿子,对于萧伟军这件事,奶奶也很气,当场就用手拍了萧伟军几下,质问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些年走过来,奶奶虽然一直和儿媳妇关系一般,但是她看得出来,张晓云是个本分人,也是实实在在为了这个家在辛苦,无论如何,这件事是萧伟军对不起别人。可是萧伟军再怎么做错,始终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就算打了骂了,从情感上来说,奶奶没办法不站在儿子这边。萧伟军告诉自己母亲,婚肯定是会离的,等他单位房产完工,到时候会把奶奶和萧梦晨一起接过去。离婚之后若是没办法,就叫奶奶带着萧梦晨先租房子住一段时间,他不会不管她们的。
奶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肚子都是气,却又拿萧伟军没有办法。
这时候她把萧采叫到房间里,关上门抓着萧采手臂,说:“萧采啊,你也这么大了,该懂事了。奶奶跟你说,这件事你好好劝劝你爸,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萧采摇头,“我觉得离婚挺好的。“
“这是什么话!”奶奶拍了萧采后背一下,“你这孩子别瞎说!你爸妈离婚了,你怎么办?你要跟着谁?到时候人家背后都会说闲话的!”
萧采抓住奶奶的手,“奶奶,你看到的,萧伟军心里已经没有我妈了,谁劝他会听?”
奶奶说道:“你是他儿子啊,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对他态度好一点,多说两句,他还是舍不得你的,哪个当爸的会不爱自己儿子啊?”
萧采也不确定萧伟军爱不爱他,但是他相信相比任何人,哪怕那位赵小姐,萧伟军都更爱他自己。他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萧采依然摇头,“没用的,你劝了不是也没用吗?今年不离,他们明年也会离的。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到底维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奶奶在床边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怎么搞成这样了呢?”
萧采伸手安抚着奶奶后背,“奶奶你年纪大了,就别操心了。”
奶奶说道:“我怎么能不操心啊?换句话说,要是你爸妈真的离婚了,奶奶倒没什么,叫我孙子怎么办啊?”
萧采劝慰她道:“我也没什么的。“
奶奶伸手握住他的手,“小采,要是你爸妈离婚了,你得跟着你爸,知道么?”
萧采觉得有些好笑,“奶奶,我爸这样子,你觉得我跟着他合适吗?”
奶奶说:“是啊,你爸混账,可是他对你还是好的啊。你是我家的孙子,你要是跟着你妈,她改嫁了,那你不得跟着别人改姓?那怎么可能?奶奶绝对不会同意的!”
萧采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她膝盖上,“这还哪跟哪的事啊?奶奶也想太远了,现在也预计不到那以后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该吃吃,该睡睡,这种事情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唉,”奶奶叹气,“奶奶老了,不中用了。”
萧采柔声道:“奶奶老了,该享福了。”
奶奶伸出手来轻轻摸他的头发,“小采懂事了。”
哄好了奶奶,萧采出来客厅,看到张晓云已经洗完澡,正在客厅看电视。
萧梦晨坐在旁边,面前茶几上还放着牛奶。
萧采走过去将牛奶端起来喝掉,突然听到张晓云说:“我不会离婚的。”
萧梦晨有些无助地看向萧采,萧采把空碗放回桌上,双手扶着张晓云的肩膀说道:“妈,不离婚就不离婚吧,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他不打算为了这件事和张晓云吵,离不离婚本来不由张晓云说了算,旁人越劝,她越觉得不甘心,只有让萧伟军亲自回来跟她说,她才会死心。
虽然这样难免是一种伤害,可是只有真正死心,才能避免以后的伤害,萧采认为他们都无法躲避,还是得让张晓云再承受一回。
因为萧伟军这件事,闹得整个家上下鸡犬不宁,萧采也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才能认真看得进去书。
自那天晚上朱浩洋来陪萧采一起跑步之后,他就经常下了晚自习等着萧采。
朱浩洋长跑跑不过萧采,他提议两个人跑一百米比一比。萧采同意了,两个人站在一百米的赛道上,朱浩洋喊开始,然后同时从起跑线出发。
朱浩洋个子高腿也长,爆发力又强,从起跑他就将萧采扔在了后面,一路领先闯过终点线。
朱浩洋对于获胜这件事情感到非常高兴,拍着萧采肩膀说:“如何?”
萧采也不得不承认朱浩洋跑短跑厉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朱浩洋没有说,他从初一进校,就包揽所有短跑项目的年级冠军,其实不只是一个年级,就是整个初中部,百米跑的记录也一直是朱浩洋保持着的。
朱浩洋以为萧采知道,毕竟每年的校运动会都是大型活动,朱浩洋又是风云人物,自然该每个人都认得他。可是萧采偏偏是不记得的,过去太久了,他连自己班上的同学都记不全,何况不同年级的朱浩洋。
跑完步,朱浩洋问萧采:“吃烧烤吗?“
萧采摇头,“不吃了。”
萧采其实也饿,半大的小子,上一整天课,还跑了三千米步,哪有不想吃的。可是萧采觉得烧烤太油腻,他每天辛苦跑步,想将身体练得更健康一些,不想就这么败在了油腻的宵夜上,还是乖乖回去喝牛奶吧。
对于萧采的拒绝,朱浩洋有些遗憾,他只是想多和萧采待在一起,不愿意太快分开。
两人今天耽搁得比较久了,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就连烧烤摊也准备收摊了。走到校门外面,萧采正准备跟朱浩洋道别,忽然见到面前拦了四、五个人,都是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人挡住萧采的去路,问他:“你是萧采?”
萧采打量着他们,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反问道:“你哪位?”
朱浩洋也停下了脚步,走到萧采背后,戒备地看着那些人。
那个人拉了萧采一下,“是萧采吧?那就跟我们走,有点事找你!”
校门口不是个适合找麻烦的地方,门口保安还站着呢,不可能看着本校学生被外面的人欺负而不管。
一般来说,好好读书的孩子是不会招惹到这些人的,往往被这种人拦住的,也多是会在外面惹是生非的。
在这种时候,自觉的当然会跟着走,不自觉的也大不了转身跑了,就是没有人会说我要找老师的。
偏偏萧采突然来了一句:“你们要干嘛?有话在这里说,不然我报警了。”
那几个年轻人顿时笑了起来。
两个人走上来一左一右抓住萧采胳膊将他往路边上拉,萧采并没有使劲挣扎,倒是朱浩洋上来拦,“喂?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年轻人推了他一下,“不关你事!“
朱浩洋伸手拉住萧采,往自己背后带,“他是我罩着的,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
那几人上下打量朱浩洋一番,有人说道:“逞英雄啊?那一起来吧!”
萧采挣不开那几个人,只能对朱浩洋说:“不关你事,你别跟着来!”
朱浩洋当然不同意,“你别管,”他告诉萧采。
萧采想要骂朱浩洋蠢,叫他别跟着过来,可是又忍不住微微觉得诧异,他和朱浩洋从认识到现在熟悉,不过个把月时间,对方竟是真拿他当好兄弟了。
两个少年人被他们带去了北城外,那里新修了一条绕城公路,再往外就是一条大河,河对岸是农田了。
河边上没有路灯,只有从不远处的公路上照过来的灯光。
萧采站在朱浩洋前面,看着那几个人将他们围住。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推了一下萧采胸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朱浩洋从背后托住了萧采。
萧采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那个年轻人拍着萧采胸口,说道:“那你记好了,我叫欧阳腾,告诉你我是谁,我是赵燕的表弟。”
萧采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听身后朱浩洋说道:“难怪,我说哪里来的垃圾,姐姐给别人当小三,弟弟是个烂瘪三,还真是一家人啊!”
“臭小子你说什么?”后面有人抬手指着朱浩洋。
欧阳腾却还算冷静,没有急着动手,他不搭理朱浩洋,而是对萧采说道:“听说你在大街上骂我姐,还威胁她?”
萧采面无表情看着欧阳腾,没有说话。
欧阳腾继续说道:“本来我姐说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你爸是她老公,你也就是她儿子,见了我该叫一声舅舅……“
“呸!”欧阳腾话音未落,萧采竟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骂道,“放你妈的屁!去你大爷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