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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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曦回到府内立即和兰若存、兰若司到书房议事。
兰若存、兰若司都是兰皇后胞兄之子,熟读诗书,深谙世事。上官曦从小在兰家长大,与这二人的关系最好,他们更是他回来一搏的倚仗。
“佟妃这就把天下第一美人收进自己家了?”兰若司一向口无遮拦,道,“真嫉妒上官曜那小子!”
兰若存也看不懂佟妃这一招,独自思索。
兰若司又问道:“你的准皇妃,怎样?”
上官曦笑道:“画得一手好画。”
难得见上官曦笑,兰若司对那幅《曳城图》好奇得很。上官曦展开画卷,兰若司便夸张地叫起来,“好画好画!”
兰若存也赞同地点点头:“底子打得不怎么样,可后期的描画确实是点睛之笔,不,准确地说,是挽救了整幅画的妙笔。”
上官曦若有所思道:“静观其变。”
兰若司点头道:“对,这时候该为难的是白家。咱们先看看白宇的动作不迟。”
回到府中,白宇将子女都召到了书房。
白夫人难掩喜色,二女儿能嫁给大皇子说来也有苏雨谣的功劳,难得的,对雨谣和颜悦色。
“今后,你们是姐妹,也是妯娌。要相互帮衬,知道吗?”白夫人坐在太师椅中,
得意得很。从今天开始,她可是三个皇子的岳母了,说不准哪天,就是皇上她岳母了。这份殊荣,天底下谁能比?
白玉薇发自内心地微笑,两个妹妹都寻得了好归宿,即使将来成了亲也都在一块儿。她拉着白玉茹和苏雨谣的手,说:“皇上要我们等三妹及笄就一块儿成亲,爹和娘一下子嫁掉三个女儿该是多么伤心,趁着还有一年,我们要好好侍奉双亲。”
苏雨谣笑道:“大姐别担心,离宫前,我跟佟妃娘娘说了,总不能为了我一人,让大姐跟二姐苦等着呀,所以,娘娘说请大娘明日进宫,选个好日子,早点把我们白家这俩俏女儿娶进上官家。大娘,明日一早,您别忘了。”
白夫人今日才觉得这苏雨谣也有她的可爱之处,笑逐言开道:“难为你为姐姐们想得周到!老爷,您说咱们雨谣可真是长大了!”
白宇看着苏雨谣,不动声色地说:“今日起,都是皇家的媳妇了。皇宫不比白家,由着你们胡来,要多长个心眼,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特别是雨儿,趁早把你那些男装给收起来。从今晚起,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
白玉茹满不在乎道:“怕什么?!我们是白家的小姐,堂堂白家还怕人家不成?!爹爹,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白玉薇福下身:“女儿谨记爹爹教诲,一定严于律己,好好看着两位妹妹。”
苏雨谣浅笑道:“有爹在,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我们白府的门槛,恐怕要被踏扁了!”
白宇看着笑靥如花的苏雨谣深思不语。白卓也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苏雨谣,白诚有些忍不住,便问:“你们怎么惹上皇家了?”
苏雨谣轻笑出声,道:“大哥说得好生奇怪,什么叫‘惹’上呀?我们是攀上高枝,要变凤凰啦!”
白诚皱眉道:“我不懂你们这些姑娘家的心思,可我知道,皇上这步棋以退为进,是步高招。”
白夫人和白家姐妹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苏雨谣心思一转,装作惊慌道:“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婚姻大事,是皇上布的局么?”
白卓笑着拍拍白诚的肩膀,说道:“大哥,圣意难测,不要吓坏了娘亲和妹妹们。”
“好了。诚儿、卓儿、雨谣,我还有事情找你们,其他的都回去歇了罢。”
白夫人心中忐忑。白玉薇扶着母亲,临出门前,神色担忧地回望了眼父亲,她总觉得父亲并不欢喜。
“雨谣,你告诉爹爹,今天怎么好心帮小茹做起媒来?”白宇走到苏雨谣面前,没了威严,神色和缓地问道。
想哄骗我说什么吗?呵呵,苏雨谣对爹爹实在是了解得很,这一招对她已经不管用了。不过,她倒是有个答案可以告诉他。
苏雨谣吐吐舌头:“雨谣知道这祸闯大了,可是,我就是想整整二姐嘛。本来听说大皇子已经有了一个妃子,想他也不会答应二姐嫁过去的。可是……可是,谁知道,二姐那幅画打动了大皇子啊!”
白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谁不知道那幅画,是你描过的!”
苏雨谣垂下头,叹气说:“连这都给爹爹看出来了。实在是二姐的画画太差了,我不得不小小加工一下……可是,”她抬起眼眸,神采飞扬地说,“爹爹,我也算是给二姐保了次好媒啊!当朝大皇子耶,说不定以后就是皇上呢,那二姐不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吗?”
白宇哭笑不得,说:“你怎么不把自己变凤凰啊?”
苏雨谣大义凛然道:“二姐能幸福就好。我么,今生最大心愿就是浪迹江湖,成为一代女侠!宫廷生活才不适合我呢!”
“可苏女侠已经指给三皇子殿下了,这可怎么办呢?”白宇好笑地看着宝贝女儿拍着胸脯。
苏雨谣鬼鬼一笑,悄悄地说:“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泄露出去。我呀,准备把三皇子拐了,跟我一道儿浪迹天涯!”
白卓合扇往她头上一敲,说:“做你的大头梦罢!”
苏雨谣揉着额头,撅起嘴道:“三哥你,非君子,竟然动手。”
白诚一本正经地说:“三弟说得不错,你这主意就让它烂掉吧。你拐了四皇子我倒是相信,拐三皇子?”白诚摇头,上官曜是个深不可测的主儿,平日里待人似是玩世不恭,可他的手段也不是没人见识过。两年前,他接管了兵部,正是白诚的顶头上司,不消一月,追回了贪污的军饷,拿满当当的证据判了先前兵部侍郎绞刑。以后,兵部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不得不说,白诚能大败乌雅国,也要依仗上官曜在后方的支援。
苏雨谣心道原来大家都看出上官曜的心思了,那也好,反正皇上未里储,嫡长子继承制也废了好些年,就让大家光明正大地来争一争罢。
“好困啊,爹爹,雨谣想去睡了!好不好?”
白宇心疼地看着宝贝女儿疲惫的神色,想起她为准备曳城图肯定是累坏了,赶紧让她去休息。白诚和白卓坐着,却是愁眉不展。
白卓说:“大哥说得对,皇上这步棋,走得确实妙。敌动我动,敌进我退,敌再进,一举封杀。爹爹,我们卷进一个大旋涡了。”
白宇点点头:“上官曦是嫡长子,身后是曳城兰家。兰家世代不为官,可是在野之人更难测。兰家人才辈出,庞大的家族却不出一个纨绔,可见家教之严。就像一支军队,军容整齐,军纪严明,是个可怕的敌人。李尚书之女是他的侧妃,想必李远会助他一臂之力。”
“上官曦痴迷书画,书画是他的弱点,有弱必能克。但上官暄没有,为人平和,难说笑里藏刀,他也是兰皇后所出,虽是次子,可保不齐兰家会全力支持他。更何况,他府中幕僚甚多,卧龙之才不在少数。”白卓对上官暄的印象并不好。上官暄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比起白卓这潇潇洒洒的真君子,显得有些伪饰。
“真正的猛虎,应该是上官曜。”白宇此刻一脸的老谋深算,“后宫有佟贵妃,马上就是佟皇后了,佟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若上官曦或者上官暄真坐上了那把椅子,他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白诚黯然道:“难道大姐和两位妹妹必定……”他说不下去了。夺嫡之争是不可避免的,不管哪位皇子赢,另外两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白卓问道:“爹爹打算怎么办?”
白宇轻笑道:“白家只效忠皇上一人。”
白诚和白卓相视一眼,点点头。
白卓想了想,又说:“爹爹,必要时,也要赌一把。”
白宇点点头。
苏雨谣回到苏苑就遣开了霈儿,熄了灯,然后就听见规律的敲门声。苏雨谣迅速打开房门,人影闪进,再确定没有人后,不动声色地关了房门。
回身,看到来人坐上了卧榻,悠闲地喝着茶,便问:“三殿下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上官曜。他放下茶杯,轻笑道:“雨儿既然知道我会来,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何来呢?”
苏雨谣拔下发簪,散开发丝,坐到梳妆台前,淡淡地说:“未来岳父的寿礼,三殿下准备好了?”
“自然准备充分,”他起身,站到苏雨谣身后,缓缓俯到她耳边,轻声说,“皇妃是在诱惑本皇子吗?”
苏雨谣清冽笑道:“美人计对三殿下会有用么?雨谣真是受宠若惊了。”
上官曜撩起苏雨谣垂在肩上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道:“要是别的女人,真的没用。雨儿么,就另当别论了。”
苏雨谣转过身,面向上官曜说:“曜,你忘了你说过的,不会对我动情的?”
上官曜敛起笑容,将发丝理到她耳后,直起身子,说:“没有。”
“那就好。”苏雨谣回身,重新拿起梳子,理着头发,“你早些回去吧。我要歇息了,明日姚语还要赴大皇子之约呢。”
上官曜又俯下身,看着镜们映着月光显得苍白的脸庞,说:“雨儿真像一只妖姬。”
苏雨谣妩媚一笑:“曜才是狐狸呢。”
上官曜离开后,屋内的暗影并未消失。
苏雨谣叹口气,说:“白玉茹又做什么傻事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让霏儿准备了厚礼,明日拜访大皇子侧妃。”
“什么?”苏雨谣不禁大笑,“拜访李妃?呵呵,她这么急么,佟妃娘娘可还没说要什么时候把她迎进上官家哪!”
暗影不答话。苏雨谣想了想说:“明日将我要和大皇子在醉雨楼见面的事传进她耳朵里,至于李妃,就不要惊动了。”
“是将她拦在半路么?”
“对。拦在半路,然后,亲爱的姐姐,咱们就在醉雨楼不见不散了。”苏雨谣咧嘴一笑,有二姐在,这个游戏绝对好玩。
暗影闪出。苏雨谣拿起一支金钗,默默道,娘,雨儿一定会实现您的心愿的。
白玉茹一大早起床,准备好了一切,想到她将是大皇子正妃,李嫣然不过是侧妃,现在去自己上门去拜访已是让她占了便宜,她若守时去了叫人笑话。于是,约在上午,她直到晌午才慢慢地出门。这正妃的架势要摆足,要不然像娘一样,叫苏洛骑在头上。
轿子刚出白府不久,便停了下来。
“霏儿,怎么啦?”
霏儿向前张望了会儿,道:“前头有个算命摊,围了好多人,阻了我们的去路。”
白玉茹皱下眉头,不满道:“好大的胆子,敢拦本小姐的路!快去遣了!”
“是。”
霏儿跑上前,喊道:“我家小姐要过去,你们快快让路!”
那群人非但没有散开,反而有人说道:“你家小姐是公主吗?凭什么让我们给她让路?!”
“就算是公主来了,我们也不让!”
“对!这先生是神算子江水寒的关门弟子,他今日肯为我们平民百姓算一卦,还不首卦钱,这大好事,怎能叫你一个小姐给搅了?!”
“对。不让,你们绕路去吧!”
霏儿见这群人坚决得很,急急地折回去,一言一语地告诉白玉茹。白玉茹正要发作,听得那边,有个温醇的声音道:“大家少安毋躁。可不要冲撞了贵人。”
霏儿循声望去,一个布衣中年男子正往这边走。到轿前,作揖道:“不知在下可否为小姐卜一卦?”
白玉茹嗤之以鼻,道:“江湖术士,你可知道我是谁,不怕项上人头不保吗?”
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在下非一般江湖术士,乃是神算子江水寒的弟子。不敢说能测天机,可是人命算得是准的。”
白玉茹听说过神算子的名号,心下对这个算命先生有几分相信,便说:“那你说说本小姐的命如何呀?”
男子笑道:“请小姐伸出右手,在下看了手纹,再细细道来。”
白玉茹依言将右手伸出轿帘,算命的男子看了半天,点点头,然后对着轿子再作揖,道:“在下三生有幸,能为凤女卜卦。”
白玉茹奇道:“凤女?什么意思,本小姐命运如何,你如实说来,休得打马虎眼。”
男子哈哈大笑,说:“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小姐命中显贵,如何贵,实乃天机。”
白玉茹追问,男子笑道:“小姐好好想想,天下,何为凤,何为凰。”
白玉茹一听,心中一动,不禁溢出笑容,道:“这道士说的不错,霏儿,赏他一碇金子。”
男子赶紧摆手说:“在下只为有缘人卜卦,并不图银财。小姐如此慷慨,不妨多援助穷困之人,也为日后的劫难积得几分阴德。”
“劫难?”
男子一本正经地说:“凤途高远,路不平坦。还请小姐务必小心应对。要说劫难,此刻小姐正有一难。”
白玉茹心下疑惑,难道去见李嫣然是祸吗?再想询问,抬头,轿前哪还有人。问霈儿,只道是踱步而去,不复可寻。
此时,有家仆来报,说三小姐约了大皇子在醉雨楼见面。
白玉茹哼了一声,心道这小妮子在玩什么把戏,她定要瞧瞧她的狐狸尾巴,让霈儿去告诉李妃她今日有事不去,一行人急往醉雨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