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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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半的时候,傅南弦往讲台下看了看,同学们大多已经睡了。从午休开始到现在,班上一直很安静,不太需要有人管理秩序。傅南弦于是也趴在了讲桌上准备小憩一会。
两点钟的时候,午休铃再次打响,午休结束,再过二十分钟就开始上课了。傅南弦将讲台大致收拾了一下,拿上了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座位上。
穆西梵还趴在课桌上没有醒,傅南弦也只是将课本文具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之后就转身出了教室。期间,傅南弦都是轻轻的,他生怕自己吵醒了穆西梵,毕竟那个人,看起来睡的正香。
穆西梵是被魏嘉宁叫醒的,魏嘉宁正好到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接水,见穆西梵还没醒,就去拍了拍他的背,“还不快起来,再过一会就上课了。”
穆西梵却始终没抬头,连眼睛都没睁开,嘟囔着:“嗯嗯嗯。”
魏嘉宁摇了摇头,转身接了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中的时候,魏嘉宁作为班长,就经常督促着全班同学,尤其是穆西梵,他是班里很让人头疼的,倒不是他不遵守纪律,而是哪怕他遵守纪律,课堂上绝大多数时间也是认真听讲的,但是成绩却总是上不去。为此,当时初中的班主任、学习委员和魏嘉宁一起,给班上的后进生开了几个小会,穆西梵就在其中。
但是那几场小会对于穆西梵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他的成绩依旧徘徊在中游,不上不下。
傅南弦回教室的时候,穆西梵已经醒了,正从自己的书桌的抽屉里找第一节课的课本。
傅南弦进教室坐下的时候,穆西梵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随即就想起了刚刚午休时,有个人似乎离自己很近。当时穆西梵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他好像是闻见了一种气味,是一种很清冷的木质香。穆西梵不由得装作找东西的样子,离傅南弦更近了一些,于是,他再一次闻到了那种味道。淡淡的,不似香水,倒像是傅南弦身上本身的味道。
下午的三节课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因为连续三节课,都是文科的内容,历史、地理、政治三门课换着来。
源城一中的传统就是重理科的,里面的学生大部分也是立志在高二分班的时候就要选理科的,所以文科课堂,一个班里也不会有超过十个人是认真听讲的,大部分同学都会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情。
穆西梵就属于那十个人里面,作为一名数学成绩不好的学生,总也不能指望他的物理化学成绩优异吧,而且穆西梵原本就打算今后选择文科,高考的时候通过美术艺考,进入清华美院。
所以文科课堂,穆西梵倒是听得很认真,甚至有时候老师提个问,他都能回答上来。
傅南弦在穆西梵第一次回答上老师的问题时,抬眼看了一下他,但是穆西梵当时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人的眼光。傅南弦惊讶于穆西梵的求知欲望,但仔细想了想,又很快明白了穆西梵的目的,看来,他以后是要选文科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傅南弦便低头继续预习化学课本了。
三堂课很快结束,下课之后,就连魏嘉宁和许耀丹都注意到了穆西梵的反常行为,魏嘉宁和许耀丹转过头问道:“穆西梵,你以后,是要选文科吗?”
“嗯。”穆西梵一边收拾课本,一边回答道。
傅南弦原本是拿起水杯要起身去接水的,但是听到身边三个人讨论的事情,又默默将水杯放了回去,假装还在看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三个人接下来的对话。
“我也想选文科。我想走艺考这条路,但是又怕我爸妈不同意。”许耀丹说,“我以后想继续跳舞,但是我爸妈想我好好读书。”
穆西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耀丹,毕竟自己的情况和她完全不同,他要艺考进入H大美院,是他爸妈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他爸妈当年就是H大美院的,所以也希望穆西梵能走他们走过的路。
魏嘉宁在一边抱怨道:“现在不是才高一刚开学吗?文理分班不是在高二开学吗?你们怎么都这么早就想好了选文科啊?一中的文科班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我要参加艺考啊,要正儿八经地去学画画。不然以我的成绩,参加高考怎么考一个好大学?”穆西梵接过魏嘉宁的话。
傅南弦听到这,才悠悠地起身去接水。傅南弦和穆西梵不一样,作为一名优等生,他注定了会选择理科,以后通过高考进入一个好的大学,再找到一个好的工作,规规矩矩,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没有太多的期待。
傅南弦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上课铃正好打响。
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宋云清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好了,上课了。今天的自习课,我们就进行班委的选拔。首先,我们先让有意想任班长一职的同学上台进行演讲。”
……
“还有没有同学想要当班长的?”宋云清在魏嘉宁和另一名同学做完演讲之后问道。虽然是向讲台下坐着的所有学生提出的问题,眼睛却紧盯着傅南弦。在她眼里,傅南弦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他好像不太愿意和人交流,这对一名优等生来说可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成绩好对于一名学生来说当然很重要,但是宋云清更注重的,是一个学生为人处世的能力。
但是傅南弦却还只是低着头看书。
穆西梵注意到了班主任的目光,多管闲事地碰了碰傅南弦的手肘,“老师问你呢。”
“嗯,我知道。”
宋云清在心里叹了口气,“好,接下来就请大家开始举手投票吧。”
穆西梵多嘴低声问道:“你不愿意当班长吗?”
“嗯。”
“为什么?我觉得你可以当班长啊,我还想着你要是去演讲,我就给你投票呢。”穆西梵一边无奈地给魏嘉宁的竞争对手投了票,一边歪着头和傅南弦说。
傅南弦听到最后一句,才抬起头,“你想……给我投票?”
“是啊。”
“为什么?”
“觉得你合适。”穆西梵话只说了一半,他只是不太想让魏嘉宁做班长,初中三年,他就一直受着魏嘉宁的压迫。魏嘉宁做班长太过尽职尽责了,也太啰嗦了,他不太愿意魏嘉宁继续那么唠叨下去。相比于讲台上的两个同学,穆西梵打心眼里觉得傅南弦更合适班长这个位子。和魏嘉宁竞争的那位同学,明显气场很弱,比魏嘉宁都弱,更不要说相比于傅南弦来说了。
傅南弦听到穆西梵的话,倒是愣了两秒。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觉得他合适去做什么了。其实很早以前,也有人说过,他合适去做班长,那个人,当时和傅南弦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得知他的身世之后,却开始疏远他,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和他说过什么话了。
傅南弦愣愣地看着穆西梵,看了足足五六秒钟,直到穆西梵也扭过头,两人对视的时候,傅南弦才将视线收回到了书本上,但心神,却再也没有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