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寸心如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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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南王与星翎倒过得与往日一样,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照常一起吃饭,一起去灵坊,只是两人之间多了一份客气与疏远。
“阿姊,逛商圈去!”托娅对逛街这件事,永远乐此不疲,“阿姊,我今日要买份大礼。”
“又有何喜事?”星翎并不觉得奇怪,谁家有喜事都会有托娅的身影。
“你猜!”托娅俏皮道。
“谁的生辰?”“谁喜得一子?”“谁家高中了?”
托娅摇摇头。
“谁家娶亲?”星翎问。
“对了对了,不过不是别家,是我家!”托娅高兴地说,“是东王哥哥要娶妃,就是他红绸节的缘分女子。”
“不过他不准备办宴,太没有意思了,还以为可以热闹热闹,这可不像东王哥哥的风格!”托娅嘟哝道。
星翎自嘲地笑笑,看来担心东王看上自己,也是自作多情。
“阿姊你别看东王哥哥平时挺凶的,其实他人很好的。他是我们胡拉的保护神,胡拉每次运粮他都得去,银狼见是他都不敢抢。有两次他没去,我们的粮食就被银狼抢走了!”托娅自豪地说道。
“他是胡拉女子的梦中情人,你别看他有好几个妃子,但他并不爱她们。作为未来的图王,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所以红绸节的有缘女子他都会娶。”托娅说得理所当然。
“不过他说过,王妃的位置要留给心仪的女子,他甚至愿意为了心仪的人,将其他妃子都遣散。就如父王为了母后遣散所有妃子一样!”托娅拉着星翎的手认真地说,似乎在试探星翎。
星翎顿时怒火中烧,没有考究托娅的表情,也没深思托娅的言下之意。
她只觉得东王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把女人当成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喜欢不喜欢都娶回来,当成自己的一件物品。这和银狼有何区别?
但她不好当着托娅的面发作,请托娅代选了一份礼物了事。
她亲自选了一个玉佩,紧握手中。。。
往回的路上,托娅提议她搬到公主府住。星翎也想,在南府住了许久,最初因语言障碍只能依赖南王。如今,他们之间的裂缝,不会因两人假装没有就烟消云散。
她想了想,答应了托娅。
回到南府,星翎将玉佩递给南王,南王不解地看着她。
“今年你将玉佩送予我,礼尚往来,我还你一个,下次红绸节你又可以用了!”星翎说这话时,并非全无赌气,但她也并非全为了气南王,只是见他原本身上一直带有玉佩,如今空荡荡的。
南王脸色一沉,星翎还未见过南王生气。见他似乎真生气了,忙道歉说:“对不起,我的意思不是你明年也需要用,我是。。。”竟然语塞,感觉越抹越黑。。。
“你不用给我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南王的眼神黯淡下来。
星翎受不了他如此说,拒绝别人还说对不起,是最伤人的。但是她微微一笑,转了话题,“托娅让我搬到公主府住,我答应她了!”
南王怔怔地看着她,满脸的惊愕与忧伤。星翎想你这又是何必呢?
片刻之后,南王淡淡说了两个字说:“也好!”说完即转身离去。
当星翎收拾好行李,同公主府的侍从离开时,发现南王并不在府上。他也许真生气了,或许并不在乎吧。星翎回头看看,低声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南府。。。
公主府与南府一般大,府中央有个小池塘,养了些小鱼,配上池塘边的绿色植被,倒是另有一番韵味。院子西面墙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粉红色的花朵。
公主为她准备的房间靠近东南面,与南府房间的简朴不一样,这里更像闺房。房间的南面摆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是一副百花齐放图,屏风后面是一个沐浴桶,旁边是挂着白色纱幔的大床。
东北角摆放着一个精致雕花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及各类胭脂水粉,梳妆台旁边是衣柜,衣柜中也挂满了衣物,都是星翎所喜好的。
房间中央是一个方桌,方桌上放了一个茶壶,壶口还冒着热气,旁边有几个精致的茶杯。桌旁的香炉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弥漫着整个房间。
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入,零碎地撒在房间西北面的一架瑶琴上。星翎轻轻的拂过琴弦,是一把上好的琴。
星翎感激地看着托娅,托娅笑着邀功,说:“满意吧?”
“甚是满意,谢谢你!”星翎拉着托娅的手真诚地说道。
“不光要谢谢我,茶具和瑶琴可都是东王哥哥送来的!”托娅说。
“那劳烦你代我谢谢他!”自从红绸节后,星翎就故意躲着东王。
“要谢谁呀?”东王豪爽霸气的声音从府门传来。
“东王哥哥,刚说到你,阿姊说要谢谢你呢!”说着托娅给东王一个眼色,就带侍从们离开了。
星翎尴尬地站在原地,微微鞠躬对东王说:“小女谢谢东王!”
“若想答谢,可否愿意陪本王到契拉湖转一圈?”东王问。
“这。。。我还是弹奏一曲以表谢意吧!”星翎来到琴边。
“恩,也好!”东王无可奈何道。
星翎先奏一曲《战台风》,又奏一曲《高山流水》,接着又是《东海渔歌》,然后一首接一首。。。
东王起初还坐在桌旁独自品茶,一会儿就打起瞌睡来。直至托娅命人请他们用餐。。。
东王隔三岔五就到公主府一趟,这是星翎最为苦恼的事。每次她都想躲,可托娅却似故意撮合。
好在东王并没有越界的语言和行动,不是听她抚琴,就是聊天。大都是他在说,说他如何威慑狼族,说民间趣事,说各国的事。
从东王口里她得知,霍少爷原来是华国当朝大将军霍天的独子——霍非鸣。她竟有些想念那个飞扬跋扈的少爷,想念天真烂漫的十六、心醇气和的霍大、睿智沉稳的霍六,甚至想念被她整得嘴巴肿了五天的毒舌霍二,以及出口成脏却一身正气的霍三。。。
她回过一次南王府,南王独自站在亭中,那孤独的白色身影刺酸星翎的眼睛。待那个身影转身回头,微笑看着她的时候,她看到微笑后面的孤寂与悲伤。
她迅速逃离,独自坐在契拉湖边。她不知自己的心为何如此痛,那孤寂,像是沙漠中的孤月,那悲伤又是为何?可为何如此孤单,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自从从南府回来,星翎总是睡不好,经常半夜醒来不得入眠。她总会想到那抹孤寂的身影,她好想回去给他一个拥抱,不为何,就想给那个一直给她温暖的他些许温暖。
纺织工作进入尾声,星翎趁此机会常待在灵坊,一是指导女工,二是为了躲避东王。
日子原本也趋于平静,直到一天,南王府的侍从交给她一个枕头,那正是她送南王的羊绒枕。这惹恼了星翎,不待侍从解释,就劲直冲向南王府。
南王站在亭子中央,手拿酒壶仰头往嘴里灌,她本想直冲过去夺酒壶,却停下脚步。
只听见南王在自言自语道:“母亲,你为何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国度?你为何要我好好的活着,却不教我如何活?”
“心爱的女子我不敢爱,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敢留!”说着又举壶灌酒。
星翎大步前去,夺下酒杯,他怔怔地看着她。这次没有微笑,眼睛里全是痛苦。
星翎一把将他抱住,紧紧地抱住。。。
直到公主派人寻来她。。。
托娅散去侍从,拉星翎坐下,“阿姊,东王哥哥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他求母后提前红绸节,他亲自到华国为你买瑶琴和茶具,他还为你布置房间。。。你。。。你不要再去南王府了,好不好?”
“是他让你劝说的,也是他希望我搬出南王府吧?”星翎略带生气地问。
“是!但南哥哥对你并不在意,我才想撮合你和东王哥哥,东王哥哥对你真的极好,我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阿姊!”托娅急切地说。
“托娅,我累了,我想休息了!”星翎淡淡的下逐客令。
星翎躺在床上,思量着今天南王的话,“为何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国度?心爱的女子我不敢爱!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敢留!”
为何是不属于他的国度?他不是胡拉的南王吗?心爱的女子是谁?他身边也无他人,是指自己吗?他到底遇到什么事?
一串串的疑问,星翎决定明天一定要去问清楚。
第二天一早,星翎正准备去南府,托娅却拦住她的路,“阿姊,你这么早要去哪里?灵坊的女工恐怕还没有到吧?”
“我要去南府!”星翎坚决地说。
“阿姊,不要去好不好?东王哥哥知道会很伤心的!”托娅恳求到。
星翎心里冷笑到,他伤心于我何干?我又不是菩萨要普度众生!不过她并没有表达出来,但她的行动表明了她的决心。
托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生在皇家的她,并不是完全不谙世事,阿姊这样的选择只会害了她自己和南王的。
星翎来到南府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她停在假山后面。
“和弟,本王并不想为难于你。本王对阿翎的心人尽皆知,虽然阿翎曾住你府上,但本王希望你们联系不要过于密切。本王已经给母后提过,要娶她为王妃,日后的王后!”这个声音有不容反驳的坚决。
“和弟,从小你性子都冷淡,对什么都不在乎,而我什么都要去争去抢。父王总说我过于强势,但王兄从未抢过你什么,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我很在意我们兄弟情义。但对于阿翎,我却志在必得,算是为兄求你了!”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却同样不容反驳。
星翎似一蹲石像,无法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