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慕容璟做事更加勤谨，慕容恪也乐见其成地把事情交给他做，一个没有根基的皇子用起来让人很是放心，直到那一日。
    那一日，上朝之时，慕容恪又当众赞赏了慕容璟，夸他做事勤谨，不畏辛劳，是众位皇子的典范，其他皇子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鄙夷。
    “二哥，六弟近来颇受父皇赏识啊！”从前六弟在父皇不得脸时，二皇兄独占鳌头，虽说父皇更宠爱四弟，但受群臣推崇的仍是二哥，三皇子见慕容璟近来很猛，不由得替二哥打抱不平起来。
    “赏识有什么用？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继承大统！”路过的四皇子鄙夷地说道。
    “四弟说得对。”二皇子跟着附和，朝三皇子挤了挤眼睛，让他不要多言。
    “也是，就冲着他母妃亡国公主的身份，父皇还肯留下他都是心慈手软了，要我说，当初就该……”
    “三弟！”二皇子听他越说越离谱，急忙出言制止。
    意识到说错话的三皇子，心虚地拍着胸口，慌忙左右看看，见没人看到，才心有余悸地道：“失言！失言！”
    几个人便匆匆离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拐角处，一个身着朝服的少年将方才他们的对话尽数听去。
    “六弟，你在这里作什么？”下朝之后，五皇子被慕容恪单独留下问话，嘱咐他与那日苏公主好好相处，重申了一遍这桩婚姻是于两国百姓都有益的大事，当他出来时，众位大臣都散了，没想到在拐角处遇到了慕容璟。
    “五皇兄！”慕容璟回过身行礼，为了避免他追问，干脆先发制人地问起了父皇和他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说让我好好待她呗。”五皇子无奈地笑笑，这桩婚事并非他本意，可母妃说他这样平庸的人，能攀上这样的婚事是他的福气。
    “皇嫂是爽朗之人，五皇兄多与她处些日子，说不定就喜欢上她了。”夫妻之事，慕容璟不懂，只好如此安慰。
    “但愿吧！”五皇子摇着头走去。
    慕容璟忧心忡忡地回到了王府中，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直到午膳时分。
    “璟儿，你，怎么了？”下人们来告诉徐姑姑，说殿下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任凭怎么叫也不开门，于是徐姑姑只好亲自来请。
    喝了一口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慕容璟眸子低垂，似是无意间提起：“姑姑，我母妃究竟是谁？”
    听闻这一句的徐姑姑如临大敌，有些结巴地道：“你母妃是苻嫣然啊。”
    “我不是说她的名字，我是说……”慕容璟既想问又不敢问，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后道，“她的身份。”
    “咣当”一声，徐姑姑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上，有些迟疑地问：“你知道了？”
    他们说的果然是真的，他总算知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父皇也不会看重他了，一个亡国公主的儿子，带着异国血脉的人，怎么可能和慕容恪同心同力呢？自己就如同跳梁小丑，让别人看尽了笑话。
    “母妃她是怎样的？”从前只听姑姑说母妃是个罪人，都没细细地了解过母妃的过去。
    “她很美，也很和善，你长得很像她。”这是徐容在苻嫣然身上感受到最多的两点，几乎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她。
    “那母妃为何亡国？”
    这桩陈年旧事终究是瞒不住了，徐容叹了口气道，“还能为什么，领土纷争，自古不断，古月国势单力薄。”
    “为何人所灭？”慕容璟猜测出了当年的真相，却又不死心地偏要问上一问。
    姑姑一声不吭的反应验证了他的猜想。
    父皇，他的好父皇，原来是他的杀母仇人，亏他那么多年冤枉母妃心狠手辣，刺杀夫君，原来心狠手辣的是他的好父皇，在母妃为他辛苦诞育皇子之时，他竟然派兵灭了古月国，囚禁了母妃的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