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都满上！”
    北城就是这么一座活力四射的城市，即便天空下起了雪，依然很多人选择在大晚上的跑出来喝酒。
    这时，虽然只是晚上七点，但北城墨色的天空让人误以为此时已然进入深夜。位于朝天区的一条小吃街一到晚上就灯火通明，无数的人会在这里吃饭喝酒一直到午夜，他们似乎全然忘却了初冬的寒冷。
    “成哥，最近发了洋财了？这么豪气？”
    一个叫胡成的二十多近三十岁的男子宴请自己的兄弟，点了一桌的大鱼大肉，他喝了口酒，很“豪气”地说：“刚做成了个”生意”，老板给了我很多钱，这才是第一笔，明天会把剩下的钱给我。来哥几个，敞开了喝！”
    “哎哟成哥本事，来哥几个咱敬成哥！”
    “祖传，能确定嫌疑人吗？”重案组长纪小刚在警车上通过对讲机问道。
    陈祖传是朝天派出所的副所长，也是陈凯恩的表弟（见《正义征途2》）。陈祖传正带着一队的便夜民警靠近胡成，他通过对讲机说：“纪组长，可以确定是他！”
    “抓捕！”
    陈祖传领命后快步走上去，胡成一看，忙对自己的兄弟说：“你们看，后面来的那几个人是寻仇的，你们帮我挡一下我打电话叫人！”
    “M的！”那几个酒鬼接着酒胆，加上不知道对方是警察，拿着啤酒瓶子就准备抡过去。几位民警见状，连忙招架着抵挡。就在这瞬间，胡成拔腿就跑，陈祖传大喊：“警察！站住！”
    陈祖传一脚踹开其中一个酒鬼，连忙追上去。胡成边跑边跟电视剧演的那样掀翻路边的餐桌，企图阻挡陈祖传。陈祖传是警察，不可能像胡成那样不管不顾地跟头疯牛一样横冲直撞。
    正当胡成自喜冲到人多的路边的时候，一辆商务车冲了出来直接停在他面前，胡成没能及时“刹车”直接撞了上去。这时，胡成正躺在地上捂着额头呻吟呢，陈祖传带着几个民警赶了上来，给胡成戴上了手铐。
    纪小刚从商务车上下来，亮出了证件：“市局重案组的！刚才的饭好吃酒好喝吗？”
    “好吃…”胡成不知道是被问懵了还是撞懵了，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纪小刚冷冷地说：“你还真是有本事啊，今天早上让一个人一大早就尝了”祥”！带走！”
    纪小刚和陈祖传互敬了个礼，说：“谢谢你们啊，胡成我们带走了，那几个人交给你们，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好，辛苦了。”
    就这样，警察做事就是这么利索。胡成，就是今天早上那个涉嫌寻衅滋事的犯罪嫌疑人！这个案子很小，理论上不需要动用重案组，但考虑到他的“后台”可能是犯罪集团，而且跟监察委的案子有重要关联，所以徐思瑶亲自参加审讯。
    胡成坐在审讯室里，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叶祖辉放的监控视频。根据监控画面和林德志的描述，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面罩的胡成一大早提着装着粪便的水桶进入林德志所在的公寓，作案后原路逃离。当他跑了几百米后就将面罩摘了下来，被监控拍了下来！证据确凿，他无法抵赖！
    当然，胡成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警方要的不是这个，如果只是想追究他个人的刑事责任，直接由派出所来解决就好。徐思瑶单刀直入：“谁让你这么做的？”
    “什么谁让我这么做的？”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泼粪？”
    胡成还是一脸无所谓地说：“就看他不爽！”
    叶祖辉紧接着问道：“那你在泼粪后用那个马桶塞塞住被害人后说”你别多管闲事”是什么意思？”
    “我有这么这么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徐思瑶瞪着他，说：“你一定知道被害人的另外一个身份，这才是你袭击他的真正目的。此外我告诉你，如果你告诉我们是谁指使你的，你涉嫌的罪名是打击报复证人罪，刑法是三年以下，我们还可以算你立功。如果你不说，罪名就是寻衅滋事，你用马桶塞袭击被害人，导致了被害人失去了两颗牙齿，算是轻伤，要依法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所以…”
    “所以你就欺负我是法盲对吧！”林德志的语气说得好听点就是嚣张，说得难听点就是欠打：“打击报复证人罪，犯罪对象只能是证人，那个所谓的被害人是不是证人是你们说了算吗？还有你说他轻伤，打击报复证人罪造成轻伤的刑罚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不错嘛，行家呀。”徐思瑶说：“那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被认定是寻衅滋事罪，你面临的刑罚将更加严重！”
    “这牢我坐得起！如果我供出了我老板，我将一无所有，相反，这么几年下来我可以有很多钱！”胡成显得很兴奋：“五十万啊，我在老家挣多少年都挣不到！你们当我傻啊！”
    无奈，警方只能从其他手段进行侦查了，比如通话记录。对方也算是狡猾，找了这么个贪钱且守口如瓶的人，还灌输了法律常识。面对这样的人，警方要想突破，必须要找到足够的物证。
    “支队长。”见徐思瑶和叶祖辉从审讯室出来，黄润龙拿着刑事技术科的勘察报告来向徐思瑶汇报：“经过勘察，在林德志房间的门锁上以及枕头套上等几个关键位置没有发现可疑指纹，但是，在排除了干扰鞋印后，确实发现了嫌疑人的鞋印！”
    这时，叶祖辉和黄润龙没发现徐思瑶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拿着那份勘察报告都没办法仔细看，很艰难地说：“发给监察委…”
    话还没说完，徐思瑶便捂着嘴冲进了厕所。叶祖辉和黄润龙见状，连忙跑回办公室，对重案组的两名女警卢婷婷和卫书凌说：“婷婷，书凌，刚刚思瑶突然冲进了卫生间，应该是吐了，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卢婷婷和卫书凌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小跑进厕所，看到思瑶在洗手盆旁边吐得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难受。
    “思瑶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徐思瑶似乎好些了，但还是很难受，她边清洗着洗手盆边摆摆手，好一会儿才说：“没事，习惯就好。”
    卢婷婷看着徐思瑶，想了想后对卫书凌说：“你不是还有个柠檬吗？快去弄成柠檬汁。”
    卫书凌不知道啥意思，但还是照做。徐思瑶虽然是支队长，但不比她们两个新女警大几岁，这也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在把徐思瑶扶回办公室后，重案组的其他警员全部人员围了上来，徐思瑶缓了口气，抱着热腾腾的柠檬水，心里感觉很温暖。纪小刚很关切地问道：“支队长，我们送你去医院吧？或者我给陈局长打电话。”
    徐思瑶喝了口柠檬水后苦笑着说：“哎呀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啦，行了你们不用管了。”
    “不管哪成啊？！”李国风说：“共事那么多年也没见你这样，
    卢婷婷拍了拍李国风的肩膀，很轻松地说：“风哥，这你还真不用管，咱们思瑶是准备要”升官”了！”
    “真的？！”虽然徐思瑶晋升得很快，但她毕竟是从重案组走出去的，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可是——
    “升官跟她不舒服有啥关系？”
    “首先我谢谢你们的关心，但你们也太打破沙锅问道底了吧。”徐思瑶把那杯柠檬水放在桌面上：“八个月后，我跟凯恩就要升官当爹妈了！”
    “哇塞！恭喜啊思瑶！”不用说，这将成为重案组的谈资！徐思瑶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好了，说正经的。现在基本上可以证明林德志是被冤枉的，但胡成背后很可能存在一个涉黑涉恶的犯罪集团。所以，接下来要围绕胡成的关系圈进行摸排，挖出背后的犯罪集团！”
    “是！”
    “所以，你就这么把咱们的秘密说出去了？”这天晚上，陈凯恩早早地就回家了，他和思瑶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坐在床上聊天。
    徐思瑶双手放在后脑，背靠着床板，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说你也不要太迷信了。”
    广东有个风俗，那就是胎儿没到三个月（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不能跟别人说该孕妇怀孕，不然胎儿就会“小气”而“离开”。陈凯恩虽然是个党员，但他也是一个好丈夫，未来必然是一位好父亲，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陈凯恩坐在思瑶的右边，他将左手搭在思瑶的左肩上，搂过思瑶kiss了她一下，再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没有说任何话。思瑶也静静地坐着，没有打扰他。随即，陈凯恩俯下身将耳朵贴在思瑶的肚子上。
    徐思瑶饶有兴趣地看着凯恩，拍了拍他的头，问道：“怎么样了？你研究出什么了？”
    “经过我仔细的侦查，啥动静都没有。”
    “废话！”徐思瑶忍俊不禁：“我自己都没感觉！就跟没怀一样！”
    “是是是，等过多几个月你可就难受了。”陈凯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去旁听了那起抢劫杀人案吗？法院怎么判？是认定抢劫加故意杀人还是只定了抢劫？”
    “认定了抢劫加故意杀人！判处死刑！”一瞬间，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徐思瑶接着说：“估计那货会上诉！”
    “算了算了，我们不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这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哟，你这么好心？”徐思瑶用手腕勒着凯恩的脖子，问道：“你是希望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是女孩，我就照顾和保护你们母女俩，如果是男孩，我们爷俩就照顾你！”这是陈凯恩在高中时期就想好的套路式回答。徐思瑶显然不满意：“答非所问，你无权保持沉默，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都行，如果是男孩，就让他跟着我学搏击之类的。如果是个女孩，就让她跟你…算了，不说了。”
    “你几个意思？！”徐思瑶笑着勒着凯恩的脖子，陈凯恩指着思瑶说：“你看，我们女儿以后像你这样，还怎么嫁人？”
    这时，陈凯恩的电话响了，他一看，脸色大变，连忙出去接电话，这一幕，对于陈凯恩和徐思瑶都是常态。陈凯恩来到了客厅，在漆黑一片中接听电话：“星雨？怎么了？”
    “凯恩，你立刻回办公室，江书记要见你！”
    陈凯恩一看手机，此时才九点多钟，江佳没下班也是很正常，但如此急着，必然有事。陈凯恩连忙换好衣服，对思瑶说：“媳妇，江书记找我，我现在回办公室，你一会儿先睡，不用等我。”
    “好。”
    怀着忐忑的心情的陈凯恩驱车赶到了江佳的办公室，他上了电梯一路小跑，当他敲开江佳办公室的门一看，办公室里就俩人：黑着脸的江佳和廖星雨。江佳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
    “江书记有何指示？”陈凯恩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江佳的意思很简单，让他把北城银行的贪污贿赂案从接受举报到调查的全过程作一个详细的汇报。陈凯恩看了一眼廖星雨，心想这么急把他叫回来，汇报过后肯定还有事！
    “你看她干什么？”陈凯恩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便用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作了详细的汇报，但看江佳的眼神，陈凯恩断定，事先廖星雨绝对已经汇报过了，难道是她不信任廖星雨而让自己再汇报一遍？
    “说完了？”江佳靠着座椅问道。
    “是。”
    “我命令！”江佳坐正，用十分严厉的语气说道：“从现在开始，叫你的部下，对本案采用保守调查的手段！”
    保守调查是北城市监察委的特有名词，也就是不那么兴师动众地查，换句话说就是除非能有进一步可以展开调查的线索，这个案子就先缓一缓，不能投放太多的人力物力！陈凯恩十分震惊：“为什么？这可是上亿的大案啊！”
    “你先看看这个！”江佳将一份文件递给凯恩。陈凯恩连忙接过来详细查看，江佳说：“这是你们调查局让纪委查办的线索。经过纪委的仔细的调查核实，那八千多万的费用确实是用作公关，但这是用来接待外国贵客的，花了八千多万，为北城银行带来了近五个亿的收益！”
    江佳站了起来，在陈凯恩的身后踱来踱去：“今天你们去北城银行搜查了林德志的办公室后，北城银行副行长苏练鸿就找到了吕文良市长，吕市长找到了徐书记，徐书记找到了我，让我了解一下这件事。毕竟，你们的人当着群众的面直接冲到人家北城银行嘛。我知道你们很忙，所以我亲自调阅了卷宗。孩子们呐，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江佳的声音突然放大！
    “凯恩，你对我的命令很不服气对吧？”江佳回到办公椅上，瞪着陈凯恩。陈凯恩也看着江佳，很肯定地回答：“是的！”
    江佳微微一笑：“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告诉我，既然你怀疑北城银行和速达集团有贪污贿赂的勾当，为什么你们不直接进行搜查两个企业的财务部门？”
    “因为没证据，检察院不会批搜查证。而且我们不想打草惊蛇。”
    “说得好，没证据！”江佳接着说：“可是我告诉你，该惊的蛇你们全惊了！第二个问题，就这个案子，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这个问题陈凯恩想了一天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现在只能等公安机关对胡成的调查结果了。”
    “太对了，所以你们要保守调查对吗！”江佳一剑封喉！
    “可是我们毕竟还有胡成这个证人，而且现在很明显，苏练鸿和周天同肯定有非法勾当！”陈凯恩仍不死心。
    “孩子，请问胡成交代半个字了吗？”江佳再次一剑封喉。
    陈凯恩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说：“江书记，对方可能在香港涉嫌洗钱，这也是一条线索，我建议跟香港警方联系，让他们协助我们调查！”
    “证据呢？”江佳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说：“你爸爸分析得很有道理，你现在去找香港警方，你凭什么让他们协助我们调查？连我们都无法申请搜查证，你觉得他们就有办法？此外，港资企业你就确定他们洗钱的地点就在香港了？”
    这下陈凯恩彻底没话说了，只能服从命令。他无论是调查南美庞薇薇贩毒集团案还是陈立德案亦或是郭长龙腐败案（见《正义征途》&《正义征途2》），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更没体会过这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对于林德志，现在没有必要假装对他采取留置措施了，只能把他放回去并加以保护。江佳强调，金融系统在北城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有腐败案，必须一查到底。但是，也必须谨慎，因为金融领域是极端敏感的！不然，徐书记和吕市长（市委副书记）也不会亲自过问监察委的事。
    陈凯恩心如刀割，廖星雨全程几乎是一言不发，不是因为她怂，而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之所以不提前跟凯恩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绝对劝不动凯恩的，而且她非常理解办案人员的内心所想。因此，这个黑脸必须得由江佳来唱。
    “凯恩，需要回去陪思瑶吗？要不咱们出去坐坐？”廖星雨决定跟凯恩好好聊聊。
    陈凯恩一看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一方面思瑶刚睡下，另一方面他不想把负面情绪带回家，于是他跟廖星雨找了一家大排档吃点东西好好聊聊。
    由于凯恩要开车，他们就没选择喝酒。廖星雨单刀直入：“我知道你很失落，但我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不过说实在的，我很羡慕你，从你大学毕业转战的那么些年，办过那么多案子，就没一个案子是办不成的。”
    陈凯恩静静地听着，廖星雨回忆起了往事：“当年我刚加入廉政公署就是调查主任，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金融贿赂案。”
    廖星雨是香港人，是廉政公署的前高级调查主任，后来被挖墙脚挖到了北城，还入了北城的户口，跟现任的北城市公安局局长是夫妻。她用标准的港式粤语说：“那个案子涉案金额也是过亿，我们这些调查员办了两年的案子，可是最后在法庭上，法官裁定被告罪名不成立！”
    陈凯恩知道，香港是实行普通法的地区，非常注重程序，而职务犯罪的证据更多的是口供与间接物证，所以使得被告脱罪那也是很普遍的。但是，这对于付出了两年心血的调查员们来说这真的是很大的打击。陈凯恩进入监察委并成为局长也有好些日子了，虽然监察员跟警察相比很少在外面日晒雨淋，但遇到一些大案子那基本上是要坐在办公椅上看很久的文件。廉政公署曾经办过一起案子，文件材料多达上百万页，调查员就是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如果说对方真的是无罪的，哪怕看起来像是无罪的都还好，就这起案子而言，苏练鸿和周天同很明显有非法勾当，可就是没证据！廖星雨说：“所以我们还有机会！没关系，我们失败无数次都还行，但只要他们失败一次就死定了！”
    陈凯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廖星雨劝道：“你不要怪江书记，她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能理解她，在这件事上她做得没错，如果在香港遇到这种情况，廉署可能要被迫结案。”
    陈凯恩微微一笑：“放心吧，于公于私我都不该怪她，，她和徐书记是我的伯乐，江书记批评我也是为了让我少犯错误。”
    “你懂这么想就好了。”廖星雨给两人倒了一杯饮料，她说：”我知道，你很有正义感，但你的经验，特别是侦办职务犯罪案件的经验还很不足。那些杀人犯可能是没什么脑子的人，但贪污贿赂的人，一定是高手，所以我们要跟他们打持久战。”
    “此外。”廖星雨很严肃地说：“虽然公安机关的勘察部门证明了可能有外人进入林德志的家，我们也可以相信林德志是被冤枉的，但那张银行卡毕竟是他名下的，真相到底如何，必须要查清楚。”
    陈凯恩把杯子放下后回答道：“这件事我正在考虑呢，我们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我们现在的态度是两边的不能完全相信，然后以核实林德志的巨额资产来源为名，对整个案子进行调查！”
    “具体怎么进行就看你的指挥和部署了。来，喝了这杯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们接着跟同事们一起干！”廖星雨举杯：“不忘初衷，永不放弃！”
    “不忘初衷，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