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红瞳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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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皇宫,占卜室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塔基亚静坐在一块黑布前,黑布的上空是璀璨的星空,但那星的影子却已不再如同往日那样的明亮而没有杂质。“塔基亚。”荧耀的烛火旁,他的风信使坐在一支枯木编制成的笔架上用长长的尾巴挑逗着摇摆不定的火苗。“你能弄清楚她在哪么?”它望着那如同海般深沉的天空,那上面似乎有一层让人不寒而栗的黑纱笼罩着。
    塔基亚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风信使的话,他的面前摊着一副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牌,他把它们郑重地排着一个圆圈。“无边仅耀的黑暗告诉我你所指向的未来……”他的嘴唇含糊地蠕动着念出一串咒语,烛火有些闪动,莫名的风起,那副原本还静躺在布上的牌开始了无人掌控的缓慢走动。“星星谕旨的谣言是海那头暴风雨前的沉寂还是国土上的觉醒……”牌排成了五芒星的形状,轨迹开始隐隐发出暗金色的光芒——天空中某颗星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是塔基亚从长袍里抽出魔杖高指无尽天空——“卡斯布兰其眷顾的永恒女神啊……请向我传达你的旨意!”
    “啪”地一下火被打灭,风信使吓了一跳后警觉地跳开。
    “噗——”黑布上原本还在排列整齐走动着的牌一瞬间向是被旋风吹开般散落地到处都是,塔基亚痛苦地捂着胸口,嘴角有一抹暗色的血红。“塔基亚!”风信使激动地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拿出毛巾帮他擦拭着,塔基亚的额角有汗水缓缓往下落,那颗星已不再闪耀。“你太勉强了,毕竟要靠占卜来确定一个预言中人物的位置是高难度的。”
    “我……我还可以继续……”塔基亚颤抖着伸出手来把那些被吹乱的牌整理好,他抓起掉在地上的魔杖,“他已经觉醒……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可是……你的伤……”风信使担忧地看着塔基亚长袍下那不为人知的伤口,“对于莱斯里特家你做太多了,即便是希路娅小姐还活着,但那也是被诅咒了的家族啊……”
    塔基亚没有理会风信使的话,他抽动着嘴角,眼神迷离地自语道:“他总会回来的……海神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的目的是连同希路娅小姐和兰佩洛奇陛下一起处死……没时间了!”
    “可是……”风信使犹豫着,毕竟塔基亚身上的伤已经让他活不了多久了。“要不……”终于,他才想到了一个人,“塔基亚,去请乔金帮忙吧。”
    “乔……金……”
    塔基亚的瞳孔一瞬间变得大了起来,“啪”地一下,远处的水晶球爆裂开来,是塔基亚的意念穿透了水晶球的组织。“绝对不会求那个叛徒!”
    “但是……那是过去的事了,可是现在塔基亚你……”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求他的!”
    风信使摇了摇头,它虽然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塔基亚和乔金间有如此难以化解的深仇,但看着塔基亚仅剩不多的时间,它也之后选择瞒着塔基亚一次……
    “你是说……埋藏着「星灵之沙漏」的那个海神殿?”帕里的神情有些紧张。
    “你认为卡斯布兰其还会有多少个海神殿?”罗斯兰反问道,他肩头的火龙摇了一下尾巴,“你们都知道我的爷爷和皇室的占星师塔基亚大人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昨天我也是偷偷听到爷爷和奶奶在议论,说塔基亚大人已经预测到了海神殿附近海域的骚动。”他的眼神也拖不了紧张,毕竟这则消息可以算得上是机密,所有人都知道17年前的那次反抗起义,而如今骚动是象征着琼斯的复出……那必然会引起轰动和全民恐慌的。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消息的准确性?”维塔还是不愿相信,“万一是你听错了呢?”
    “不可能!”罗斯兰显得很激动,他最听不得别人质疑他的消息,“塞拉的火焰有短时录音的能力,不信你们听吧。”还没等大众同意与否,塞拉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呼”地一下吐出了一团烈焰,蒂亚娜赶紧找来火炬台将那团火焰接住。
    “安静!”她把火炬摆到了教室里最中心的部位,然而害怕消息传出去让维塔和帕里把教室的隔音结界加固了。她的风信使坐在平台上静静注视着那团火焰在乘满了灯油的火炬台里燃烧,大家都急不可耐地挤在一起,罗斯兰站在门边自愿当把风。众人的眼光一下齐刷刷聚到了塞拉的火焰上。5秒的宁静后,火焰一下变成了耀眼的蓝色,接着有吸吸梭梭的声音隐约传来。
    仔细聆听,开场似乎是有人走动的声音。这个人走得十分焦急,且步伐飘忽不定,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接着又有一急促的步伐声传来,但这声音要比刚才的轻盈许多,想必一定是一个女子。这一定是罗斯兰的爷爷奶奶的会合声音了吧。就在人们高度紧张的一时间,“啪”的一声容器碎裂着实让每个人都吓了一跳,“小声点儿阿丽娅!”男声响起,就像是用锔子切割木头那样的沙哑。“找我有什么事么拉基?”罗斯兰的奶奶问道。而这时似乎停顿了一下,半晌后罗斯兰的爷爷拉基才紧张地说道:“刚才我收到了塔基亚大人的回信,你猜怎么的,他跟我说黑邪王琼斯要复活啦!”接着是有人倒抽气的声音。“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消息可靠么?”“你自己看吧。”然后传来一阵翻纸声,“‘我的风信使刚回来通报说海神殿周围的海域已经开始出现骚动,我这里的天空也出现了神秘的黑纱。也许着是女神的旨意吧……他终将复活,千万别把事情抖出去,我已在信上下了‘保守秘密咒’,一触信纸必然生效……’”“天呐!”……
    声音突然戛然截止,就在大伙正听得热火朝天全神贯注之时。蓝色的龙火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瞬间化为了炙热的空气消失不见,只剩一队人围了火炬台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所以你们千万也别把消息给抖了出去,否则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罗斯兰站在门边看着大伙警告道,他挠了挠塞拉的脖子,它乖乖地窝在一旁看着,血红的眼睛瞪大着望着在场的人。
    “这……我是不是要决定搬家啊?”某个男声响起,教室里昏暗的光线组已让大伙看到彼此脸上惊愕而恐惧的表情。“别开玩笑了。”帕里严肃地说,他把坩埚里冷却的龙血倒掉,“我想兰佩洛奇陛下的军队会有准备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16,7岁的人了,听到这种消息我们也必须负责才行。”他把目光投向大家,每个人都赞同地点头。
    “嘘!”这时罗斯兰突然在门边朝着手,“快别吵了,教授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每个人都老老实实装着回到各自试台前时,乔金已推开门进来了,维塔和所有人一样,都匆忙地把药物倒到坩埚里。
    “乔里斯,你是在玩水吗?”他踱到了一些学生的面前指导着,维塔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走来,但心里的压力还是不敢放下去。果然如此,乔金早已注意到了那刚刚燃烧过还带着龙火温热的火炬台,已经那被她和帕里加固了的结界。“教授不在也不能过于放肆啊同学们。”他半眯起眼睛,蛇皮眼镜在闪着寒光。他把目光转到了罗斯兰的身上,塞拉低低地吼了两声,罗斯兰颤抖地往他的坩埚里加药品沉默着。“在背着我开宴会吗?”
    没有人回答,刚刚才知道那骇人听闻的消息,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们都低着头手持调试棒埋头搅拌着自己坩埚中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那么……”乔金还是不肯罢休,“韦斯比尔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他踱到了维塔面前,她的手一下僵直了。
    “这……”维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已经答应过要保守秘密的,可如今……更何况是那样重要的秘密。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维塔也只能是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坩埚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半晌后,乔金教授也不再为难维塔了:“好吧孩子们。”他笑着,“既然大家都那么团结的话,我也不再追究什么了。”于是他走过了维塔的试台,她长舒了一口气……
    乔金狐疑地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真是太悬了你知道吗?”回家的路上,她对蒂亚娜说着自己刚才的感受,“乔金教授逼迫你的目光真的很可怕,我真不想再度看到了。”
    “的确如此。”蒂亚娜也为维塔捏了一把冷汗,“刚才你还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把那消息给说出来呢。”
    维塔冲她笑了笑:“哎,怎么会呢,那消息太严重以至于我要用生命来保守啊!哈哈~”
    但这样的笑容她又能保持多久呢?没有人知道。
    “是呢,那样的消息是太吓人了。”蒂亚娜也冲她笑着。这会儿她的风信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和维塔走在一片青葱的路上笑着聊着。
    而远处似乎走来了一些人影……
    “哟!”是一群比她们年长的男生,这些人都是猎人世家出身,一个个长得是牛高马大的。领头的男生手里提着一只刚死的山地鹿:“这不是韦斯比尔家的那个小妖怪吗?身边还有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妞啊?”
    “你……”蒂亚娜刚想替维塔出头,却不想被她给拦住了。“你为什么说维塔是小妖怪!”她只得在维塔深厚冲那些笑得轻蔑肮脏的家伙大吼。
    “蒂亚娜!”维塔阻止着。
    “哟?这么凶?”领头的家伙摸了摸他的腮邦,“你有见过哪一个人的额头上还嵌着石头的?居然还拔不下来,这样怪异的家伙不是妖怪是什么!”
    “不准你说她是妖怪!”这下蒂亚娜是真的被激怒了,她从衣服里抽出了魔杖指着领头男生的鼻子:“快点道歉,否则就别怪我的魔法不长眼睛了!”
    而那男的却丝毫没有被蒂亚娜的阵势给吓了过去:“魔法师?呵……我们这小地方还能出什么魔法师?你别以为拿了根树枝当魔杖我就认不出来了!”
    “你……”蒂亚娜气得牙龈出血,“烟雾!”她大喝一声,魔杖的尖端蓦地蹦出了一团乳白色雾气,把那些叫嚣的猎者团团围住。“蒂亚娜!”维塔赶紧抓住了她的手,“未成年的魔法师是不能擅自使用魔法的!”
    “可是她侮辱你!”蒂亚娜叫着,然后她凛冽地看着那些猎者,“看到了吗?这只是吓吓你们而已!”
    而那些猎者也并未表现出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虽然是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地挑衅着走过去抓住蒂亚娜的手:“魔法?就那些烟雾?小丫头你唬谁呢你,这些东西你去当变戏法的还差不多,在这里玩弄爷们你还真是大胆呢。”于是顺势就把蒂亚娜的魔杖打在地上。
    “你!”蒂亚娜竭力想抽回手去,“我的魔杖!”
    “还嘴硬!”领头的猎者狠捏了一下蒂亚娜的手肘,“你,上去,把那树枝给我折断。我倒要看看这魔杖有多大威力。”于是另一个壮汉走到了魔杖的前面,毫不客气地把它抓起来狠狠地往下折……
    “不要啊!”蒂亚娜大声呼喊着,“你快放开我!!!”
    魔杖就是魔法师的生命啊……
    维塔再也看不下去了,蒂亚娜是因为自己才受到这样的待遇的。她也抽出魔杖冲了上去:“放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维塔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勇气,过去的她也只是对这些冷嘲热讽忍忍就算了,而如今居然把蒂亚娜也牵扯了进去,不可原谅!“噢?你也有树枝吗?来呀……”
    “炙热焰星!”
    一串火焰从杖尖涌出,一齐毫不客气地喷射到了那抓着蒂亚娜不放的家伙手臂上,疼得他是哇哇直叫。“你……你竟然……兄弟们,给我拿下那个小妖怪!”
    “炙热焰星!炙热焰星!炙热焰星!”维塔狂躁地向那些奔来抓她的猎者们放射魔法,看着他们受惊退却的样子,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炙热焰星!炙热焰星!炙热焰星!”她不断不断向猎者们放射着法术,看着他们接近自己的表情都已近乎恐惧,结果只剩下那抓着蒂亚娜手肘不放的领头猎者还呆呆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愣着。
    “你……也想尝尝炙热焰星的味道么?”维塔把魔杖指向他,“放开她!”
    “你,你这小妖怪!”没想到那猎者居然还不肯罢休,“你,你,你吓得了我的兄弟吓不了我,你……你来啊!”
    维塔将手举了起来:“雷击。”
    “哇啊!!——”
    猎者全身被猛烈的电流穿过,疼得他失声大叫。蒂亚娜虽也受了电光法术的一点牵连,但也终于被猎者放开,她赶紧奔向自己的魔杖看有没有受损。
    “雷击——雷击——雷击——”
    “哇啊!!!!——救命啊——!!”
    猎者喊叫地歇斯底里,蒂亚娜感到一些不安:“维塔!快停止吧!他快要死掉了!”
    “雷击——”
    最后一次施法后,维塔麻木地走到那奄奄一息的猎者身前用魔杖抵着他的脖子:“相信了吗?恐惧吗?今天我就原谅你……”
    “鬼啊!!!”
    没等维塔说完,那猎者已经是吓得连连往后缩了。
    “维塔!!”蒂亚娜赶紧跑过来看着身上都是火星燃成的小黑点的维塔,“你做得有些过火了……”
    “是么。”她把头别到一边。
    “……天呐……”而这时,蒂亚娜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惊愕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
    “天呐维塔……你,你的眼睛……”她扶着维塔的肩膀,没有错的,“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红色的眼瞳……那是魔族的象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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