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园》  (84)窗外·邪之恶,悲之命·老庄与红影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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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红影,来自遥远的地方。
    那里是个奇特的国度,造就了那里奇特的人群。
    我的家来自一个杂技班子,是一个大家庭。
    当家族里诞生了我后,家族的人便决定适时地向其他的国度生存了,便开始向其他的国度迁徙。
    那年我3岁。我们由国度开始迁徙,途径了许多的地方表演杂技,都受到了欢迎。
    没有其他原因,只因——有一个我。
    我天生奇相。我出生的国度里有人说是因为和我的命理有关。
    我是阴女。
    所谓阴女,便是在母亲死亡后诞下的孩子。
    我的亲身母亲在怀着我的第十个月便死了。
    没有人清楚她的死因,连父亲对此也讳莫如深。
    然而,就这样,才十个月大的我,在死体的母亲身上又呆了1个月,才从已经下葬的母亲身上诞出。
    骇人吗?然而,我也说过。我所居住的国度是一个奇特的国度,有着许多奇特的人群。我的家庭本不是国度里的人,只是旅居此地。但是,我却是真正的诞生在这个国度的孩子,所以孕育了我的“不平凡”。
    国度里的人说,我之所以在死体的母亲身上还能存活是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孕有灵气,是灵气供养着我的存活。
    我是阴女,并且是“最”字阴女。
    我是阴年阴月阴时诞生的阴女,并且是在最阴的日全食一刻脱出了母体的,并且我出生的那一天正是那个国度里每四年里都会遭遇到的一天无日日————当天全是黑夜没有光明。
    而且……
    你听说过双生诅咒吗?
    下面,我要先给你说一个传说……
    这是这个国度的传说。
    双生子。如果在这个地方怀上双生子,那么,在母体中,两个孩子,一方便会想尽办法吞噬掉另一个,从而增加自己的能力。
    所以,这里是不会有双生子能够得以成功诞生的。
    因为,这里不允许双生子。
    这里是最接近神的国度。神魔两界的最尊者都给这里下过诅咒——双生子必受宿命的摆弄。
    这里,只曾经存在一对双生子,那是……
    在这里的不远处诞生的双生女神。
    带着所有人祝福的上古女神。
    说她们是神,其实也不尽然。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被分为天地人三界。
    三界中,天界为神之领地,地为魔之领地,人之界为万物之领地。但是随着时间的演变,妖精鬼怪等等的生物相逐强大繁衍开来,天地人三界逐渐混乱,并且发起了各种混战,连神也无法阻挡。逐渐的,长年累月的混战和没有和平的日子,各界的生物寻求和平与美好的心愿便越发的强大了。
    在这些强大的心愿下,日经月累地积聚下了强盛而无法掩蔽的精气和灵气——这些便孕育出了一位女子。
    女子在日月天地等美好的精气中慢慢地孕育着成长,在孤独的岁月下逐渐地产生了分体,诞生了她的姊妹。
    她的姊妹先由她一步苏醒,而她在此又经过了很长岁月的烘焙方才苏醒。
    她们是各界的希望和美好的心愿以及天地一切美好的灵气集会孕育而成的,所以,她们带着天生的使命。
    她们具有强大的能量,可以令任何生物听命于她们,对于任何生物都起作用。具有降灵和命灵的强大能力。
    逐渐,在她们的行事下,天地人三界又逐渐地恢复了平静。天之神依旧居于天界,地依旧为魔之领地,并且也分布着妖精鬼怪各族的生灵,而人之界在逐渐的孕育和繁衍着人一类,人之界也散居着妖精鬼怪各种生灵。
    两位女神不属于任何界,但是各界都会尊称她们为——“双紫女神”。
    紫,象征着尊贵,神圣,又体现着她们美好的形象和魅力。并且,紫色并非正色,这不仅表明了她们代表着所有生灵的这一真正含义,更象征着双生女神中的两个人:
    一个以黑色形象出现的姐姐,行事作风亦正亦邪,被唤之为暗夜女神;一个以紫色形象出现的妹妹,神秘美丽,象征了一切美好,并且总在诞生着无数“美丽传说”的妹妹,被称之紫月女神。
    但不知因何,神魔两界之尊主都接连着对双紫女神降下了诅咒。
    这个诅咒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但从这个诅咒诞生之始出,也便是双紫女神的传说终止的时候。
    双紫女神的身影从此从这个大陆上消失了。
    然而,她们的诅咒却影响了她们诞生之所的大陆。
    她们诞生之洞府,在我所在的国度上一个尚未有人能够到达的海域上。
    那里是一个雪色荒岛,传说,她们便是在道上的一个冰雪积聚而成的天然洞府里孕育诞生而出的。
    那个岛离我们的国度并不遥远,然而,任何的奇人异士尝试着想要穿越海域到达那里一窥女神的神秘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成功过。
    双紫女神消失在了那片大陆上,然而,她们的“双生诅咒”却影响了那一片大陆。
    虽然没有人知道她们承受的诅咒内容,但是我们的国度大陆上却形成了自己的诅咒。
    ——没有双生子能够在那里诞生。若果出现奇迹诞生,那么这对双生子必要受到宿命离奇的摆布,死亡与痛苦必定伴随着绝望追随着他们永远……
    而我,便是双生之子中的一个。
    我是在母亲下葬后的一个月被人发现存活着的。
    当时,母亲的墓葬被奇异地从中破了开,母亲所躺在的墓被从中向两旁剖开,母亲的遗体清楚的呈现着,而我就在她的身下,被途径的人发现。而我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已经肠穿肚烂的死婴……
    当大家都在庆幸着双生子中的一位没有能够存活着的事实的时候,没有人知道……
    那个死去的女婴没有了心脏,因为心脏——便在我的体内……
    我是吃掉自己妹妹的姐姐吗?
    我不知道……
    但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的两颗心,感受到妹妹的那一颗在我体内跳动。
    我是一个奇特的孩子,因为骨骼惊奇,不仅柔软,还可以随便弯曲。我也不会受到伤害,即使骨骼断裂扭曲也可以在一瞬间复原,即使身上破了伤口或是掉了皮,也能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复原,甚至……是掉了身体的某些部位也可以再一定的时间内重新长出。
    家里的人都以这件事为幸事,因为没有比这样一副身体更适合杂技了。
    然而,最后,它,却成为了我的不幸……
    是什么时候,不幸开始诞生在我的身上的呢?
    老庄?还是,我的一生……
    随着迁徙,我的大家庭停留在了一处偏僻的乡野里。
    这座村庄便是老庄。
    老庄很是宁静和祥和,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份宁静下将要发生的是什么,或者是说,它本身就——孕育了什么。
    来到老庄是一个很偶然的选择。
    不知是我选择了老庄还是老庄选择了我。我因为感到一股气的召唤,便提议来到了这处。
    没想这一来,便成为了我的噩梦。
    在呆在那里讨生活的时候,我无意间去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林处。我看到了我从来都没有看到的可怕的景象,那里隐藏着一座黑坑,黑坑里填着许许多多的尸体!
    那是一座很深很深的坑,但是那些尸体就这样填满了半个坑!
    我甚至看到了有一个已经变成骷髅的人正挂在坑里的半壁上,一件依稀可见的黄色残破法袍还零乱地挂在身上,那骷髅人双手的手骨还深深地插在壁内,你似乎还能从中看到他生前的挣扎和他那死前痛苦的表情,和猜透他死亡前痛苦的过程。
    我惊骇的大叫,也在同一时刻,那里便开始了地动山摇式的强烈震动——
    我被猛然的震动带到了洞内,挤在填满尸体的洞内,便昏迷了过去。
    等到清醒过后,我已经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
    她对我说,我是你的妹妹,我叫红灵。
    是呀,那是我妹妹的名字。父亲说,要记得我那个已经为灵的妹妹,所以便叫我红影,而妹妹叫,红灵。
    我虽然惊骇,但是我知道那是真的,她是我的妹妹。因为我已经感到,身体里那多出来的那颗心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虽然惊骇,但是我毕竟来自那个神奇的国度,所以并不害怕自己的妹妹。
    我相信,或许一切的解释与那个填满尸体的坑有关。
    而此刻,醒来的我,早已经是躺在了一块荒芜的空地上,尸坑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于是,我拉着妹妹回家了。
    我以为我会有一个全新的生活,因为那让我一直深感内疚的妹妹又“回来”了,我相信我们能幸福的在一起。
    然而,我绝没有料到,我是有了另一种全新的生活,却——绝不是幸福!
    ——妹妹,成了我的噩梦。不,是我们全家,这个村子里的人,所有人的噩梦!
    我那时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恶魔!
    我想老庄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与它的地理有关。
    原本我并不把尸坑的事情当一回事,因为妹妹的“复活”比什么事情都令我在乎,而且我也隐隐觉得妹妹的复活是和尸坑有关系,所以即使当时尸坑的事情让我并不舒服,我还是决定淡忘它。
    直到后来,我不得不把它和一切的事情联系到了一块。
    红灵的回家奇怪地没有引起家里人很大的反应——大家都很欢迎她。
    红灵似乎很得家里面每个人的喜爱。
    原先我还在担心家里的人会“忌讳”这个突然复活的孩子,还想着该如何跟家里面的人解释她是如何一直“活”在我的心里的。
    结果这些都成了多余。可是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一切也与尸坑的力量有关。
    妹妹似乎带着某种力量,她对人的心理不仅有一种天生的“诱导作用”,也似乎,她的身体内也沾上了尸坑的罪恶,隐隐的具有一股力量,可以把普通人隐约的不善心理给从而强烈地诱发了出来,变成强大的罪恶——这些我隐隐的“感知”到了。
    村里的人,家里的每个人,每个人的性情随着红灵的到来,逐渐的“改变”了,或许正确的说是——“诱发”了。
    首先,要从家里面的每个人开始说起。
    首先……是父亲。
    父亲是家里面最喜欢红灵的人了,而且这种喜欢毫不掩饰。
    家里的人其实都明白,亦如父亲当时娶了只有13岁的母亲一样。其实父亲,更喜欢……孩子。
    不知是谁诱惑了谁,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这是不能叫人相信的事实!即使父亲喜欢孩子,可是与自己的……
    这件事没有被任何人知道,大家隐隐觉得这位父亲与女儿过于的亲热,但是也并没有怀疑到他们不正常的关系。
    而继母,一位20来岁的女人,也从没有怀疑,又或许不是不怀疑,只是红灵的“诱导”作用起到了效果,从而蒙蔽了继母一些方面的心。
    而且,由于随着红灵的到来,她原本和父亲紧张的关系反而有所缓和——继母是老人强行让父亲娶的女人。
    所以继母也很是疼爱红灵,认为是她带来了“好运”。
    接着,家里其他的人,兄弟姐妹都对这个家中最小的妹妹唯唯诺诺,甚至对她有一种恐惧感,即使是家里的老人对她也是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
    然后是全村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像带着魔力的,似乎能够窥探到老庄里每一个人的秘密。她为大家解决着问题,并“预见”着问题,便逐渐地成为了老庄里不可或缺、人们离不开的人。
    可是,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首先,还是从家里的人。
    我们的家建在了老庄上一处偏僻的荒地上,老庄的人都住在离那里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但是因为红灵的要求,家里的人都没有反对。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人,在荒地上不花几天的时间就建起了几座茅草屋。
    12座茅草屋,12个分布得很怪的位置。家里的人或许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我的第六感却让我第一眼看的时候便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由于巨大的恐惧心理,即使隐隐觉得不善,也再没有敢在乎和继续探究下去。
    并且更怪的是,我们家里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她却建起了12座屋子,实在是让人费解。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她还在屋子的最后处建起了一座客店,问她原因,她也不说。连老庄上的人都感到奇怪,因为谁都知道,老庄是个偏僻的地方,十年也未必来上那么一个客人。
    还有就是,那些建房的人,并不是老庄上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由来,连他们怎么离去也无从得知。因为在房屋建好的那一天,他们也随之招呼都不打的便全都“消失”在了老庄上,连老庄上的人都没有谁发现了他们离去的踪迹。
    其实那时,我又想到了尸坑,想起了尸坑里的那些尸体。
    这是后话。
    先说说我们家的噩梦。
    ——由我开始。
    红灵的到来使得她成了家里人的宝贝,全村人的宝贝,她成为“神”一般的存在,然而,逐渐的,不知何时,人们尖刺的矛头却对准了我。凡是我到过的地方便会升起“诅咒”,凡是我碰过的东西必发生不幸。
    ——我成了全村里的人最忌惮的存在。
    红灵说,红影是恶魔降世,红影的命注定要在炼狱中度过,否则便会祸害她身边的人。
    于是,所有的人“自发”起来,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酷刑和虐待——这些都成为了他们经常做的事情。
    你尝试过各种各样的酷刑吗?
    刚开始,大家的行为并不算过火,只是对我进行一些攻击性的行为,脏东西、石子砸在我的身上只是小事情。逐渐的,大家发现了我这个恶魔竟然有着自身伤害能够自动复原的能力,便开始发动了“大型”的攻击。
    人,或许真的是伪善的生物吧。再好的一副面皮下永远也不能消磨掉他们面皮底下刻骨的原罪。
    ——罪孽。那美好的一切下一切便是罪恶的心性,隐形的残酷。
    或许,红灵的到来确实是一种诅咒,因为随着她的到来,人们一切罪恶的心性便被无形中放大了。或许又是,因为红灵让他们的一切罪恶心性变成了那样“理所应当”,那样的合情合理。
    爷爷奶奶们自私自顾的心性,父亲恋童的恶性心性,母亲嫉妒仇恨扭曲的心性,兄弟姐妹们压抑而想寻找解脱的心理,大家渴望更多、更容易地“得到”的心理,引发的扭曲。
    总之,人们的恶被无形下挖掘了出来,像被压抑了千年陡然喷涌而出的地火。
    家里的人、村里人一个一个地对我实行着暴行。
    用刀一点一点切割着我的肉体,把我倒吊着,像宰杀畜生一样地把我剖开丢弃在荒野上,挖去我的双眼,割去我的舌头,把我倒吊在架起的支架上,用烈火猛烈地把我焚烧,每一天都要用烧红的烙铁在我身上刻下不同的印记……
    我很痛很痛,一个人的复愈真的便是所有都能复愈了吗?那些不稍停地疼痛一天天地蚕食着我的大脑,我的神经,我活而为人的心性。
    我痛,我很痛。可是这样的痛却仿若永远没有期限!
    逐渐的,全村的人像是入了魔一般,把残酷的虐待我作为了天经地义最自然的事情。当红灵说出了吃食我体内的脏器具有使自身恢复健康和伤口复合能力的事情后,人们便如饕餮一般开始对我进行了一系列的“烹食活动”。
    你试过躺在餐桌上,身体被人剖开,看着自己的脏器被人吃食的场景吗?
    你试着每一天每一天被人切断四肢,剥除肉皮看着被人吃食的场景吗?
    吃什么补什么……
    我像是牲畜一般,每一天,成为了全村人的食物。一次次地被人宰杀烹煮残酷地对待,然后,又一点点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复合自己“复活”——却永远没有死的权利。
    人们也会为了让他们的“食物”更可口,也会对我进行填鸭式的折磨——会在几分钟内就把上公斤的东西用铁质输管强塞入我的咽喉、腹腔。
    什么时候才会天明呢?
    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人们已经挖食了我的双目,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终日阴霾,或许,我的肉身能够恢复,可我心中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因为所见之处只有痛苦、残忍,以及狂暴的一张张扭曲的脸孔和那扭曲的世界;也没有人在那孤独的死寂下愿意为我点亮一盏小小的灯,给予我一丝的温暖,给我制造一丝些微的“光度”。
    连风的气息在我的身旁也是如此薄弱,唯有自己的呻吟与痛苦的嘶吼是如此地更令我撕心裂肺;但却又可悲的让我知道,也唯有疼痛才让我真正地感到了自己还身而为人的事实。
    若果我的世界里还能逃出这片没有光明的地方,我渴求先一步灭亡。
    把我的心先一步剥夺,这没有让我感受过一丝欢愉的心。
    把我的身体灭亡,让心与身体分离,再也不要相聚,相聚在这没有让我感到过一丝“活着”的世界,扭曲的世界并扭曲着活人的世界!
    ——我恨,却是自己的无力与无助。
    连上天的神灵也不踏足我的悲哀,所以听不见我悲伤的哀叫与求救声……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独在漫长的痛苦和绝望中度过,不知道这一切的炼狱有没有尽头……
    噩梦……
    某一天,当家里的老人被发现同时暴毙在了他们自己的房间里时,噩梦便泼洒出了渲染现实地狱的开头。
    说是暴毙,但却是诡异的死法。
    他们双双躺在自己的床上,口吐白沫,两眼泛白凸出。更离奇的是,他们的躯体呈现奇异的扭曲状,根根关节发生曲折和程度不等的骨碎,然而,他们的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靥——犹若“死态安详”。
    接着,红灵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当家里的人都慌张地寻找的时候,继母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和安然,如同有什么东西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般。
    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红灵回来了,是我第一个发现了她。
    她趴伏在门口,身体一曲一曲地匍匐着前行,浑身沾染着雨水和遍体的泥泞。
    我看到的是一双魔鬼的眼睛。血红红地,透着嗜血的杀意。
    她的全身腐烂,化着鲜艳的脓血,脏器还被拖在地上,也不知道她到底这样拖了多远。
    她泛着血光的眼赤裸裸地看着我,对我露出了一抹笑意。
    然后,我便听见了继母的尖叫声。
    继母也死在了那个夜里,双眼爆出,成了两汪血窟窿,口腔大张,顺着喉部,像是被什么粗大的硬物给直捅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宽大的甬道。
    她的四肢依旧是奇异地曲折着,表情狰狞,却依旧可见她被剖开的嘴角边上那抹隐隐却扎眼的“笑意”。
    那个夜晚之后,红灵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又恢复了她天真可爱完整无缺的形象。
    接着,是父亲的离奇死亡。
    他被发现死在了自家的床上,全身裸体,头首分家,但却被人像是缝制布娃娃一般的用鱼线缝制接连在了身体上。而身体里还填满了尸虫臭蛆——他的身体内部早已成空!
    接着,是兄弟姐妹,也都一个个离奇地死去。
    大哥被当做像是熬汤的肉一样塞进了家里的锅内,直到熬得肉骨分离才被发现。
    当剩下的人抬尸去埋的时候,老二又在途中莫名的失踪了,等到发现却是被人以诡异的方式倒吊在了路途经过的一棵树上,身体上插满竹排,像是被人刻意地慢慢放着血慢慢地受着折磨而死去,而且全身被火烤得焦红,皮开肉绽。
    接着,老三也在某一天失了踪,等被人发现,发现的却是他的尸体以诡异姿势和扭曲的方式填堵在了粪坑中,双目还眼巴巴地睁看着上空——死不瞑目。
    老四则是被埋进了沙堆。不知是窒息而死还是死因如何,但是最后被人发现后,却发现不仅是他的肚子里都是沙子,而是身体里早已没有了肉质,填满的都是沙!还有炒过的热砂!
    一家人便活活地,都这样一个个地接承着离奇死去。
    整个老庄变得诡异而压抑。人人自危,都活在一种胆战心惊的状态下,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并且开始,全村的人都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开始逐渐的掉皮、腐烂、化脓,人的身体开始发出一种腐烂的尸臭味道。
    红灵说,老庄感染上了恶魔的诅咒,需要祭品才能让恶魔消失,老庄才会有救。
    怎么救?
    恶魔说要拿红影做伴,还要再奉上几个人作为祭品焚烧给他。
    大家说好。
    好,红影可以死,可是谁又自发地愿意“牺牲”,陪着献祭呢?
    红灵说,哪几个人需要陪葬可以稍后说,不过红影一定要作为祭品焚烧了去。而且,在那之前,大家可以靠吃食更多红影的内脏而保持着自身的完整。
    老庄里也开始更疯狂地掀起吃红影的肉与内脏的“风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们一直恶化和腐臭的身体。
    也从此,老庄里有了客店——那不是客店,而是红灵设置的祭祀之地,把死去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都要送到那里然后一起焚烧掉作为祭品。
    那一天晚上,便是祭祀典礼将要召开的一天。
    那一天,老庄上来了三位客人。
    那一天,或许,我感到了,微弱和残喘一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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