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大人求轻爱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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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枕魂神色动了动,随即抱住孟寒枝,温言道:“好,只不过我现在还没什么积蓄,不想你和我受苦,待我在想些法子,我们再走,如何?”
便如此在一起一年,孟枕魂一日忽然对孟寒枝说,找到一处生意,他要去看一看,若是合适,便盘下来,之后他二人便可离开孟府,过上举案齐眉的好日子了。
孟寒枝一听喜上心头,算着孟枕魂回来的日子,跟孟老爷摊了牌。
孟老爷暴跳如雷,虽说这五儿子从来都不太喜欢,但是被男人睡了实在有败门风,哪怕是两情相悦,也是丢人的,简直给宫里的娘娘蒙羞。
于是孟寒枝挨了一顿鞭子,又被撵去跪列祖列宗。不过算了时辰,入夜后孟枕魂便回来了,他会带自己走,浪迹天涯,从此不羡鸳鸯不羡仙。
入了夜果然一阵喧哗,祠堂门被孟老爷踹开,他对着孟寒枝吼道:“你做的丢人事!”
孟寒枝回头一看,看见孟枕魂安静地站在孟老爷身后,心下一喜,正要起身去迎,却因为鞭伤一下子跪了回去。
而孟枕魂忽然开口了:“孟大人,我与五少爷确无私情。五少爷说我是去盘生意,可您也看见了,我分明是被齐王召为侍卫,今日回来便是来取行李,明日就要去王府了。齐王府派了个小厮和我一起来的,这总做不了假。”
孟寒枝瞬间懵了,他猛抬头看着孟枕魂。却看青年无悲无喜继续道:“跟着五少爷这一年来,五少爷一直纠缠不休。我念在孟府与我有恩,一直忍着,如今竟不知五少爷对老爷如此说辞。看来孟府当真待不得了。”
耳边孟老爷暴跳如雷,孟寒枝却怔怔不知所措,直到孟老爷骂够了摔门而去,孟枕魂走到他身前蹲下,他才缓过神。
“难过吗?”孟枕魂温柔地问道,“可是还不够啊。”
孟寒枝手抖了起来,孟枕魂按住他的手指:“我本来是想想办法从大少爷身上下手的,比如想办法断他一臂,又或是废了他别的什么地方。毕竟大少爷才是老爷和夫人的心尖。可惜也正因为心尖,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我始终没机会。这时候没想到寒枝你投怀送抱了。虽然你就是死了你父母也不会如何,但是到底比我什么都不做要强。你看你爹现在不就快要气死了么?”
孟寒枝木然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孟枕魂由着他拉着,笑意越来越深:“你爹看上我姐姐,我娘看上了我家的宅子,你看上了我。你们孟府可真喜欢我家的人和事啊。”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只是那笑声仿若泣血一般:“你爹淫我姊,杀我父母。你娘趁机霸占我家祖宅。他们觉得我当时道:“看得出么?”
柳溪桥道:“看不出。”
孟寒枝笑起来,伸出一只手:“扶我一下,马车备好了吗?备好了就走吧。”
柳溪桥扶着他的手臂,试探道:“少爷是不是身体不适?脸色之前看上去不大好。”
“还可以。”孟寒枝笑道,“我现在开心得很,脸色怎么会不好呢?”
闲饮阁家大业大,倒是没人敢闹事,大家都老老实实等着,武功不行不敢去抢残花酒的就指望着能花钱得到,还有盘算着从更有钱人手里抢残花酒的。
柳溪桥扶着孟寒枝坐在雅间内,这闲饮阁内部类似一个茶楼,只不过大部分都是雅间,门窗处都垂着竹帘,还有琴师在角落悠悠奏着琴,一男子做说书人打扮,身前案上还放着醒木和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下一秒就要张口来一段。
孟寒枝带了五个人来,柳溪桥大概看过,功夫倒是还可以,但是他和楚听弦都可以一个打十个。只不过其中有两个人一直死死盯着孟寒枝,看上去颇有些穷凶极恶的意思。
柳溪桥不动声色扶着孟寒枝坐下,正低头问他要不要喝茶,便听见外面有一阵小小的喧哗,他转头看去,便看见一穿着黑色锦衣带着金冠的男子带着三个人走进去,这一批人都神情肃然,从领头的到打下手的,都八尺有余,手里统一提着剑。长得最好看那个剑一看就最贵。他们面无表情地每路过一间雅座,便消一处音。
孟寒枝也随意看了一眼,随即饶有兴致道:“长得不错啊。”说罢看了眼柳溪桥,“你若是不那么畏畏缩缩的,倒也不比他差。”
柳溪桥假作讨好地给孟寒枝捏了捏肩,余光飘向那黑衣美青年的方向,便看见那人卸下燕凉,往桌子上一放,也抬眸看过来。
柳溪桥整张脸都在面具后,做什么表情楚听弦也看不到,便偷偷向他眨了眨左眼。楚听弦垂下眼睛,一抬手,身后就有人递来茶水。
柳溪桥忽然觉得说不定楚听弦才是真的纨垮子弟,那锦衣金冠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养尊处优的动作可不像是装。虽说楚听弦花银子也不心疼,但也评价过过柳溪桥败家,如此看来,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日后楚听弦知道柳溪桥当时所想便随口说道:“不过是为了给你撑面子。”
楚听弦他们是最后进来的,不久后,那说书人就开口了,只见他一甩扇子,开始讲残花酒的来历,唠叨能有一炷香,终于道:“如此各位请竞价,底价五百两。”柳溪桥那边浑然不知自己风评被害,还在兢兢业业扮演一个胆小的小厮——还得避开点那些请来的江湖人,怕有谁认出自己。
他发现孟寒枝确实不受宠,连带着他这个小厮都没人看得起。他套了一圈话,得到的消息都大同小异——五少爷原本就不受老爷夫人喜欢,自从和孟枕魂搞到一起,更是没人待见他。孟枕魂说他和五少爷毫无关系,为了避嫌离开孟家,转投天子胞弟齐王麾下。
柳溪桥敲门进屋,看见孟寒枝正坐在书桌前看一幅画,桌上还扔着一幅。日光下看的比夜里清楚,他气色实在难看,嘴唇近乎失色,人也消瘦,唯独一双眸子有神。
柳溪桥暗中皱了皱眉。只听孟寒枝道:“阿七,你过来。”
柳溪桥蹑手蹑脚上前,只见那画上画者一位女子,罗带锦衣,面容清丽。孟寒枝轻轻摸着画中女子的脸,似有无限柔情,语调却极冷:“你看,这位姑娘美么?”
柳溪桥垂下眼睛:“小的不知。”
孟寒枝笑了笑,又指着桌子上那副:“那和这人配不配。”
桌上那副画着一位高大男子,面容英俊,但是眼神却颇为阴郁,不等柳溪桥回道,孟寒枝便捏着手中那副美人图大笑道:“般配,真是般配极了。能配上枕魂的,必须是官宦之女啊。”
笑罢他轻描淡写地把美人图往地上随手一扔:“这位姑娘可是长安王家的女儿,不可随意亏待了她的画像,你去燃火,把它烧了吧。”
柳溪桥见他阴晴不定的模样,只低头捡起那已被搓揉过的画像,正在外面烧着画纸,孟寒枝又推窗扔出一个荷包:“里面有银子,你去铺子给我买些上好的香粉和胭脂回来。”
柳溪桥抿了抿唇,捡起荷包,转身出了孟府。
孟寒枝坐在铜镜前,往脸上轻轻拍着香粉,又取了一点胭脂,薄薄地涂在唇上,转头问柳溪桥:“如何?”
这么一画,倒像是正常人的气色了。柳溪桥垂手道:“五少爷真是英俊。”
孟寒枝心情似乎非常好:“那明日,我便这样去闲饮阁。”
柳溪桥小声问:“我们去闲饮阁干嘛啊?”
孟寒枝笑道:“去见我的旧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