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很是焦急，他央求地望着这女子，眸子中满是无措：“文姐姐，你今日有没有见到我妹妹？”
    文姐姐？白渊谦恍然，这应当就是那年轻时的文婶了。
    文文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道：“今日早些时候，我与隔壁的婶子一同买些吃食，好似看到你父亲带着九儿去了东巷，那里人多又乱，我后来便没见到了。”她又想到些什么，转身进了屋子，拿出一个粗布拼接的包裹，“这是我回来后，你父亲托人给我的，说是还给村长的银两，听说你近日不上学了，是不是家里有困难，这些东西，总归是存着，我们留着没什么大用，倒是你，若是缺上学的银两，与我们说便是。”
    文文的声音轻柔、温暖，很像小风梦中母亲的声音，可惜他的母亲在生下妹妹后，没有调理好，淋了场雨便去世了。
    小风颤抖的手摸上这包裹，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出银两的形状：“我父亲哪里来的银两。”
    东巷最多的便是酒馆与花楼，他喝得烂醉，显然是从酒馆刚出来的，那妹妹呢。
    他恍然想到一个难以相信的念头，眼眶微红，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包裹，喃喃道：“不会的。”
    “妹妹。”
    他忽的转身飞奔至东巷，这是他方才走过的路，花草茂盛，农田长得正好，回家时，还开心地拿着妹妹喜欢的糕点，想象着她吃糕点时的满足，而现在，糕点被父亲打落在地，妹妹却不知被他送往何处。
    在幻境之中，没有人能看到白渊谦几人，他们掠过人群，径直跟在小风身后。
    熙熙攘攘的人们挡着路，小风被拉货的车绊倒，摔了几个跟头，手都蹭破了，才来到那个名为合芳楼的地方。
    合芳楼外面挂着大红灯笼，带有红色光泽的丝绸飘荡在栏杆上，有两三个身段娇柔，妩媚羞人的姑娘揽着男子正往楼里走去，这里的人们正饮酒作乐，弹琴奏乐，好不热闹。
    左平生“哇”的一声，连连遮眼：“不能看，不能看，这若是被妙仪知晓，还不将我的笛子掰断了。”
    黎宿脸上也泛上热意：“小、小师弟，要进去吗？”心里纠结不已，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进这种地方，说话间瞄到一个女子雪白的肌肤，那眼睛跟被什么烫到似的，不敢再看。
    戚晴雪毫不在意，之前做魔族时，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见识过。
    白渊谦难得的默然，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发展。
    “总归也没人能看得见我们，就这么进去，又如何？”青歆笑道。
    “这……不道德吧。”黎宿别别扭扭地说道。
    说着，一道身影闪过，大抵是小风往里冲的太快，楼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进去了。
    白渊谦也不再纠结，跟着他进了合芳楼。
    青歆紧随进去，黎宿还在皱眉犹豫时，就被戚晴雪拉着衣领拽进楼内。
    “哎呀，戚姑娘你轻点啊。”
    左平生见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去，在门外虚掩着眼睛张望了半晌，才叹口气跟进去，嘴里还止不住地嘟囔。
    “妙仪啊，这不是我想进来的，回去千万别拿我的笛子撒气。”
    “大不了我跪上百年的搓衣板。”
    ……
    “阿嚏。”仙府内，正在调花露的妙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是味道不对么？”岚音长老漂亮的丹凤眼一扫，那花露便飞至她手，她深深吸了一口，清雅花香萦绕在鼻尖，“百花香气凝而不绝，以融雪为底，馥郁而不失清冽，极佳。”
    岚音将花露放至一旁，见妙仪一手托腮，眼中无神，情绪不佳，问道：“怎么，可是有心事？”
    殿内鎏金香炉中袅袅青烟徐徐升起，妙仪望着这青烟，轻叹道：“平生去了这么久，也不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