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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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
许长容被叫到院长面前。
年迈的荀院长小眼一眯,斥她道:“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过来?”
许长容见桌案上一堆纸牌,自然心里有数,嘴上却不能认了,“学生不知。”
“你还不知?!”荀院长抖着白眉,气呼呼地说:“这纸牌可是你钻磨出来的?”
“这纸牌的确是学生画出来的。”
“那你可知这纸牌如今在学里盛行,甚至还有人以此赌博,与那市井之流有何分别?你还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当为学里表率,如今这般,却是辱了读书人斯文!!!”
“院长真是冤枉学生了!我画这个本非为了赌博。学生以为读书也好、做学问也罢,总要劳逸结合。学生发明这个,仅为放松,并无他意。”
“你倒还是好心哩?”老院长斜眼看她,语气里满满讽刺。
“院长谬赞,学生愧不敢当。”许长容厚着脸皮应了,又道:“其实学生这个是益智游戏,与诸葛先生的排兵布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院长眼珠一转,颇感兴趣,却又不能在学生面前失了脸面,于是端着声问道:“诸葛先生高风亮节,学富五车,岂是你这顽孩能够自比的?”
许长容嘿嘿一笑,上前几步站定在荀院长身侧,伸手为她捏了捏肩。
见对方并没有反对斥责,甚至还露出了一脸享受,许长容备受鼓舞,继续为老院长捏起肩来,“师伯。”
“院长。”老院长斜了她一眼,纠正道。
许长容已是角陆山人的关门弟子,而荀院长乃角陆山人的师哥。许长容企图喊声老院长“师伯”拉近关系,对方显然警惕得很,察觉出她的意图,并不买账。
许长容于是偷偷吐了吐舌,说:“院长,学生这便为您解释此牌的玩法。”
角陆山人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许长容一脸谄媚地讨好荀院长的画面,于是放下袖兜里夹着的功课,轻咳一声,说:“你这皮猴,又犯什么错了?”
“师兄。”角陆山人又与荀院长打了声招呼。
许长容嘿嘿一笑,说:“师父可误会我了,这次我是在推荐一款游戏给师伯玩。”
“不会是这几天学里盛行那个纸牌吧?”角陆山人瞥了桌案一眼道。
“师父你知道啊?”
“在这国子监,想不知道很难。”她啧了一声又道:“任何风吹草动,十之八九同你相干。”
“那师父说句良心话,若不用来赌博,这游戏本身可有问题?”
“这纸牌游戏确实有趣,只是为何起名为”斗地主”?这点为师不甚明白。”
“名字又不重要。”许长容嘴角一勾,解释道:“我方才与师伯讲了许多,如果师伯还不明白,咱们师徒三人玩几把如何?”
角陆山人眼见自己师兄那张无比熟悉眯眯笑着的脸,心下顿生不好的预感,于是努力挽救道:“你在这里耽误许久,不要上课了?下堂课可是你仪修师伯的骑射课,你一贯不擅此课,还不勤勉些?”
“我与大师伯投缘,还是想继续讲纸牌的玩法。”
“我与你不投缘,还是想看你滚去上骑射课,你意如何?”荀院长盯着许长容,脸上虽是挂了慈善的笑,却更教人心生恐惧。
许长容后脊一凉,应道:“我认为师伯言之有理,理所当然,然后我滚。”
说着话,许长容便晃着快步往外走,不几时又踱了回来,扔下手里攥着的一张红桃K,逃似的滚远了。
角陆山人苦笑着摇头,“这孩子心性不坏,也很聪明,若能将都心思都放在学问上,将来必是远胜你我的人物。”
“她这顽劣性子难改,迟早得吃了苦头才知悔痛。”叹了叹气,荀院长又说:“国子监里的孩子哪有当真蠢笨的?不过是家世优厚,惯得他们不食人间烟火,而失了逆境求存的韧性罢了。”
角陆山人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盘桓,于是转言道:“不过师兄当真不玩几把?我昨日见学生玩这纸牌,便偷偷观摩了好一阵,的确很有意思。”
“我俩三缺二如何玩?”
“雪昀师妹刚刚结束了琴艺课,我去叫她?”
“可。”老院长起身,拢了拢纸牌,转言问她道:“那件事,你可安排妥了?”
角陆山人点了点头,“说是明日便可入学。上面的意思,不敢怠慢。”
“未必是好事,多留意罢。”
“师兄放心,我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