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一起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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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民很快就炒好了几道菜,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白灼菜心,酸辣土豆丝,一盘凉拌,再配上摆在中间的烧鸡,一顿简单温馨的晚餐就搞定了。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多,太阳才刚刚开始有下落的趋势,相比于陈锦竹他们以往吃晚饭的时间,这顿晚饭倒是挺早。四个人围坐在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木质方桌旁,邓梓欣是个性子很热络的姑娘,在饭桌上总有说不完的话,饭还没吃一半,她就把宋英家里的事问了个遍,尽管宋英说的磕磕巴巴,但桌上的另外三人也都了解了这个姑娘的家庭背景。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他们三个大学生都是出生在小康家庭,从没有为温饱问题担忧过,怎么能想象宋英的生活,除了陈锦竹,其他两人眼里都露出对宋英深深地同情,特别是邓梓欣,使劲夹菜到宋英碗里。
宋英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幸运日,先是认识到陈锦竹,再是陈锦竹的朋友们,他们没有嘲弄自己,没有看不起自己,反而对自己很好,很热情。宋英想如果能够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就好了,但这怎么可能呢?做人要知足,他们能对自己好就很不错了,她怎么能再去奢求呢?如果一个人总是不满足的话,那他迟早会被自己的欲望吞噬掉,这是奶奶说过的话。
晚餐结束后,许世民还要忙自己的事,收拾了桌子就回屋了。堂屋里头,邓梓欣在和宋英玩花绳,相比于宋英在语言理解能力的薄弱,她手指的灵活度倒挺高,再复杂的花绳,宋英也能绕过那些缠绕的线从而找到正确的盘口。
陈锦竹没玩过花绳,在一旁看得有些手痒,跃跃欲试,邓梓欣爽快的就把位置让给陈锦竹。
在陈锦竹手里的绳子没有规律的缠绕着,陈锦竹有些无奈,她在一旁看的时候她们也是这么缠的啊,咋到自己手里就缠不开了。
“哈哈,你缠得是什么啊,人家是玩花绳,不是缠绳结。”邓梓欣毫不留情的嘲笑陈锦竹手忙脚乱的动作。
“用,小拇指,勾住,然后,翻,一下。”宋英握住陈锦竹的手,一步一步的教她。
花绳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娱乐项目,宋英都这么教了,陈锦竹很快就上手了,成功后,她得意在邓梓欣面前卖弄,后者只是给了个白眼:“瞧你那样,玩个花绳硬被你搞得像做成啥不得了的事。”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邓梓欣立马窜了出来,摸到手机一看备注,脸上就升起甜蜜的笑容,接了电话后声音都温柔了不知道几个度,嗲嗲的,甜甜的:“宝贝啊,这里都挺好,你有没有想我啊?”
陈锦竹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恶寒,恋爱中的人啊,可真是肉麻,转头就看到宋英干净的眼睛望着一脸甜蜜的拿着手机接电话的邓梓欣,她小小的瓜子脸上露出大大的疑惑。
陈锦竹越看宋英越觉得她像极了一只小猫,特别是那圆圆的眼睛,再配上纯净透彻的眼神,对什么东西都表现出好奇,那摸样真是让人好不疼爱。
但现在陈锦竹对宋英好奇的东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是好奇让邓梓欣妙变脸的原因还是邓梓欣手里拿着的手机。
还好宋英开了口,她纯净的眼眸对上陈锦竹,“她,在,和她,奶奶,打电话吗?”
“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喜欢,的人。”陈锦竹忍不住去揉她的头,这家伙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只有她的奶奶才让她露出甜蜜的表情吗。
天已经泛黑了,几颗星星迫不及待的在夜空中露出了身子,屋里的老式台钟也发出响声,低沉的嗓音像个沉稳的老人提示着时间到了,美好的时光要结束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陈锦竹自言自语的望着泛黑的天空,转而回头对宋英说:“我,送你,回家。”
宋英点了点头,动作缓慢的从堂屋里出来,她不想结束这美好的一天,一点儿都不想,如果能再长点,再长点就好了。
可惜陈锦竹没看出宋英的留恋,她拿了手电筒就领着宋英出了门:“你家,在,哪边?”
“东边,旁边,有,一堆,茅草。”尽管宋英心里很不情愿,但她还是没有对陈锦竹表露出想法,是怕被拒绝,也是怕被认为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她乖乖的,隐藏自己的心情,像个忠诚的跟随者,无声的,轻轻的,亦步亦趋的在陈锦竹身后。
陈锦竹回头一下子拉住宋英的手,温暖的,带着女性特有的柔软,把宋英拉到自己身旁,不容拒绝的说:“不要,跟在,我身后,站在,我旁边,这样,我可以,看到你。”
九月的蝉,在生命渐短时,一点儿时间都不愿意浪费,聒噪的很,一点儿的清静也不想给走路的人们,脚下是干燥的土地,空气中飘着玉米的香甜,道路的两边种着玉米,蝈蝈也不甘被蝉的歌声压制,高低起伏的唱着小曲儿,不服输的和蝉较量着。
月亮高挂着,温柔的把银白的光散下,陈锦竹拿的手电筒并没有派上用场,她弯腰从路边一簇狗尾巴草丛里揪出一根狗尾巴,叼在嘴里,放荡不羁的神情,像个浪荡的公子哥儿。
宋英看着她,她觉得陈锦竹很潇洒,很从容,她既做得了优雅的淑女,也做得了追求自由不被拘束的青春少女,宋英觉得自己痴迷了,沉醉了,可她自卑着,她是如此的渺小,污脏,出现在陈锦竹身边就已经花费了很多运气,怎么还想妄图留下。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宋英的家到了,她低着头,不愿意和陈锦竹说再见,这个只相处半天的人,却给了她无尽温柔温暖。
陈锦竹怔楞了,这个被宋英称为家的地方,居然是用黄土砌成的,屋顶连瓦片都不是,而是茅草,院子里没有围墙,只有破烂的的几根木头充当着栅栏。陈锦竹真是没想到,在21世纪她还能见到如此原始的住所,这个村子虽说经济落后,可起码住所都是用红砖瓦片建筑的,她想象不出这屋子怎么住人,而屋子旁边还堆着和屋子差不多高的茅草,更加剧了这屋子破败的视觉感受。
“你就一直住在这里?”话就这么脱口而出,陈锦竹连放慢语速都忘了。
宋英虽然捕捉到几个字眼,可连在一起她就是理解不了其中的意味,这让她很懊恼,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理解别人的话,活该被人叫傻子,她急躁的,烦闷的,一下一下的攥着头发,像个不能控制自己的精神病人,揪着头发,一撮一撮的揪。
原本被陈锦竹梳的柔顺的头发,扎好的辫子,被拆解开,又乱了,又炸了。宋英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自我意识离她远去,她控制不住的烦躁,止不住的用手揪头发。
“宋英,宋英,停下,不要揪了。”陈锦竹被宋英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尽管被吓到,但她还是立刻用力压住宋英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宋英原本干净清澈的瞳孔变得暗淡无光,嘴唇也苍白许多。
宋英看着瘦弱,力气却比看上去要有劲的多,陈锦竹甚至快压制不住宋英晃动的胳膊。很快陈锦竹额头上就冒起细密的小汗珠,她依然用尽力气去压制宋英,阻止她自残的动作,不停地叫唤她的名字,企图唤醒她。
慢慢的,宋英眼里的暗淡逐渐清明起来,自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很累,胸腔起伏着,小小的嘴微张着呼气。陈锦竹终于放松下来,她大呼一口气,顾不上干净,直接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直直的盯着宋英,生怕她再有什么动作。
“我,好累。”宋英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刚才的失控,喘着气,还是用干净透彻的目光看着陈锦竹,那样子无害极了,谁能联想到她是刚刚那个疯狂的,暴躁的,不要命的自残的人呢。
陈锦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宋英小小的瓜子脸上满是落寞,她用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尽管很难看,很费力气的说出那句告别的话:“我,到家了,你,回去,再见。”
宋英转身一步一步的往那个陈锦竹不相信能住人的房子里走,在推开栅栏之后,她用了很大的勇气再次回头,清澈的眼睛里含着期待,对着陈锦竹,小心翼翼的开口:“明天,我,还能,找你吗?”
陈锦竹被宋英那小心翼翼的神态给刺到了,胸腔里感到很沉闷,没来由的,她不想看到宋英露出失望的表情。好像周围的气温升高了,陈锦竹觉得很闷热,她要做点什么才能去除这种闷热感,她大步走到宋英面前,不过脑子的对她说:“和我,一起住吧,别住,这里了。”
话一出口陈锦竹就傻住了,自己在干嘛,宋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再可怜也适应了,自己凭什么邀请人家和自己一起住,而且自己和她也是今天才认识,你哪来的自信人家会答应和你一起住啊喂。
宋英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意思了,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在陈锦竹看来,那亮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还要闪耀。陈锦竹很喜欢宋英会发光的眼睛,太清澈了,让人不忍破坏。
“真,真,的,吗?”宋英看着陈锦竹,心里都要激动坏了。
“真的。”陈锦竹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没被拒绝,她还很开心。
作者闲话: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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