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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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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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少了一个活泼的少年,总是缺了人气。当他从美国赶回去,却得知人被Alva带走的时候,他本来是不甚在意的,那会儿他还在缓解着宋天成的死亡带给他的冲击,想着少年不在也好,他不愿意让那个永远用崇拜、热爱的目光看着他的少年,看见他现在颓唐的样子。于是缓了几个月后,他确定自己已经和6年前的一切告完别,才搭乘飞机到达法国。然而等见到天成,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似乎陷入了巨大的应激反应,面对夜寻的触碰,和人来人往的机场,他疯狂地尖叫,并试图攻击夜寻。夜寻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他用领带把天成的手绑起来时,却发现少年原本洁白修长的手指,如今斑痕交错,指节扭曲。他本想给Alva打电话问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拿起手机,他却打给了阿英。
上了私人飞机,天成从疯狂的小兽变成了一只遇见危险的鸵鸟,将自己的脸埋在被束缚住的双手里,浑身颤抖,缩成一团,并且小声说着什么。夜寻解开安全扣,走到他身边蹲下,听见他隐约说:“放开我,求你了,我痛,求你了,别绑着我,我会听话的……”
“天成?”夜寻出声叫他。
天成吓得抖起来,紧紧抱着自己,手指无意识地伸开攥紧:“我不要我不要,别叫我!”
夜寻皱眉:“你怎么了?”
“呜呜呜……”天成捂着脸,低低地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我真的会很听话……”
他还穿着Alva的圆领衫,衣服有些大,他缩着身子的时候,领口敞开了一些。夜寻站起来,从高往下的视线,隐约看到他衣服下面的痕迹。不顾天成的挣扎,他粗鲁地将人扒光。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呜呜……我真的会听话的!求你,不要这样!”
极力挣脱夜寻有力的臂膀,天成不停重复这些话,嗓子已经嘶哑。夜寻强迫他打开身体,在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疤时,眼里暗沉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伸出手,指尖落在有着明显凹痕的胸前,引得天成不停地战栗求饶。左右各一个凹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利器穿透过。
拳头渐渐攥紧,夜寻阴沉着脸将天成的裤子也脱了下来,小小的东西怯怯地低着头,身后看不出什么异样。夜寻闭了闭眼,将天成的手拿到眼前仔细看了半天,深深吸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不会是Alva做的,只有池非那个变态,喜欢弄这些东西。
他不喜欢有瑕疵的玩具。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底线。
指尖一寸一寸带过天成的肌肤,看着对方瑟缩颤抖的惊恐模样,他心里仿佛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但又似乎不是在恶心天成,这太奇怪了。他以为看见不像从前那样无暇的瓷器娃娃,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可是他现在却好像非常非常想做一件事。
他拿下天成的手,盯着天成因为惊恐而发直的眼睛,低声说:“天成,我是夜寻。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潮湿的吻顺着天成的唇,胸膛,小腹,一直往下。热气喷洒在有些凉意的肌肤上,带起天成的战栗。他愣愣地看着夜寻,眉头皱起,好像正在回忆里挣扎沉浮。夜寻握着他白嫩的东西,指尖轻柔地抚慰着,偶尔刮擦一下,可是弄了半天,天成却毫无反应。夜寻皱了下眉,又将人翻过去,对着那处温柔地画着圈。
“不要……”细声细气地拒绝听在夜寻耳里,是欲拒还迎的邀请,他环顾一圈,拿起一旁的护手霜挤了很多出来,揉弄着天成。
他要用自己的气息,彻底占据这具身体,覆盖掉他身上别人的气味,如同野兽圈领地盘。
细碎的哭声战战兢兢,身下的人微微发着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夜寻亲了亲他的后颈,拉开拉链。
“啊!”惨叫一声,天成被领带绑住的双手扭曲在一起,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夜寻感受着久违的紧致,非常满意天成的反应。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Alva和他并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眼前苍白的身体仿佛是一剂催qing药,唇舌覆在他细腻的皮肤上轻轻舔舐,留下淫靡的水光。夜寻沉迷着,恍惚间好像闻到一些铁锈味儿。
他猛然睁开眼,发现两人连接处被血染红,沙发上已经积了一小滩血。天成颤抖着腿,黑瞳似闭非闭地看着他,好似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死气沉沉的眼神令夜寻不由打了个冷战,慌张退出来,拿湿纸巾给天成擦着身上的血,连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迹蹭到裤子上都顾不得了。
“天成?天成?”夜寻拍了拍他的脸,对方毫无反应,就那样盯着他,又好像在透过他看着虚空,眼神失去了高光。
正在此时,手机上收到了阿英的信息,那是天成在国内和法国医院治疗时的病例。上面描述详尽,还带着当时做检查时的各种照片。夜寻一边让飞机找就近的城市降落,一边让阿英联系医院,一边翻看起那数百页的病例。
飞机降落在香港的时候,那份病例夜寻只看了一半,越看他的心就越冷,越看就越有一种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的感觉。
直肠淋病,即便彻底康复,也需要恢复很久,才能正常使用。
所以,他刚才又做了一件蠢事。明明才说不会伤害他。夜寻看着急救室的灯,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池非!
他一字一字地从嘴里挤出这个名字,眼里的恼恨阴森令人害怕。
麻醉过后,天成醒了过来。但他很惊恐,很痛苦,对任何人都非常抵触,包括夜寻。输液的时候要有五六个人按住他,才能将针头刺入血管,可是下一秒他就会惊叫着把针头拔出来,躲避毒蛇似的。
不配合输液就没法好转,在夜寻的授意下,只能在床角加了束缚带,将人固定在床上。天成对这些禁锢住他的东西异常排斥,小护士看着输液管里倒流的血快要哭出声。
“他肌肉太紧绷了,根本打不进去。”
“打安定吧。”夜寻说。
他已经让阿英去普罗旺斯“请”Alva了,下午应该就能到。他本来极不情愿,可事实是,天成好像非常信任Alva,他缺席了一年的时光,把自己变成了局外人。面对现在的天成,他无能为力,他看完病例,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应激性精神障碍,他明白。可是短期内,他显然不能取代Alva在天成心里的位置。而现在的天成急需别人的照顾,那个人不是他。
他花了六年零几个月的时间同过去告别,却忘记在这段时间里,同未来打声招呼。在他彷徨的时候,他将天成的背影变成唯一的养分,供他活下去。现在这个养分快要到期了,而他却是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想起在海岛上和Alva不欢而散的那次谈话。
“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感情?”
“我没法回答你。”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很喜欢这个乖顺的玩具,但他清楚,那只是小孩子看到一个自己心仪的玩具,舍不得放手的那种喜欢。而不是小王子在星球种下玫瑰时,说这世上只有你这朵玫瑰属于我的那种喜欢。
“如果你只是将他当做宋天成的替身,那你可真是混账!”
“就算是替身,那也是他的荣幸!”
宋天成,他心头的朱砂痣,不容别人窥探议论的白月光,能被他当成心头血的替身,那孩子应该高兴。
他那时,是这么狂傲自大的认为的。
握住天成细弱的手腕,他用食指和拇指就能圈住,甚至还富余出一段指节。这双手,曾经握着画笔,弹奏着黑白琴键,灵活修长,现在却布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关节微微弯曲变形。
“他不能再弹钢琴了。”医生这样说。
夜寻将他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亲。
门被人大力打开,一阵风似的卷进来的Alva喊着天成的名字,扑到病床边。
“不要这样绑着他!”Alva忍耐着压低声音冲夜寻嘶吼,一双眼里的怒火简直要烧到夜寻身上,“你又给他打安定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情况根本不能再接受这种药物的刺激?!”Alva心疼地抚摸着天成的脸,看向夜寻的眼神却锋利如刀。
“夜寻,你放过他吧!”Alva非常无力,眼看着在自己照顾下一天天逐渐好起来的人,在夜寻身边还不到两天,就又脸色苍白地躺在医院,他总觉得是自己养的好孩子被人糟蹋了似的心疼。
“你不喜欢他,只是将他当做替身,凭你的能力,要找到另一个宋天成的替身多容易啊?现在他毁了,不合你胃口了,你干嘛非拉着人不放?”
夜寻不说话,一双眼在天成身上来回逡巡,神色暗得如同冬日里不见天光的夜色,透出点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