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
    菊花开有些错愕，寇河道在他的眼里一直就是最忠心的存在，这些年为了山水国竭尽全力，做了很多很多。
    寇河道苦笑了一声，也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压抑，因为他藏着太多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时时刻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数以十亿计的百姓死亡，他知道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承受着，这样的压抑早已经压抑不住了，此时总算可以放下了。
    “菊兄，我也想要忠心，然而山水国已经不值得我的忠心了，希望兄弟也别坚持了”
    寇河道挥手让人打开牢房门，走了进去，这阴森的牢房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常年有人死亡，怨气岂能少了。
    菊花开不过是一个文人而已，在此地也是备受折磨的，然而比起寇河道带来的恐惧，这点恐惧都不再算事。
    “为什么，天辰已经腐朽，百姓生不如死，民不聊生，我们才举义，如今大势已成，你为何”
    他不敢相信，那个当初最积极的寇河道会第一个倒戈，投降朝廷，准确说是镇远侯，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寇河道轻轻挥手，外面的牢头识趣的离开了，此处就剩下两人，相对而坐，充满了诡异气氛。
    “菊兄真以为山水国还是山水国吗？早已经不是了，我们的家乡，十六郡已经变成鬼域，再无人烟，里面只有白骨和荒芜”
    菊花开眼睛睁大，犹如见了鬼一般，拼尽全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从寇河道的眼睛里面看到一些闪避。
    然而没有任何的收获，甚至他看到了真实，对就是真实，那种认真的神情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怎么回事，你在骗我对吗？你在骗我对吗？”
    菊花开不能接受，他已经彻底的恐慌了，山水国变了，十六郡化为鬼域，这两个字眼不断的在他的内心冒出。
    “山水国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菊兄应该有些了解的，那位忽然崛起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他的后台已经疯了，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屠杀了十六郡”
    寇河道脸色有些狰狞，这个秘密让他备受折磨，时间越长就越是感到恐惧，那种折磨就越是强烈。
    “不可能！这不可能，陛下怎么会……”
    然而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清楚山水国的起源，那位他忠心的皇主是怎么崛起的，这里面的蹊跷他也不是第一天怀疑。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山水国依靠的武者组织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血祭，十六郡的百姓就是祭品，难道菊兄没有怀疑过，为何这些年所有的士兵为什么回去探亲的就再也没有回来”
    菊花开眼睛睁大，死死的盯着寇河道，瞳孔疯狂的扩大。
    “难道……难道是……”
    这些年菊花开也不是没有询问过探亲士兵的事情，然而却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原来这些人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菊兄，是真的，那位本来也不会告诉我，但为了稳住天河城守军，他们不得不告诉我，并且让我将所有的军饷贪墨，送回皇城。”
    “什么！你早就知道，可是你为何不阻止”
    菊花开已经失去理智了，山水国里面还有他的亲人，如此说来都死了，可是他却还在为虎作伥，帮助他最大的仇人做事。
    寇河道眼睛已经化为死灰了，这件事他知道已经没有办法解释了，做下的罪孽就是罪孽，永远没有办法弥补的。
    “武者手段我能如何，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家人吗？他们都被控制了，几日前我已经得知，他们已经被……”
    寇河道有些哽咽，那个家伙说过会保护他家人安全的，可是却还是杀了他的全家。
    “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让十几亿百姓被杀了，你太可怕了，为什么啊！为什么！难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
    菊花开已经无力咆哮了，泪流满面的坐在一旁，无力的说着。
    他的家人，还有好几个幼小子嗣，就这样失去，他成为了孤魂野鬼，甚至助纣为虐，亲手帮助了仇人，那岂不是说他的亲人死在他的手里了。
    “我亲手杀了他们，我亲手杀了他们”
    菊花开低语，眼睛如死灰一般，空洞而无神，他的心已经死了。
    一心想着为万民打出一片光明世界，为了这个目标甚至抛家舍业，结果又如何，亲手将十六郡数十亿百姓推向地狱。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你不想报仇吗？为了当初那个目标拼尽一切，还是你已经心灰意冷了”
    寇河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说这句话，没有人知道，或许有痛，或许已经没有了，也许已经忘记了，也许没有。
    菊花开死灰一般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那是一股怨气，冲天的怨气，那是一种仇恨，数不尽的仇恨。
    “不！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然而这句话毫无作用，因为他他已经是阶下囚了，身处牢房之中，再无可能报仇了。
    “你想想吧！菊兄，如今镇远侯求贤若渴，也以灭杀山水国为己任，他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你的仇也许他可以帮你报”
    寇河道没有再逼迫，人的承受力有限，一旦超越极限，很容易疯掉，一个厉害的人物一旦发疯，恐怕就危险了。
    “寇河道你说镇远侯想要招揽我，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亲手了结周毅，如果他能答应，我发誓一生一世追随，用命去报答他”
    菊花开已经陷入疯狂，亲人没了，家人死了，自己却是始作俑者，是帮凶这这么可能忍受得了。
    “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不过谢谢你，因为我已经解脱了，不再一个人承受正好”
    寇河道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成功了，虽然会引来无尽的仇恨，但好歹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山水国又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离灭亡又近了一步，但是山水国绝对不是终点，那个背后之人也必须付出代价。
    山水国犯下的罪孽必须有人偿还，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就算是拼上这条命。
    “终于要开始了，那就好好的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