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就服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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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祯听闻几位在美国的悲惨遭遇后,毫无同情心地乐得前仰后合,这活脱脱就是一出“美囧”啊,而且还是完全不掺杂一丝浮夸的本色出演。顾祯给他们这欢乐的三人行起了个相得益彰的名字:三傻大闹纽约村。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倒了油瓶都不扶的甩手掌柜邵寅成,先不怀疑他亲自下厨的诚心和决心,他是担心经过邵总这么一折腾,下一个接手的美国政府会以为他们临走之前在厨房里炼过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顾医生实在是坐立难安,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让可怜的房子逃过一劫,他要亲自在视频中手把手指导邵寅成。在了解一番他们想吃什么、能做什么以后,细心的顾医生把菜单工工整整列出来发给邵寅成,让他在这边打印出来。
邵寅成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菜谱,如同请了一份圣旨一般规规矩矩地用吸铁石吸在冰箱上。系好围裙,挽起袖子,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刘刚是没见过顾祯的,更不可能知道他跟邵寅成的关系,他虽是个直男癌、技术死宅,但他不瞎也不聋,更不是个智障。
他通过视频里顾祯和邵寅成的腻腻歪歪和眉来眼去,在经过一番揣摩分析这俩人的语气和表情以后,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似的把赵云叫到一边,神秘兮兮地想跟他说个事儿。
“干嘛啊老刘,家里发现耗子了?在哪?”赵云正在切菜,猝不及防地被刘刚拉走,手里还提着菜刀,看起来真像是一副要去砍耗子的表情。
“不是耗子!比这更严重!”刘刚贼眉鼠眼地往厨房看了一眼,在确认邵寅成没注意这边以后低声说,“我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咱们邵总和那位顾医生,可能是这个。”
刘刚不好意思说的那么直白,只好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眼巴巴地盯着赵云,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什么意思。
赵云算是看明白了,这耗子原来就是刘刚自己。不过也难怪,这事儿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的确挺匪夷所思的,如果顾祯是个女的,刘刚说不定当场就叫嫂子了,但他是个纯爷们儿,脑子里只有程序的刘刚一时间程序错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程序里没这么写。
赵云想逗逗眼前这个耗子精,似笑非笑道:“你先别管他俩什么关系,就说邵总现在这状态,你觉得怎么样?”
“甜蜜,幸福。”刘刚歪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皱了皱眉说,“谄媚,嘚瑟,不要脸。”
赵云笑飞了,脸上的褶子堆起来跟千层蛋糕似的,刘刚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极其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他提着菜刀拍拍刘刚的肩膀说:“老刘啊,透过现象看本质,很透彻嘛。”
刘刚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心想他这是夸我说对了?
忙活了俩小时,邵寅成在顾祯牺牲了工作时间的帮助下,好歹给整出了3菜1汤。他的确是倒了油瓶都不扶,但他只服顾祯,没想到三言两语一指导,竟然硬生生让他掌握了其中的部分诀窍。
比如做什么菜倒多少油,是热油还是冷油,油温多少最合适,等等。
另外那俩人看着这几道菜也愣了,他们想过无数种结果,最坏的就是吃完以后轮流跑厕所,却唯独没想到这一种——虽然卖相还有待提高,味道还挺不错。
刘刚心里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见识一下这位神秘的顾医生到底有什么神通,居然能收了他们邵总这泼猴儿。
邵寅成得意洋洋地拍了张照片发给顾祯:
【处女秀,怎么样?】
顾祯发了一个赞的表情,后面跟了一句: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是了不得!邵总和大厨之间只差一件厨师服了。】
邵寅成看着顾祯回的信息,眼里藏不住的笑意,笑的对面两个人牙都酸了。
在微软的学习基本上也快告一段落了,他们给安排的工程师是个中国的小伙子,在美国大学毕业直接就业到微软的纽约分公司,十分了不起。
小伙子名叫张辽,或许是同为技术口,和刘刚一见如故,相聊甚欢,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怎么待见赵云。
赵云自个儿也纳闷儿呢,俩人素昧平生,就这么说不上缘分的一面之交,也没散德行到口出狂言得罪他的地步,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待遇?
邵寅成了然一笑,似是参透了什么玄机,拍着赵云的肩膀说:“子龙,我觉得他可能看不起你。”
“此话怎讲?”
“就因为他叫张辽啊。”邵寅成似笑非笑道,“同为主公麾下名将,人三国中的赵云,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请问你又是哪个山的猴子,凭啥多看你一眼?”
赵云心里一阵膈应,琢磨着他肯定是因为上次偷拍顾祯的事儿特意恶心自己呢。扔了一句:“等你成了刘皇叔,顾祯成了甘夫人,生个儿子叫阿斗,我就变成常山的赵子龙!”
然而当邵寅成知道张辽为什么不待见赵云时,下巴差点磕地上。小伙子轻飘飘、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长得像我前男友,想起那个渣男我就烦。”
邵寅成:“……”
得知真相以后的赵云:“……”
其实邵寅成心里想的是,是不是全世界的渣男都长一个样?
不过不待见归不待见,正经工作的时候几个人凑一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张辽把几代hololens的优缺点以及在使用过程中特别需要注意的点认认真真跟刘刚交代一番,完事儿还让他重复一遍才放心。
刘刚心想,小伙子专业能力是挺强,就是有点强迫症。
“愉快”的学习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回国的日子也近了。邵寅成将房子里里外外整理出来,能送的送、能扔的扔,其他特别重要的东西,比如谭丽芳和岳新田的遗物,他都打包好叫了EMS准备寄回国内。
给艾拉准备了一个大红包,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把她送走了。艾拉跟在谭丽芳身边也挺长时间了,如果要论的话,其实也算是半个家人。
送走她以后邵寅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等到把房子一交,美国和他之间就彻底劳燕分飞了,半辈子的纠葛也就此画下句点,再也没什么好值得牵挂的了。
不过他想到了远在15000公里以外还在等着他回家的那个人,刚才的难过就像过眼云烟一般风流云散了,如他所说,从今往后和那个人,就只有死别,不再有生离。
这天雨霁来了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是个遭受家暴后有些应激障碍的女士,她是在闺蜜的陪同下来的,看见人的时候情绪特别不稳定,一直用手捂着脸,谨小慎微到或许别人多看她一眼就能把她看得灰飞烟灭。
在见到顾祯以后情绪不稳定发挥到极致,甚至像一只鸵鸟一般一头栽进闺蜜的怀里,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根据调查,遭受家暴后大概有10%-20%左右的人会换上这种应激障碍,之前顾祯也接触过几位,但不多。
其实原因也比较简单,正如那天协会会议的时候骆歆说过的一句话,大多数女性把家暴当成是“家丑不可外扬”,认为事情已经够丢人的了,如果再把这件事拿出来去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讲,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所以能迈进心理咨询室的人,她的内心也一定是比较强大的。但眼前这位显然不是,通过顾祯与她闺蜜的交流,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主观意愿来的,而是被闺蜜“绑”来的。
闺蜜可能没想到顾医生是位男士,略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顾医生,当时我一时情急也没打听明白,我朋友就是因为她老公总是怀疑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所以才动手打她,如果让她老公知道她见过不认识的男人,恐怕回去她就完了,所以她才怕成这样。”
“没关系。”顾祯把盛着温水的杯子往她眼前一推,赶忙离开几步说,“来都来了,先喝点水吧。那她为什么不离婚呢?”
闺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长到顾祯以为她会叹到天荒地老。闺蜜接着说:“怎么会不想离呢,离不开啊。那男的就像个神经病,打完了就跪下求她原谅,原谅完了接着打,去年还把他们的孩子都打掉了,简直就不是个人!”
听到孩子,那位来访者就开始哭,一开始只是呜咽着小哭,后来可能是越想越委屈,哭得仿佛地动山摇,顾祯觉得脚底下都在震颤。
他翻了翻闺蜜填写的资料表,名字那一栏写的是王璐,年龄28岁,学历还挺高,硕士研究生毕业。顾祯心里叹了口气,说是男女平等,其实这个社会有时候对女性还是挺不公平的。
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高学历,甚至获得一份待遇好又稳定的工作,如果遇到个好男人,两个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也是一段佳话。不过她命不好,遇上这么个渣男,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没办法用身体与之抗衡,想来也是可怜。
正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内线响了,顾祯接起来“喂”了一声,李婷悄悄问:“顾医生,刚才我们听见里头哭得挺厉害的,没事吧?还有,一位姓骆的小姐在前台找您,跟您说一声啊。”
“嗯,没事。”顾祯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说道,“等等,姓骆?你让她在休息区等等,我现在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