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游写的很快，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他坐在最后一排，不着急交卷，反而就着地理位置好，开始观察在场的每个人。
    有人写的抓耳挠腮，有人写的不疾不徐，有人则奋笔疾书。
    都是些青年才俊。路游撑着下巴看着，一不小心就跟彭泽的视线撞上了。他没躲，眉眼一弯咧嘴笑了笑。不是尴尬的笑，而是打招呼的那种微笑。
    这笑容让彭泽莫名其妙了一下，紧接着他看了看表，才过去30分钟。彭泽记得他，退伍老兵，原武警雪狼突击队的，12年调走，18年退伍，有6年的空白。巧的是，他跟初代重置小队的队长同姓，又有一段空白期，不得不让人有了猜想的空间。而且，是顾苋玉处长特别安排的，这让彭泽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个人。
    有人交卷了。站起来带动着椅子的拖动声，像是在安静的夜里炸开的鞭炮，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是那个女警。
    路游看到连晖眼睛都直了，眼镜滑到鼻尖上，又赶忙推上去，直到看着那个甩着马尾的背影走出大门，他又赶忙低头写着。
    又过去10分钟，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交卷，连晖是其中一个。再等5分钟，又交卷了两人。路游肚子有些饿，也不再等，这才起身走下阶梯去交卷。
    看到是他，彭泽挑了一下眉，小声问道：“怎么现在才交？”
    “斟酌了一下。”
    路游出了考场，准备从楼梯上82层，结果在楼梯间外看到刚才出来的几个人。“你们速度可以啊。”他笑着说。
    “路哥！”连晖急忙笑着打招呼。“我们刚才对了一下短片内容，我好像有个细节写错了。第二遍主角在火车上遇到的第三个人，说的方言我没听懂，就懵了个大概。”
    路游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什么重要信息，没关系。”说完，他看向一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的唯一女性，伸出手，“路游。”
    女生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算是握手了。“柯雪琪。”
    路游又将手伸向其他四个人。
    “曹振飞，海军航空大队的。”曹振飞剃了个圆寸，皮肤麦色，个子不算高，显得结实朴素。他说话带着点乡音，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很是喜兴。
    “飞行员？”路游问。
    “不不，地勤。学习不好，没考军校。刚才那个考试，我也只把时间地点还有说话内容记下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万一失败，我就再回机场给飞机加油去了。”曹振飞笑着，抬手挠挠后脑勺。
    路游的目光转到一旁那个人身上，他长得弱不禁风，腰板看起来比路游的还要纤细，皮肤略白，一双丹凤眼细长。“沈丛，71军参谋部文书。”
    “幸会。”
    “我叫郭笑，空军飞行大队的。”这是个挺壮实的汉子，身量结实，衣服能勾勒出胸肌的形状，浓眉大眼的。
    “于一凡。”于一凡伸出手。“京平武警总队。”他跟路游算是同宗同系，路游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他们说了半天话也没再见人出来，站着讨论不如去餐厅坐着再聊，正巧路游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便一起结伴上了82层。
    阵阵饭香飘荡在空气中，味道好闻的让人垂涎欲滴。现在正是午休时间，电梯间、楼梯间，络绎不绝的有人来到82层的餐厅吃饭。
    这一层的格局很简单，一条直着的走廊将楼层一分为二，一半写着餐厅，一半写着休息区。餐厅很大，装修风格像极了五星酒店的自助餐厅，典雅又低调，两面都是大的落地玻璃，可以俯瞰半个京平市。菜品琳琅满目，荤素分区，冷热拼盘，还有时令水果，全是自助取餐。
    路游心里直咋舌，现在这个档次直接质的飞跃。哪像他们以前，虽然都是吃大锅饭，但是摆盘不够米其林。
    穿着象征新人的训练服，总会在人群里引起瞩目。特别是像路游这样肤白貌美的，不管穿什么都掩盖不住自身散发出来的魅力。因为他的存在，周围行注目礼的人更多了。还不是明目张胆的看，只是偷偷摸摸的讨论与打量。
    路游打了饭，直接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把自己隐藏起来。他怕有好事的人，把他的照片发朋友圈，万一一个不小心被郑闻看到……
    如果以后在同个部门，路游还没整理好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路哥，好像在讨论你耶。”连晖端着餐盘坐在路游对面。“还挺激烈呢。”
    “可能吧。”路游低头扒着饭，只想快点吃完离开这。
    之后又有一个女生交卷出来，柯雪琪跟她一起面对面吃饭，似乎仍在重复讨论关于短片里的内容。男生这边就不一样，考试内容翻了篇，开始互相的讲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从部队到地方，不亦乐乎。上到祖国领空，下到祖国领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南海北的，用愚公精神淹没一座座山。
    外面的雪终于小了，城市依旧灰蒙蒙的一片。黝黑的道路将雪白分割，扫雪车一趟趟的移动着。路游捧着一杯咖啡，偶尔配合的笑笑，自己像他们现在的这个时候，也是如此的兴奋。以为回到过去就能解救亿万苍生，结果靠实践得出一些真理。
    直到快接近1点，他们这批新人终于集齐，后来的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跟其他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同样的话题。
    1点25分他们回到81层的集合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恭喜你们进入下午的考核。”彭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下午我们就考一场，考完后可以自由活动。具体可以去哪里，等考完了出来问外面的监考官就可。”他转身面向一个方位，“现在跟我走。”
    他们跟着彭泽又回到上午的多媒体会议室，依旧按照要求一个人一个人的分开坐。待到落座后，监考官为他们分发纸笔。直到一切就绪后，大部分人都惴惴不安得看着监考官们。
    彭泽坐在他上午坐的椅子上，这次改成白雪晴来公布考核内容。
    “将上午看到的短片，按照312的顺序写在答题卡上。合格要求是，与你们上午所写的内容相似度要接近95%。”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13点40分，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