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光  第2章 回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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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前。
    桃都来到这间水晶宫似的巨大而明亮的房间,她轻轻触摸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几乎是以罕见的温柔和耐心,用小巧的银质剪刀为他修剪美丽而显得有些过长的指甲。男人没有表示亲近或厌恶,只是静静地,像是抽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最近怎么样?”桃问,声音那样地轻柔,像是怕惊吓了休憩的蝴蝶
    穿着朴素的青灰色长裙的女侍回答:“大人很安静。只是沉睡的时间有些长了。”
    “药有按时在吃么?”
    “是的。”
    “没关系。他无论是醒来还是睡着,都是一样的。”桃轻轻地,似乎是在对自己呢喃。她的眼神隐藏在拐角的阴影里,看不出欢喜还是悲哀。或者这些情绪都不存在,她所拥有的不过是绝望而已。暗黑的绝望。
    女仆欲言又止。
    两年前。
    在同样的地方。
    宽阔而显得死寂的房间里,名为“加百列”的男子浑浑噩噩地睡去。桃为他披上薄毯,动作不可谓不轻柔,只是她的言语,压抑而冰冷:“又有人……死了?”
    “是的。尸体被发现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应该是……自杀。”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女侍答道。
    橘尖叫:“自杀?这个怪物!侍候他的女仆一个一个自杀。现在已经第七个了!”
    荷说:“这样活死人的状态,也不能把他的魔力尽除么?还是应该切实地杀掉才好。”
    桃没有理睬她们俩的挑唆或者说是建议,只是吩咐下去:“去找些新的人手来,总有人不那么容易受到‘暗示’。”
    “是。”长裙女侍退下。她离开的时候嘴角微微含着笑,因为太隐秘,而无人发觉。
    五年之前。
    那时候,高塔之馆的南塔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风景秀丽,宜于居住,而不是什么“禁区”。没错,高塔之馆,这个名字的来历最初跟上面的塔楼无关,而是由大阿卡那牌的“塔”而来。米诺斯的迷宫。这个地方,原是丹麦的某贵族奉献给他敬爱的心中之神,如今的“塔”,“死之盟约”雏形的创建者,也因此,它后来的主人给取了这样的名字。
    那是个普通的下午茶时间,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绝对是一个不会被人记住的平凡而美丽的日子。
    桃和加百列•贝尔泽优特面对面坐着,厚重的彩色玻璃窗外,阳光明媚。加百列因为在教会呆得久了,对那样的窗户有着独特的几乎偏执的爱好,尤其是对于大片的色彩斑斓的彩色玻璃。
    光与影,在这里重叠。
    身边没有旁人。仆人们都被遣散了。
    桃为加百列斟了一壶香茶,给对方倒一杯,自己也倒一杯。然后自己一饮而尽。又倒。
    加百列微笑,在唇边轻尝一口,优雅而唯美。
    桃只是看他,看他鲜艳的红唇,看上面水滴的游弋,怀着宁静得仿佛已然死去的目光。桃在打赌。赌的是“命运”,赌注是她自己。
    时间缓慢地流动。
    加百列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这茶……”
    “有毒……是么?”桃幽幽地道,“没想到反应这么快。是感觉头脑晕眩了,还是四肢麻木了?这不是普通的毒,无色无味,无香无形,用毒高手都不一定会发现,更不用说是普通人了。或者可以说,这也并不是毒,它不会令你死去,反而可以得永生,获得不灭的永恒年轻的肉体。”她微笑,悲哀而委婉,“但相对的,你的精神会丧失。”
    “你跟我喝的……”
    “一样呀!只不过我的身体有天然免疫力,所以它对我无效。”桃又喝下一口,手中的香茗,“加百列,最强大的精神力,‘诅咒’语言的使用者,跟永生药相比,哪个比较厉害呢?”
    “我明明给你施予了……你不可能想要杀害我……”
    “是呀,所以死亡并不会发生,你只不过是……属于了我而已。”
    “荷盒……她……参与了多少?”
    “荷不过是提供了物品和场地。”
    “你……明明是……我最喜爱的……”
    桃淡然地微笑,那笑中仿佛藏着尖利的刺,并不给予人温暖,反而充斥攻击的痛苦:“我也爱您啊……如同爱我自己,喜爱到……想要杀掉,自从那件事以后。你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吗?人的欲望是可怖的。人的欲念是无穷的。‘爱’可以成就,也一样能够毁灭。这不过是你施加给我的‘爱’之诅咒的,一小部分而已。”
    加百列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庞,那神情,仿佛她是他的恋人:“你……会后悔的……”
    “我早已后悔,在遇上你,许下愿望之后。”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哭呢?”
    桃都的脸已经湿润,泪珠落到他手里,像滚烫的烙铁。
    回忆结束。加百列问:“我们的桃,现在哪里呢?”
    香香回答:“据说在东京。”
    “她还真是喜欢那个地方啊,创造和毁灭,最初和最终,相遇和离开。”
    “听说是因为某人而在的那里。”
    “那样啊……似乎很有趣,我们也去东京吧。”
    身着青灰色长裙的女仆回答说:“是。”
    香香•贝尔泽优特沉默不语。
    “加百列•贝尔泽优特不见了?”大阿卡那之“魔术师”R•路德维西•拉斐尔惊讶地说道。
    “是啊。不止他,南塔已经找不到一件活物了。”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快去找他,而来我这里?”拉斐尔对荷盒微笑。
    “塞尔罗亚家族的永生药应该是没有解药的,他还能恢复神志,恐怕跟某位不无联系。”
    “你觉得此事跟我有关?”
    荷盒反问:“没有关系么?”
    醉心生命科学研究的拉斐尔对研究本身,比它会造成的结果更感兴趣。
    这两位同样是,没有道德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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