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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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那么重要的玉放在桌子的。”我一边愤愤,一边向书房走去,虽然仍挂心玉的事,但竟然已经约了韩相,我也不能缺席。
“韩相,来的真是准时啊。”我一步踏入书房,便向上前行礼的韩驻卫说到。
“臣见过王上。”韩驻卫说完,面向身边一男子,说道:“王上,我就是小犬韩翼羽。”
“见过王上。”韩翼羽也忙向我行礼。韩翼羽身材高挑,气质中既有武者魄力,又有文者的儒雅,果然~~~
“果然是一表人才,文韬武略。韩相好福气啊。”
“呵,王上谬赞。”韩驻卫此时一脸的兴奋。
“那你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此次我找韩相前来,就是为了商榷一下折子的问题。”
“是。”
“这里折子虽多,但大多无关紧要,多说无益。这些当中,其实只有几件事值得注意。一是关于劝君勤政的……”说到这我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韩驻卫的反映,毕竟像这样的折子他上的最多。见他笑笑,我就继续说道:
“这点我尽心做到,到也不是什么难事。二是关于凤将军有拥兵自重之嫌的,关于这一点,本王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考虑,此事也不是我想要具体和你说的。我主要想和韩相商量的是关于均江之事,这可能要花点时间。”
“王上,臣定当尽力。”
“很好,关于均江。听说此江每年汛期都会发生灾情,两岸因此倍受其害。”
“是,王上。虽然当地每年都加固两岸,但没想……”
“没想河床却随日升高,这样只好再加修高两岸,导致现在的下游河床都高于两岸民区了是吧?”
“是。”
呵,和黄河一样的情况,这种事还真是在哪都一样。我不禁笑笑。
“王上,难道有什么解决的妙法。”韩翼羽见我轻笑,便出言问道。
“到是有一些个人浅见,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我对韩翼羽笑笑,示意他开口。谁知这小子见我笑着看他,脸竟突的红了大半边。晕~~~怎么有我调戏壮男的感觉。这个尉迟连啊,早知道他长个勾魂脸,没想到还大小通吃,咳,不对,是男女通吃。
“羽儿,王上既然问你,你就放大胆说说吧。”韩驻卫见儿子脸上通红,还以为是紧张的,便出声宽慰。
“……是。”韩翼羽调整了一下坐姿,正色说道。
“臣下以为每年加高两岸并不是长久之计。臣考证过,河床之所以升高,是因为江水将中上游的泥沙带到下游,而下游的水速慢,所以泥沙沉积,导致河床升高。”
“说的好,不知可有良策。”说实话,韩翼羽能说到这样是很让我佩服的,必竟以他们这个时代的发展,能认识到这点已不易。涉想如果此事问他人的话,多半会归结于风水问题吧。
“这臣想过,根本的解决办法是减少上游的泥沙入江。”接到我的认可,韩翼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鼓励,兴奋的说道。
“可阻止泥沙入江,又岂是常人能做到的?”韩驻卫在身旁说到。
“这确是……”韩翼羽也一阵失落。
“植树造林。”
“什么?”
“呵~~~意思就是在上中游种植护土的树木,以固土壤,这样便难以被雨水冲刷,自然也能减少入江泥沙的数量。”
“原来如此。”
“还有就是修建水库,水库顾名思义,就是存水的地方,在水丰期,将水存于水库,到水竭期则从水库取水。这样既防灾,又能解决枯水期的用水问题。还有就是水库可以在入冬时放水,使其河面抬高,等河面上结冰,此时再停止放水,使河位回低。江水从冰下走,不易结冰,这样到入春时便不会因为凌汛而导到春灾了。哦,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凌汛的意思,就是指入春后上游的冰较下游的冰先化,因为下游河道不通,而导致上游的水向两岸溢出所引起的水灾。我记得到理阳(地名)就有这种情况发生。呃~~~韩相,你有听我说吗?”
我正说得兴起,却见韩驻卫一脸痴呆的看着我。
“有,有。王上,你是怎么想到此法的?这简直神乎其技。这……”此时韩驻卫似乎比我更兴奋。
“王上,此计确实精妙。但……”而此时的韩翼羽却更理智的问出了一个问题:“现在大敌在急,我国正是人物紧缺之时,而无论植树造林还是修建水库都工程巨大,我认为此法当下不可行。”
“呵~~~说得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韩翼羽果然是个人才。我欣赏之情顿时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而此时的韩翼羽则惊于眼前这个王的自信之下。他也自己曾设想过要整理河道,挖低河床之类,但都因为人物不足而不了了之。所以在听了王上的办法后虽觉得此办法比自己原来的想法更妙更精,却同样面临相同的难处。但他没想在说出现况后,这个王不但没有像自己当时那样陷入失落,反而笑着夸奖自己说得好。这其中的是有多么大自信才能使一个人在面临困境时,仍能笑着说出赞叹之词。
“人物不足的事本王早想过,而且就算人物充足,植树造林、修建水库也不是一时就能做成的,今年的汛期将至,本王也不能不问吧。”
“今年的汛情也能阻止吗?”韩翼羽已不顾君臣之礼,不等我说完,便抢着说道。
“呵~~~~”我对他的激动却不置评论,小孩子嘛,难免容易兴奋,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他更活力十足。“阻止不好说,毕竟水火无情嘛。”
“但王上你刚才说……”
“而是要把今年的灾情控制到最小,你们过来。”说着我把二人领到一张地图旁,指肚轻划地图上的几处地方,说道:“这里一带地势较低,是重灾区,而庆灵(均江下游较大的市?)离这很近,也就是说如果雨水多到十年一遇就很可能影响到庆灵,而今年正是如此。”
“不错,这也是臣下最担心的,庆灵是这一带的中心城市,一旦庆灵受灾,那这一带的经济恢复堪忧。”
“所以我想到在水进入此处之前提前引走。看这里。”我又指着另一处。
“易湖?”
“正是,易湖是个内陆湖,由于它的水源来于均山,所以它的最大水量发生在最热的月份七月的推后一个月八月。也就是说,比均江的汛期晚一个月,我们可以用时间差,在七月的时候将均江的水引入此地,等过了均江的汛期湖水自然回流,到时也不会使易湖的发生灾情。而且易湖水域较大,应该不成问题。”
“这确是一个良策。但……”韩驻卫说道。
“如果是担心由均江向易湖引河道的花费问题,也不用担心了。这点钱,本王自能在两天内给韩相筹到。”
“王上,臣下担心的是这样提前将水引入易湖水域会不会影响此处的人民生活?”韩翼羽一时深思后,又问道。
“呵~~~~”这个韩翼羽没想到这么快又考虑到生态平衡的问题,果然不错。“放心,我具体查过一些资料,一个月虽会造成不便,但一是被淹的区域不是很大,二是此处的粮食成熟其是在此六月中旬,只要抢收及时便不会影响收成,三是此处水位也常升高,人们也已经很习惯。所以提前一个月的水情应该不会影响人民生活多大。而且相对于下游庆灵的损失,这已经是把伤害降到最小。”
“那……一切就听王上的安排。”
“好,至于植树造林、修建水库之事,等到国难过了,还要麻烦韩相了。”
“臣自当尽力。”韩驻卫拱身说道。
很好,均江的事到此已到一段落,看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于是……
“那如此,看天色已完,韩相便回去休息吧。”
“是,臣下告退。”韩驻卫行完礼,便带着他那个一脸沉思的儿子离去,呵~~~这个,韩翼羽和他老爹一样容易“沉”底。
送走韩相父子,我计算着应该还有时间去十王爷那一趟,玉的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远远的便看见十王爷府还有灯光。“呵~~~好在赶的急。”我松了口气。
我急走了两步正打算进去,却突然被从十王爷府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正中。“痛~~~”这是谁啊?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十王叔?”当我看清眼前人,我吓了一跳,现在的尉迟谨没有一点白天时的镇定,脸色微红,加上他的一身酒气,我知道他喝多了。
“尉迟……连?”
“是。”
“你……来的正好,陪我……喝酒。”说着便把我往院中的厅子拉。
“啊?等等。”
被按到厅中的凳子上,我有点好笑的看着尉迟谨大呼小叫的让侍女拿酒。
“不要那样笑着看我,我不是小孩子了。”尉迟谨叫来酒,将我面前的酒杯斟满,抬头看看我,不满的说道。
“我没有当你是小孩子。”
“胡说,以前大哥就这么笑着,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说我是个小孩子。现在……又被你这样笑,我不允许。”
“好,好,我不这样笑。”我宠溺的摸摸尉迟谨的头。这孩子现在也就十八、九岁吧,相对于原本已经二十八的我,他不是孩子是什么。
“不……许摸我的头。”尉迟谨像被激怒的小豹子,拍掉了我的手。还真没想到醉酒后的尉迟谨是这样可爱的样子,难道这就是酒后显真情?可怜一个天真的孩子平时竟然要装成冷面无情,他一定也担了很大的压力吧。
“出了什么事吗?竟然喝这么多酒。”
“我……高兴喝~~~不要你管。你这个后辈……不要管大人的事。”
“我不管你,那你总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事高兴吧,好让我也和你一起高兴。”
“呵~~~我高兴~~~高兴~~~~~元……”还没说完尉迟谨已经趴下了。
唉~~~~没办法,我只好把尉迟谨抱起,轻声吩咐侍女在前面引路去寝室。
将尉迟谨放到床上,我轻笑着帮他掖好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以后高兴,也不能这样喝,对身体不好,知道了吗?”
“嗯……好。大哥……说什么谨都听。”
“大哥?”是指尉迟连的父亲尉迟元了?
“嗯……大哥,我……好想你。元,我……真的很想你。你不在……我很……寂寞。”尉迟谨喃喃的念着,眼泪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我顿时感到一阵心酸,伸手轻轻的拭去尉迟谨的眼泪。“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元……”
见他呼吸见稳,我叫来了侍女叫她去我的书房,把今天上午韩驻卫送来的折子送到这里来。本来下午睡过一觉,我就打算晚上看折子的。不过现在看尉迟谨这样,我实在不忍心,便决定在这里看折子。
随着时间推移,天边出现一抹亮色。
“嗯……”随着一声轻嗯,尉迟谨翻了个身,有醒来的迹象。
“十王叔,你醒了。”
“嗯。”尉迟谨睁开眼,“你怎么在这里。”
“十王叔,你忘了。昨天是你拉着我喝酒,后来我看你醉倒了,就把你扛回来了。”
听到我说的,尉迟谨脸上一红,随后又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到,“那你为什么现在还不回去。”
“王叔,你昨晚喝醉后对我说你很寂寞,我想王叔如果醒后不见一个亲人可能心里会很难过,所以留下来,也看看王叔有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
一瞬间,尉迟谨有点动容,是多久了,在醒来时感到无助而寂寞,每天总失魂落魄的寻找大哥还在时的影子,好想亲近这个长得很像大哥的侄子,但每次见他一副窝囊像,又感觉这简直是对大哥的侮辱。作为最小的儿子,在刚懂事就已经卷入了皇位的争夺战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孩子的存在。因此他最讨厌被别人说成是小孩子,除了大哥。那天大哥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还是个小孩子,不应该承下这么重的担子,潇洒的活下去吧,我帮你撑起一片天。”骗子,大哥根本就是个骗子,他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大哥便走了。所有的压力又会到了他的身上,为了保证大哥的大儿子能保住皇位,他不知付出了多少。但没想扶上去的竟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白痴,不知道多少次借酒销愁,一次次笑自己傻,竟然自己亲手断送了大哥的江山。他对不起大哥,他想过死,但又害怕死后见到大哥更不知如何向大哥解释。便也只能这么昏天黑地的活着,大量的增加亲军,绝望的等待还有能帮上大哥的一天。
尉迟谨看看身边的人,那一刻他似乎又感觉到了大哥在时的温暖,但他的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冷酷:“我有事我会找侍女,不用你担心。快说你没事又来找我干什么?”
“那个,王叔,你昨晚喝了那么酒,现在要不要我帮你叫碗醒酒汤啊。”
“那谢谢了,不过不要转移话题,到底什么事?”
“那个……那个王叔啊,你还有没有玉佩啊,你昨天给我的那个让我摔……摔坏了。”最后几个字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连煜我这次帮你背黑锅,你可要记着。
“什么?”
“王叔啊,你看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块。”
“滚。”尉迟谨轻声咬出一个字。
“王叔你说什么?”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说着还大有找东西向我扔过来的势头。
“那王叔,我先去准备上朝了,下了朝我再来找你。”
“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砸到柱子上的声音,但我完全没有心情探究。幸亏我跑的快啊,那柱子就是我的代表啊。这下没了玉,可怎么办啊。该死的连煜,你给我走着瞧。转身离去的我,完全没注意到尉迟谨的感受,如果当时我能体会到千分之一,我就算被砸成了漏勺,我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尉迟谨生气的将玉枕向柱子上砸去,听见玉碎时的清脆,他感到一阵阵的恼怒甚至还有点委屈,原来那个人根本不是因为关心自己而留下的,他是因为愧疚。他感到尉迟连是在嘲笑他,嘲笑他还对温暖有一丝奢望。“我就这么不配得到爱吗?”尉迟谨此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