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的京都，到了夜晚来临，整条路空无一人，这时候会出现许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像是庙会的行列一般，带著狰狞的面孔，走在大路上，人称，百鬼夜行。”
    这是秋璃以前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后来，玩了阴阳师之后，对“百鬼夜行”的印象变成了撒豆子。
    她从来没想过，真的能在现实世界中看到百鬼夜行。虽然这“鬼”是spirit。
    “卧槽……”结界撤去后，秋璃他们走出了仓库，外头的景象让她震惊到除了爆粗口以外想不到别的语气词了。
    春末夏初，刚过五点，天竟已经黑了。
    细看才发觉，并非太阳落山，而是整座天空被飞行系spirit遮了个严实。不止是天上，密密麻麻的spirit肆意霸占着街道，电线杆都撞歪了几根，乍一看都是些C级左右的货色，而方才的地震就是一只巨大的蚯蚓造成的，此时它又像打桩机一样打碎了马路，钻回地下。
    这什么情况！？
    她刚想开口问，那只蚯蚓忽然就蹿到了旁边，沿途的地面都凸了起来，“哐”的一声，它露了头，呲牙咧嘴地扑来，吓得她连连后退。天洛赶紧将她拦在身后，甩出一道符咒。
    被符咒贴住脑袋的蚯蚓发出“嗷嗷”怪叫，便消失得无影踪了。
    此时她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夜黎市的郊区，马路宽大得很，也没什么人烟，可再稍微往西面一点还是有几栋房屋。这些突然出现的spirit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晃，难保不会跑进城市里。没记错的话，spirit数量太多会造成普通人类也能看见的情况，照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秋璃刚想出手，手臂上又传来一阵刺痛。
    糟了，又裂开了。
    天洛听见她“嘶”了一声，立刻牵过她的手查看情况，见她袖子上又隐隐透出血迹，不由皱紧了眉，“我先送她回去，这边拜托你们了。”这儿的spirit不知是被他的弑神咒引来，还是被安朵斯给引来的。虽然数量众多，但都不难对付，即使他和秋璃不在这，其他人也完全应付得了。
    说着，他搂住秋璃，正准备丢下传送符，忽然察觉到四周一片死寂。
    “……嗯？”
    所有spirit都停了下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不知什么时候围成了一圈，直勾勾地对着他的方向。看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奕涟和白虎互相对视一眼，前者丢下结界，后者迅速瞬移到秋璃身边，用治愈术帮她把伤口压了回去。
    白虎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奕涟点点头，“安朵斯应该是在临死前用神格创造了它们，并打开了spirit界的门，给它们的任务目标就是小秋璃。所以方才她伤口裂开时，它们都被吸引了过来。所以，你带她回去可能更危险。”
    秋璃咽了口口水。这么多spirit一齐扑上来的话，她确实应付不来。虽然恢复了点精神，但干架不愧是真的干不动了。
    “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天洛的衣服。
    他揉揉她的头，“你乖乖在结界里待着，其他的，交给我们。”他语气柔和，神色却凝重得很。她的伤势太过诡异，动不动就自行裂开，可眼下并没有机会好好处理一番。
    “你也呆在结界里。”奕涟瞥了他一眼。
    “……？”
    “看着她。免得她乱来。”奕涟这回算是对秋璃能有多熊有了个深刻的认识，“白虎你也去。撑好结界。就这些垃圾，我们几个足够应付了。”
    话音刚落，对上奕浩狐疑的眼神。奕涟这才惊觉自己说的台词竟与莉莉丝的口吻有几分相似，尴尬地偏过头去。
    奕浩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敏锐。他不是刻意瞒他，但有些事确实不方便说。或许，他不说，他也有本事自己查得到吧。
    “好咯？那我可以上咯？”若雪干劲满满地举着她的锤子问。
    平日里在半妖界没什么战事，她性子也温和；但方才对上安朵斯时，终于是激起了她的战斗欲望。
    桐宵了解她的本性，抚额，“去吧去吧。”刚说完就见她冲进了spirit堆里，锤子一挥，掀飞了一大片。
    毕竟，她原本是曾经在七族大战时以一己之力灭掉过天使族一个师的武将。因为和韵打赌输了，才去当了财政大臣，虽然看她当得也挺开心的。
    桐宵手上蓄起一道紫光，挥了过去。芷夜菲、雨飞萱紧随其后。
    喻炎本来也想过去，但脚步一滞，停了下来。方才就是因为她的配合失误，才给大家造成这么大的麻烦，眼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过去。倒不是说那些spirit比安朵斯还难对付，只是她的火龙、火迷宫一放出来就很难收住，难免又会给自己人添几分麻烦。正踌躇着，一根冰刺戳在她脚边。
    “磨磨蹭蹭干什么啊，快过来。”若雪远远地招呼了一声，“魔法那么强还不用不是浪费嘛，偷什么懒，喏，天上的交给你了。”
    “我才没偷懒！”喻炎一根筋的脑子怎么反应得过来对方是故意用激将法哄她，但也懒得多辩解什么，手心燃起一团火，火焰越来越大，化作一条细细长长的火龙，直冲天际而去。不一会儿，天色便亮了些许。
    奕涟和白虎、天洛协力布好结界，又加了层治愈的法术，安置好秋璃，命令她绝对不要再乱跑、乱动，这之后，他才提着剑一闪身到了spirit堆里。随手一劈，便有十几只化作了粉末。
    奕浩和奕忱互相看了一眼，没做声。
    血域那边的乱子其实尚未摆平，但至少露了个面，本想着打个时间差再赶回去，眼下看来，怕是要再拖一拖了。其他人看不出来，但他们对奕涟是十分了解的。之前对上安朵斯时，他消耗力量已经太多了，方才又布了那么强的结界，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肯拿下封印项链。
    奕浩以为他是自恃力量强大，简单提醒了一句便罢了，可现在情况看来，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没有用魔法，而是拿剑平砍。
    而且，他的情绪非常、非常不稳定。从秋璃拿下封印项链变了个模样开始。
    照理说，解除封印，是不会改变样子的。整座血域唯有寥寥几个例外，比如说，奕涟。可他极少遇到需要解除封印的情况，因而族里只是有这样的传言，并不清楚他变化之后长什么样，而奕浩和奕忱也仅见过那么一次，情况紧急，因而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记得样貌。后来有开玩笑地让他变过，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也没太在意。
    但是，这一次，奕浩看见秋璃这样的变化，倒是有些震惊。他震惊不奇怪，但奕涟因此情绪变得那么不稳，就不对劲了。奕浩知道上次XYZ事件时，秋璃是解除过封印的，奕涟当然也是见过她变化后的样子。
    说起来，那次解决完XYZ留下的杂鱼，回去时，他似乎也不太对劲。
    罢了罢了，看他应付那些C、D级的spirit都有那么些吃力，只能靠他俩配合给他打辅助了。
    奕忱多半是和他同样的想法，见他搭弓引箭，自己也拔出枪，迅速冲了过去。
    血域那边的乱子，再说吧，烛龙、麒麟、白泽都在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朱雀见他们一个个干架干得很开心的样子，自己也有些手痒，低头，看向矮自己一个头的小主人，“你要我在这守着还是去那边帮忙？”
    在天洛回答之前，秋璃就微笑着抢过话茬，替他答道，“去帮忙吧，这儿有白虎呐。”
    “好。”
    天洛也不说什么，坐在秋璃旁边，小心翼翼地搂过她，生怕碰到她手臂上的伤。
    秋璃安心地靠在他怀里，半晌，忽然笑得很开心，“我们这样好不道德哦，你看他们那么忙。哎，说起来上次在竹月Jantastic也是，哈哈哈就我俩在旁边看戏。”
    “好歹那次我们还揪出了幕后黑手。”
    “哈哈哈哈哈明明是它正好站在我们后面啦……咳咳。”啧，胸口的伤真是烦人。不过好在这会儿并没有裂开，只不过先前估计是伤到内脏了，有些疼。对上天洛担忧的眼神，她赶紧转开话题，“哎，这次没有幕后黑手可以抓了，我们分析一下战势呗？比如猜猜看他们能在多少分钟内清场完毕？”
    “哪有那么轻松。”白虎本来被她和天洛的日常秀恩爱闪瞎眼了躲到一边，这会儿听她把事儿说得那么轻巧，不由插话进来，“spirit界的门被开了，要堵回去都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还不知道究竟开了多少个门。你没发现吗？就算他们单方面屠杀了那么久，整体数量还是只增不减啊。”
    “没事儿，一阶导数是负的就行。”
    “啥？”
    知道以白虎的智商大概是理解不了，秋璃换了种说法，“就是说，增长的速度变慢了就好，不用太担心。奕涟他们曾经也封印过spirit界的门，感觉挺轻松的样子。”
    白虎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是平时的话，还好说。他们刚和安朵斯干完架啊。”
    “……啊。”秋璃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糟糕了，她的队友们快没蓝了。那这下该怎么办？她是不敢再贸然行动了，不然再这么折腾下去真的要没命。
    天洛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见她皱起眉，就逗她，“五毒放个鼎呗。”
    “噗哧。”正在思考怎么办的秋璃一下子被他逗笑了，但马上，她又笑不出来了。因为，一辆车，远远地往这条路开了过来。
    人类。
    毕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有人出现也不至于太奇怪，可那人过来之后看到这番景象，多半会吓晕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spirit会不会扑上去攻击。要是因为她的原因，莫名其妙就把普通人类卷进这种事儿来，秋璃是无法接受的。
    奕涟那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突发情况，丢了个瞬移法阵，直接把那辆车传送到接近市区的位置，至于这么一个传送会不会吓到人家，他管不着了，保命就行。由于传送时会探查到接口那边的情况，奕涟姑且看了一下有没有spirit跑进市里，这一看，表情立刻绷不住了。
    “糟糕！”
    奕浩也是一怔，赶紧进行一番探查，神色也凝重起来，“怎么那么多跑市中心去了！？”
    他们一行3只血族5只半妖光顾着处理眼前的敌人，谁也没注意那些个乱跑的，也没把路给封死。那些spirit得了安朵斯的命令，四下寻找着秋璃的踪迹，就这么蹿进了市中心。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们面前的spirit数量确实增长得慢了，但级别却在节节攀高，一开始只有AB级的垃圾，现在甚至出现了几只E级。危险倒说不上，难缠确实难缠。
    再这样下去，放任数量增长，让它们乱跑的话，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类都会被牵扯进来，必须要把传送门毁掉才行。可是，眼前的spirit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怎么砍都砍不完，而且根本找不到传送门的踪迹。
    怎么办……？
    ————————
    市区，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内。
    “哐——”“砰——”“铛——”
    “搞什么啊！”一个男生骂骂咧咧地从盥洗室出来，一眼就看到碎了的窗和地上一长条黑色的东西。
    “？？？”他愣了愣，心想，这，谁把法棍面包烤糊了还扔他家来？真是不厚道。
    这么想着，他走过去，准备把这玩意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待晚上出去倒垃圾再丢出去，一低头，却见那玩意蠕动了起来。
    “卧槽！活的啊！？”他再脱线，也明白这不是什么法棍面包，但脑子一转，认定它是一只变异的毛毛虫，脑内还上演了一出疯狂科学家制造生物武器的戏码，心下一惊，抄起扫把就想把它掀出去，可是，那条变异毛毛虫突然抬起了头。
    狰狞的鬼面吓得他怪叫一声，扫把劈头盖脸地砸了上去，却砸偏了。那玩意似乎被他这个举动惹毛了，身体拱了起来。他连滚带爬地到了书桌旁边，这才躲过一波袭击。怎么办！？手头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啊！电影里对付这种怪物都用什么来着？哦！枪！
    我呸！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有啊！
    法棍虫子怪物扭着身体，再次朝他袭来，吓得他手脚并用地退到了桌子地下，退无可退。
    这时，手摸到了什么东西。
    嗯……？
    啊。
    书桌底下的玩具堆里，躺着一把玩具手枪。就是那种装填橘黄色小球子弹的。小时候拿着这玩意打伤了小伙伴的眼睛，还被老妈臭骂了一顿，没收了。
    好歹这也是枪吧？
    说不定可行？
    他咬咬牙，对着法棍虫子怪物的方向，开了一枪。
    “啵”。子弹射了出去，又偏了。
    再扣扳机，里头已没有子弹。
    他惊慌失措地抓了一把小球，来不及填充了，一股脑全砸了上去。
    下一秒，那玩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哟卧槽吓死我了。”他长舒一口气，玩具枪落在了地上。缓了一会儿情绪，忽然觉得房间里冷飕飕的，一看，哦，这不是窗户碎了嘛，冷气都刮进来了。他把玩具枪放到桌上，又走去捡起扫帚放到墙角，这才走到窗边，想把窗帘给拉上，眼神不自觉地往窗外一瞥。
    一只蛇颈龙从他家楼下跑了过去，撞倒了电线杆。几辆自行车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自己前行，还有的爬上了墙。天上盘旋着几只怪鸟，时不时发出“嗷呜”的吼叫声。
    他两眼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就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眼前依稀闪过一丝墨绿。
    ——————
    凯落本来想直接传送到桐宵那边去的，可由于和他一起来的有个家伙法力实在太强盛，一个不小心把他的传送路径给掀歪了，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修正了。
    不过，巧的是，这儿虽然不是spirit重灾区，却也有寥寥几只在居民区里乱窜的。他数着数量，顺手解决了个干净，却发现少了一只。
    ……已经被解决了？
    他觉得奇怪，放了只蛇过去刺探一下情况。
    A级？怪不得。
    他把那些被破坏的建筑通通还原以后，再启动传送阵，终于到了他要去的目的地。
    “你们……”
    话语未落，天空被炸开一个大口子，spirit的粉末如雨般落了下来。一道光圈明晃晃地暴露在空中，没一会儿就被一串儿红色的东西硬生生地压垮了。几只spirit刚想从里边钻出来，就被拦腰切断。
    Spirit界的门，关了一扇。
    “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不，维克你还是稍微悠着点……”桐宵刚想制止，又被“哐——”的一声巨响堵了回去。大片的spirit被掀飞了，力道之大，推倒了好几栋房子。
    “……”桐宵突然后悔叫这个老疯子来帮忙了，这家伙上了场之后便两耳不闻窗外事，谁劝都不听。正苦恼着，却听他“咦”了一声，迅速收了手。
    桐宵偏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想着这家伙莫不是突然转性了的时候，只见他一闪身就穿过结界，到了秋璃面前。
    ……！
    他居然忘了这一茬！最近意料之外的事一遭接一遭的，他忙得焦头烂额，眼下又是这样紧急的状况，他就忘了秋璃身份的事。
    此时的秋璃，并没有戴面具，那张脸和韵的容貌七八分相像。而韵回来的事，族内也就他熟的几个半妖知道。
    这下怎么办……
    “喂，老大，干嘛呢。打架啊。”若雪用手肘戳了戳他，见他还没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道，“我早就跟你说，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该通知的就通知大家，元老院那几个白痴敢有意见，不用管就好了。你呀，还真是老样子，一遇到有关韵的事，就慌了阵脚。”
    “消除那家伙的记忆做得到吗？”
    “做不到。”若雪一秒回答，随后安慰道，“放心吧，我觉得，维克他其实早就发现端倪了。以他的本事。”
    那边，秋璃被对方这么盯着，心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这种状况她是该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打声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半晌，她听对方说，“谁把我们女王陛下伤成这样？”
    “？？？”
    “乖徒弟你告诉我，为师帮你出气。”
    “……”秋璃闻言，不由微笑了一下。对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故意否认道，“我什么时候认了你这个师傅哦！”
    “哈哈哈哈哈你也没拒绝过啊。”维克就地坐了下来，“治愈术我不会，你后边那只大白老虎倒是擅长，所以这方便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帮你报报仇了。说吧，谁干的？”
    “安朵斯。已经死了。但这些spirit是它招来的。”
    “哦？”维克前段时间一直在闭关修炼，对安朵斯一事仅是略有耳闻，今天一出关就被蛇族的小家伙拖来，光顾着打架开心了，也没问个前因后果。思忖了一会儿，他说，“我本以为是开了几个spirit界的门，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魔神召来的话，怕是不只有门那么简单了。我方才关了一扇，喏，现在蛇族那小子和桐宵正在关另一扇。但你看，现在spirit的数量，是不是反倒比关门之前还多了？”
    “诶？”秋璃一怔，越过他朝那边看去，果不其然，spirit似乎比之前更密集了。原本在spirit群里游走着抡锤子的若雪也似乎有所忌惮，退到了包围圈之外。
    白虎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该不会……？”
    “就是这个‘该不会’咯。”
    “明明是神，这么做还真是不光彩。”
    “你们在说什么？”别说是秋璃了，天洛这会儿也没听懂。
    “简单来说，诅咒一类的东西。毕竟你们都把那魔神挫骨扬灰了，人家气不过，宁可牺牲神格也要来报复。”维克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没记错的话，乖徒弟你有个复制能力吧。”
    “是、是啊。”
    “所以，它们也在复制。”维克指指那堆spirit，顺手隔着结界一道天雷砸过去，又掀飞了一片，转回来，继续说道，“按照人类的说法，有种‘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意思。界门一关，相当于吹响了什么号角一样，复制就开始了。哎，瞪我干嘛！要庆幸门关得早啊，总归要关上的。不然，这复制起来有得打了。”
    “怎么会这样啊。”秋璃苦着脸。
    “本来，这‘诅咒’也没那么厉害，只不过，如果你有所耳闻的话，应该知道，彩翼的能力是从安朵斯那儿夺来的吧？”谈话间，他又甩出几颗光球，往spirit最密集的地方砸去，一砸一片粉末。
    “啊……！”
    “也就是说，这复制能力本来就是她的，你这边夺来，那边又像镜子一样反射回去，这一来一回，又变成了她的力量，使用起来得心应手。”维克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虽不至于每秒复制一遍那么严重，但几分钟复制一遍却绰绰有余了。你也别太慌，解决办法是有的。你答应以后由我来教你魔法，我就告诉你，如何？”
    “我这不会是要上什么贼船吧。”秋璃撇撇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玩笑道，“哎，我还要和我男朋友商量一下呢。”说完，朝天洛眨眨眼睛。
    “噗哧。”他当然知道，她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竹月Jantastic发生的事。
    那时，桐宵邀她在竹月做兼职，她便以这个借口糊弄了过去。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咳。”维克受不了这粉红色的气场了，也没管秋璃这回是默认了还是如何，自顾自地说起了解决办法，“这样的‘诅咒’维持是需要一个‘魔法点’，能量来源于安朵斯的神格，只要把那个魔法点给毁了，这些spirit就会停止增加。因此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那个‘魔法点’给找出来。”
    “长什么样？”
    “不知道。”
    “哈啊？”
    “可能是spirit，也可能是法阵。但肯定是和这些spirit分不开多远的。”
    “这怎么找啊！”秋璃抚额。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但是时间不允许再耽搁了，按照这么幂增长下去，夜黎市这儿都快变成spirit的老巢了。
    “如果，把它们分开呢？”天洛问。
    “咦？”秋璃呆了呆，转瞬就理解他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桐宵招呼了回来，问道，“竹月jantastic底下的那个空地，有很多假山的那个，训练场，放得下多少spirit？唔，就这儿的一半，放得下吗？”这种情况下只有二分法最保险了。
    “装是应该装得下……但你想做什么？”
    秋璃解释了一番“魔法点”的问题后，说道，“我们这儿的战斗力也分开，为了方便叙述简称AB队。A队留守，B队跟着去训练场。如果传送过去之后，spirit在训练场继续呈幂增加的话，就说明那个‘魔法点’也被传送了，B队尽量撑住，一定要控住spirit的数量，A队在这边清场完毕之后，赶过去，再次用二分法。反之亦然。听懂了吗？”
    “……没听太懂，不过没有时间考虑了，就先这样吧。维克，你留在这里。”桐宵转身，对那边大声喊了一句，“若雪、芷夜菲、雨飞萱、喻炎、凯落，准备大规模传送！训练场！”语毕，利爪竖在空中，转了一圈，把空气切出了一道裂缝。其余几个半妖听他召唤，都跑了回来。他接着说，“凯落负责东面，喻炎负责西面，雨飞萱负责南面，芷夜菲负责北面，若雪负责空中。”
    “了解！”接收到命令的5个半妖立即散开。
    “以狼族的名义……”
    “以花妖的名义……”
    “以蛇族的名义”
    “以火神的名义……”
    “以雪妖精的名义……”
    “以人鱼族的名义……”
    “在此请求高贵的时空主开启紧闭的时空之门，将不属于尘世之物，传送至吾辈指定之所。”随着话语最后一个音落下，地面上轰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坑，spirit们噼里啪啦地都往里掉，眨眼间，一大半的spirit都消失了。
    “效率真高。”秋璃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如此感叹。
    哎，不过，都说了二分法就好，你这，起码已经三七开了吧！
    “这边没有增加了。”天洛扫视一圈，得出结论。
    “哎，那麻烦你清个场，我们再赶过去。”秋璃看向维克。后者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的乖徒弟真聪明。”
    “都说了我还没认呢！”秋璃还有心情和对方开玩笑，主要是这边的spirit数量真的不多了，放维克出去单挑都应付得了。而那些傻乎乎掉洞里被传送去训练场的spirit至多是E级，充其量呢，就个R卡，半妖界战斗力那么多，不慌。
    

    作者闲话：

    2018。4。3修